夏侯家,機巧閣,半日前。

蘇晏紫憂心忡忡地來到夏侯顏麵前,手裏握著毀掉的傳音丸說道:“夏侯姐姐,越大哥出事了,方才突然和我聯係,結果話說到一半,卻沒了後文,傳音丸好像也壞了,晏紫很擔心大家,想要現在就趕回去看個究竟。”

夏侯顏望了一眼蘇晏紫手中的傳音丸,不由擔心起來:“這傳音丸好像被什麽人的神通毀壞的,對方居然能夠遠隔百裏將東西毀壞,恐怕不簡單。晏紫你不要急,這裏也沒什麽線索了,我和你一切回去。”

“這樣不好吧?”蘇晏紫有些擔憂地說道,“伯父伯母的下落還沒有查到,這就離開隻怕不好。”

夏侯顏搖頭,轉身拉著蘇晏紫就去收拾東西,卻忽然感覺到她手掌異常冰冷,不由脫口問道:“晏紫,你得病了嗎?手這麽冷?”

蘇晏紫急忙將手抽回,隨即尷尬地笑道:“可能今日起來穿得少了,有些感冒,方才還想打噴嚏來著。”說著使勁揉揉鼻子,似乎忍下了一個噴嚏。

夏侯顏也隻好作罷,當即與蘇晏紫收拾好東西,和眾長老告辭離去,一路直奔太玄門而去。

臨行時,夏侯顏準備了一輛夏侯家特有的機關飛行車,和蘇晏紫乘著飛車,一路翱翔,以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太玄門附近。

說巧不巧,偏是在必經之路的平原上,撞見了盤旋在半空的天元戰車,令夏侯顏和蘇晏紫不由使勁揉了揉眼,怪道:“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出了什麽?”

腦海中,忽然傳出一個人的聲音說道:“顏兒、晏紫,是你們回來了嗎?快點兒進來吧,蒼穹出大事了。”

竟是羅嵐的聲音,夏侯顏不由一臉的狐疑,抬頭正要告訴蘇晏紫接到了羅嵐的呼喚,然而麵前的蘇晏紫卻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忽然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十個手指在其後背,使勁地劃出了刺眼的血痕。

頃刻之後,夏侯顏眼神之中漸漸蒙上一層迷離之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居然用完全陌生的聲音說道:“機關師的身體,果然很好,是時候去抓住越蒼穹,吞掉他的肉身了。”

而蘇晏紫的身體,卻在這一刻,軟綿綿地躺在了地上,恍若失神。

戰車內,越蒼穹麵對羅拉的突然出現,臉色卻多了幾分陰鬱。

他並沒有馬上回答羅嵐的話,反而踏前了一步問道:“不要動晏紫和顏兒,否則我和你們沒完!”

羅嵐臉上卻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怪道:“蒼穹,你怎麽了?我是羅嵐,難道你連我都認識了?”

越蒼穹手中的囚龍劍,卻不曾後撤,反而直指羅嵐的脖頸說道:“你騙不了我,你身上的氣息和羅嵐的截然不同,說吧你們到底把羅嵐還有我師父困在何地了,以你們的實力沒辦法吞掉他們的肉身,一定是將羅嵐兩人困住了,說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不會讓打得你魂飛魄散,否則……”

囚龍劍劍尖猛的往前一探,劍氣吞吐而出,一絲淩厲的劍氣,不可思議地劃破羅嵐的麵頰而去,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痕,隻是淌出來的卻是鮮血,而是幽藍的怨氣。

對方果然不是真的羅嵐,而是遊魂幻化而成,當即獰笑起來:“不識抬舉,你就等著和你的小情人重聚吧,還不給我送進來。”

外麵忽然飛進來那口水晶棺,卻見金伽真人和羅嵐並派躺在裏麵,卻是將自己封印在其中,以避免被這些遊魂利用,那個冒充羅嵐的遊魂卻放肆地笑道:“不想他們兩個被我們送去幻域,就老老實實配合我們。”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我師父蘭曄大師也是你們害的吧?”羅石鑫忍不住搶出來質問,“手段這麽卑鄙,我羅石鑫可不會放過你們!”

皇普清則湊到越蒼穹身邊說道:“不對勁,好像不止這一個遊魂,外麵好像又來了一個。”

越蒼穹自然也感覺到了外麵有異,隻是他想先專心對付這個再說,可是隨著外麵傳來司空晨的一聲喊叫,似乎已經不可能呢。

“晏紫怎麽你也回來了?你們幹什麽?為什麽抱住我,彤兒?啊!——”

不用問,司空晨一定是中計了,這些遊魂也太可怕了,接二連三地竟能控製別人,似乎還可以傳染似的,隨即有人走了進來,慌慌忙忙說道:“蒼穹,不好了,宴紫她……”

“宴紫怎麽了?”越蒼穹忍不住動容,飄身來到夏侯顏麵前,正要拉住她追問,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夏侯顏似也不妥,然而對方已經麵露猙獰撲了過來。

幸虧皇普清衝了上去,抽出匕首一道刺在夏侯顏手臂上,片刻之後便有紫色的遊魂,從夏侯顏手臂上被強行吸了出來。

夏侯顏痛苦不堪,還要掙紮,卻被越蒼穹伸手拉住她,阻止她亂動:“顏兒,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

兩人強行控製住夏侯顏,把寄居在她體內的遊魂吸了出來,旁邊冒充的羅嵐見狀就要撲上來,解救同伴,誰知羅石鑫揮舞出一柄金槍,迎麵就刺了過來。

“別動!有我羅石鑫在,由不得你們這些惡鬼作亂。”羅石鑫揮舞金槍,卻與對方戰在了一處。

那遊魂見靠近不得,不由露出本來麵貌,不停嘶吼說:“你敢和幻域作對,你師父都不是神君的對手,你一個不入流的弟子,簡直就是找死。”

羅石鑫麵色一寒:“師父果然是被你們算計了,神君是什麽人,還不給我老實交代。”

卻見他猛然一震長槍,槍尖豁然蕩出一團金光,仿佛天上的太陽一般,放出刺眼的光芒,將麵前那遊魂照射得幾乎無所遁形。

羅石鑫猛然喝道:“惡鬼,還不老實交待,想要灰飛煙滅嗎?”

“我說我說,神君就是幻域新任主人四海神君,俗家名叫雄四海,本是北陸際遇門的高徒,當年被你師父趕了出來,後來遭逢奇遇,闖入幻域,打敗了以前的主人,重振幻域,如今就是要將北陸盡歸幻域所有,興建成新的樂土。”

“四海大師兄?”羅石鑫沒有料到,居然會是他,當年熊四海乃是際遇門最有聲望的弟子,可惜為人極為暴躁,而且目空一切,因為和其他門派的弟子私鬥,闖下了大禍,被逐出了師門。

當年那件事,他一口咬定說是被人陷害的,沒有想到消失了這麽多年,卻是在暗中籌劃這麽大的事情,羅石鑫心頭不由蒙上一絲寒意,眼前的一切都告訴他,最終會演變成際遇門的一場恥辱。

於是手上不停,也不再逼問對方任何事,徑直施展神通,將那冒充羅嵐的遊魂,直接滅殺當場。

那邊越蒼穹和皇普清已經成功地用匕首,將遊魂吸出了夏侯顏體外,此時夏侯顏靠在越蒼穹懷內,隱隱還在昏迷當中,但是他看到羅石鑫卻將製伏的遊魂突然滅殺,麵色就是一沉。

這個羅石鑫果然不簡單,做事狠辣程度,不在自己之下,表麵上看起來卻有頗有禮數,相信以後會是個對手。

皇普清卻頗為不滿地說道:“羅兄怎把人給滅口了,這下想要追問幻域的事,就不好辦了。”

羅石鑫回頭略帶歉意地說道:“當斷不讀,反成後患,咱們此刻要對付恐怕不止這麽兩個,外麵被他們控製的人不知還有幾個,這個時候隻能用非常的手段。”

“好了,這件事暫且不提!”越蒼穹一擺手,試圖喚醒夏侯顏,慢慢地她醒過來望著越蒼穹問道,“怎麽回事?我這是怎麽了?蘇宴紫呢?方才她好像……”

“我知道,你已經沒事了。”越蒼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等一下咱們就去救宴紫,在這之前先讓我幫你恢複體力。”當即將一顆素心丹送進夏侯顏口中,助她服下,然後為其體內灌輸進一道純正的真氣,助夏侯顏快速疏通經脈,片刻之後,夏侯顏臉上已然恢複氣色,似乎還紅潤了許多。

越蒼穹這才放開手,拉住她向前走去:“走吧,讓咱們把所有人都救回來。”

當即帶著夏侯顏大步向前走去,一路來到之前發現綠蔭和韓彤兒的地方,卻見司空晨躺在地上,好似已經被他們算計了,而韓彤兒和蘇晏紫三人都站在那裏,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仿佛沒了魂魄的行屍一般不知所措。

皇普清緊跟在越蒼穹身後說道:“她們都是遊魂控製過後,又離開了身體,因此還在受遊魂的控製,但是兩個遊魂已經被我們抓住了,她們暫時還沒有清醒。”

越蒼穹反問:“怎麽辦?還像之前那樣用匕首把她們刺醒?”

皇普清搖搖頭:“不妥!我這把匕首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將強占肉身的冤魂吸出來,但若是被冤魂操控的就不成,會傷到她們自身的意識,稍有不妥,就會徹底變成行屍走肉,永遠也恢複不過來。”

越蒼穹聞言細細打量了一番,很快得出一個結論:“人有三魂七魄,那些遊魂強占了她們的肉身後,就會把三魂七魄逼在體內最隱蔽的地方,會是哪裏?”

“眉心月輪!”越蒼穹和皇普清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然後各自使了眼色,悄然上前,各自將一絲真氣凝結在指尖,趁蘇宴紫她們不備,猛然將一絲純陽之氣,輸進眉心之間,隨即喚醒被封印於此的三魂七魄,各自重新歸位。

先是蘇宴紫一聲驚呼,醒了過來,恍然說道:“我這是怎麽了?這是在哪裏?”

接著韓彤兒也反應過來:“哎呀,怎麽糊裏糊塗著了別人的道,司空晨呢?”

一看司空晨躺在地上,正晃晃悠悠地起來,這是才著了遊魂的道,正三魂不見七魄呢,皇普清二話不說,上去朝眉心之間,就是彈了一指,頓時司空晨打了個激靈,立時清醒過來,跳起來說道:“格老子,蘇宴紫怎麽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