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越蒼穹發覺自己好像陷入了停滯不前的地步,無論如何修煉都無法輕鬆自如地釋放出斬勁,看來一定還有什麽東西沒有把握住,他默然想到了被自己藏起來的鏡花果,也許應該冒險試一試。

外麵,那些抓住彤兒的家夥,忽然失去了耐性了,將彤兒推倒近前說道:“我們的耐性已經沒有了,再喊三聲,如果還不出來,那就斬下她一條胳膊給你們瞧瞧。”

蘇宴紫臉色一變,站起來亮出三十六枚紋須針說道:“不能再等,我這就出去。”

“好吧!”越蒼穹歎氣道,“咱們姑且一試吧。”和師父打個商量,留他在這裏殿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真元空間到了外麵。

眼前憑空出現兩個少年,為首的機關師高聲警戒道:“小心,來了!”手結法印,悍然發動陣法。

越蒼穹方一落地,就覺得兜頭似乎罩來了什麽東西,卻有一張撲天的大網當空落下,對方果然早有準備,於是手中神槍淩空一挑,在那羅網之上唰得劃出一片火花,立時破開一道口子,跟著長槍左右衝殺,從那口子之中跳了出去。

平安落地之後,長槍遙指對麵那個領頭之人說道:“卑鄙的家夥報上名來,小爺不殺無名之輩。”

那人臉色一變,凝視著他手裏的百寂神槍驚道:“你拿得這是?可惡,竟被你搶先了,大家還不動手。”

“想殺人,沒那麽容易。”蘇宴紫立在越蒼穹身後,與他背靠背閃電般射出去十數枚紋須針,“先見識下我蘇家紋針的厲害。”

嗖嗖幾下,有人已然中招,見對方捂著脖子連聲喊痛,越蒼穹忙道:“還不投降,針上有毒,隨便亂動,當心毒發身亡。”

“你?”中針的幾人指著他二人,果然不敢亂動,還是那領頭之人冷冷打量了一眼,怒道:“別被他騙了,蘇家向來隻會治病救人,怎麽在針上施毒,我說的對不對,蘇家大小姐?”

沒想到對方倒是眼光毒辣,越蒼穹一皺眉心說宴紫你沒事亂報什麽名號,這下可不妙了,當即長槍一挑撲了過去說道:“廢話少說,猜得到小爺是誰,再來得意吧。”

對方當即往後一退,猛然在手中牽動了什麽,越蒼穹腳下的地麵豁然裂開,半個身子就掉了下去,然後地麵猛然合起將他夾在中間,一種強大的痛楚自腰下傳來,越蒼穹幾乎就要暈去,半喘著氣說道:“和機關師鬥,還真是不容易。”

蘇宴紫急忙撲過來,嗖嗖射出兩道紋須針,逼向對方的麵門,那人雙掌推出,掌心凝結出一絲絲銀線,瞬間織成一張羅網,將紋須針反彈回去,速度之快出乎意料,幸虧蘇宴紫反應夠快,雙手一伸,夾住了自己的紋須針,才沒有受到傷害。

饒是如此,兩根手指也被那勁力摩擦得生疼,蘇宴紫猛然驚道:“你們是機關夏侯家!”

“不錯!”對方冷冷答應,“既然被你們認出來了,就更不能留活口了,交出百寂神槍,會讓你們有個了斷。”

“沒那麽容易吧?”越蒼穹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聲音卻漸漸細微不可聞,嚇得蘇宴紫急忙趴過去問道:“越大哥,你怎麽了?不要嚇我?”

夏侯家那人聽不見越蒼穹後麵說什麽,自討下手不算太重,對方不該這麽輕易就斷了氣,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說道:“什麽,你要說什麽,是不是百寂神槍的下落?”

哪知腳步剛一落地,忽然就有個東西自地下冒出,狠狠纏住了他的雙腳,硬生生將之拉倒在地,拖到了越蒼穹麵前,越蒼穹一個鯉魚打挺,破土而出,手裏拿得正是那柄百寂神槍。

原來他在中招的刹那就放出了百寂神槍,鑽入土中鬆開下麵的泥土,並故意裝死誘騙對方過來,趁機偷襲對手,這時一招得手立時跳出土中,將對手拉到近前一腳踩在那人胸前問道:“快放了彤兒,然後老實交代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哼哼,小鬼頭你別得意,有本事放開我麵對麵好好較量!”那人還不服輸,居然出言挑釁,越蒼穹才不上當,狠狠又踩了一腳說道:“少來,信不信我一槍就在你喉嚨上挑個窟窿。”

“你敢!”這人瞳孔一陣收縮,沒想到越蒼穹年紀不大,卻如此老練。

“怎麽不敢?”越蒼穹噗的一槍紮在了地上,隻差分毫就能戳中他的臉頰,頓時豆大的汗珠從那人額頭冒了出來。

“想一想吧,對麵隻是個沒名沒姓的野女,你卻是人家的首領,殺了那個更劃算?”越蒼穹繼續說動對方放人,然後一指那人的手下說道,“不想你們當家的死在我槍下,就快點兒放人。”

那些人見他如此老練,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還是一人出聲問道:“二當家,你看要不要放人,您老要是受傷了,我們回去可擔待不起。”

“別叫我二當家,閉嘴!”那二當家似乎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泄露,疾聲怒喝。

“原來你是夏侯家的二當家,這就好找了!”越蒼穹嘿嘿冷笑道,“如今你在明我在暗,要是你不肯痛快點兒,就算今日奈何不了你,日後也得去你夏侯家尋你們的晦氣,你且看著辦!”

“好小子,算我倒黴!”二當家,咬碎牙往肚裏吞,吩咐手下,“放人。”

對麵果然痛快地把彤兒放了回來,蘇宴紫見狀忙上前去接應彤兒,見彤兒低頭不語,臉色灰白,似乎受了不少的傷,怒道:“這些人居然如此對你一個女孩,真是太可惡了。”

一邊扶過彤兒,一邊惡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蘇宴紫攙著彤兒便往這邊走,奇怪的是彤兒卻一反常態地搖頭道:“不管他們的事,是我不好!不管他們的事,是我不好。”

蘇宴紫頓時覺得不妥,一搭彤兒的脈門,竟然沒有一點兒生氣,仿似活死人一般,那邊越蒼穹一皺眉頭,正要說聲不好,身下的二當家卻笑道:“怎麽,是不是該把我放開了。”忽然吹聲口哨,彤兒猛然伸手掐住了蘇宴紫的脖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惡狠狠張嘴就咬。

“你對彤兒做了些什麽?”越蒼穹一把揪起二當家,沒想到臨了還來這一手,真是狡猾至極。

“想知道嗎?等你放了我再告訴你。”二當家嘿嘿冷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震得越蒼穹耳朵都快聾掉,知道這家夥一定又耍了什麽把戲,忍不住一跳而起,退在了一旁捂著耳朵說道:“好吧,算你們厲害,咱們還是談談條件吧?”

“這時候還談什麽條件,當然是一個不留,全部殺死。”二當家冷哼一聲,忽然牽動機關,地下的泥土再次淩空崛起,將越蒼穹狠狠地彈飛了出去。

然後二當家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逝去,越蒼穹卻趁那一彈之力,悄然又穿回了真元空間之內,隻留下一句話給蘇宴紫:“宴紫,你忍耐一下,我馬上就來救你。”

蘇宴紫正在和彤兒苦苦掙紮,心裏那個無奈,每一次關鍵時刻越蒼穹都會做出出人意表之事,這一次又直接開溜了,於是把一腔埋怨都灑在了彤兒身上,探手兩枚紋須針紮在她脖頸的穴位上,彤兒的動作當即為止一滯。

卻說越蒼穹回到真元空間之內,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將阻止隱師別離出去救人,別離不解地問他:“人命關天,我這時不去,豈不耽誤了她們的性命?”

越蒼穹笑道:“對方的目標是我手裏的百寂神槍,哪會那麽容易送掉人質,師父你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籌碼,不能輕易露麵,不如你幫我觀察著局麵,如果出現不利於宴紫她們的情況,你就立刻去救人。”

“那你呢?”別離忽然猜到越蒼穹是另有想法。

越蒼穹並不答話,徑自跑到七寶仙羅樹下,挖出那顆被自己埋下的鏡花果,然後轉身望著師父,一臉難以形容地緊張:“我要鋌而走險一把,試一試這鏡花果,究竟能給我帶來什麽?”

不等隱師別離飛身過去,他已經一口吞下肚去,然後臉色瞬間染成幽藍,一副出不來氣的模樣,倒地打滾不止,隱師別離急忙以神力籠罩在他身上,試圖為其消除痛楚,然而越蒼穹卻像是發狂了一般,橫衝直闖,饒是別離徒具神通竟也無法阻攔。

卻聽砰的一聲,越蒼穹撞開別離,像離弦之箭一般跑了出去,在空間裏也不知轉了幾個圈子,頹然倒地。

隱師別離追上去一看,越蒼穹已是奄奄一息,仿似沒了氣息,這下可是大事不妙,他正要全力醫救越蒼穹,不想外麵也發生了變化,那個二當家再也沒了耐性,居然要動手挖掉蘇宴紫一隻眼珠。

這等凶殘的手法,別離卻是看不下去,權衡之下,唯有希望越蒼穹能夠靠自己的毅力,突破難關,於是悄然離開空間,去阻止對方下死手。

昏迷過去的越蒼穹卻似陷入了假寐的狀態,沒人知道他大腦正在急速地發生變化,人生下來就有無窮的潛力被隱藏,尤其是大腦之中隱藏的潛力最為之多,越蒼穹雖然天生聰慧,但自己發掘出來的潛力也不過十之二三,比之常人多了一些罷了。

而此刻他服下了鏡花果,這種天下間獨有的仙果,大腦就發生了各種異變,無數未曾被開發的奧妙都被刺激了出來,可以說正在接受一場前所未有洗腦風暴。

無數的神經活躍了起來,鏡花果在他體內不斷被煉化,然後又被輸送進腦部,漸漸被吸收進了腦髓之中,腦海之中的記憶被全部打亂,重新塑造,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正在進行,所有的認識都和以往變得不一樣了。

不僅如此,因為躺在七寶仙羅的附近,仙樹之上的靈氣更被源源不斷地吸收進越蒼穹體內,他就像個貪婪的孩子,充分地吸收著養分,終於臉色的藍色慢慢消退,換而代之的卻是精神飽滿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