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青龍帝都,可謂蕭條得緊。

自從嵐帝隱退,白豫川團滅,越雲風被逐,幾經沉浮之後,剩下的已經沒有多少人物。

蘇文兒在皇普家的培植下,作為四大星域唯一的女帝,如今已是如日中天,那些曾經親近越雲風的人,沒有好日子過,,那些後來投靠蘇文兒的,也過得不自在。

此時的武學院,就是最好的明證,在蘇文兒登基之後,將武學院大部分的精英,都轉移到了演武院。

剩下的四大分院,竟是形同虛設,龍將軍、梁傲他們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平日裏閑著無事,就湊在一起打打馬吊,吐吐苦水。

後來蘇莫也跑了回來,都以為他效忠了皇普清就會意氣風發,沒想到又被人給釜底抽薪,踹在一邊了。

三個武學院的老人,每日長籲短歎,可謂同命相連。

這一日,正湊在一起,叫了一名弟子陪著玩牌,龍將軍又歎氣說:“老是叫咱們的弟子陪著輸,多沒意思。啥時候把老卓也叫上,才算一家子齊了。”

梁傲沒好氣說:“卓太孫才不會來呢,他跟越雲風交情那麽好,指不定怎麽瞧不起咱們。提他作甚?”

蘇莫卻陰陽怪氣說道:“那可不一定,在座咱們幾位,沒一個人有好日子過,他卓太孫就能痛快了?要不,派人去請,沒準也就來了。”

“來了做什麽?再吵一架嗎?”龍將軍摸了摸腦袋,他可不想跟卓太孫有什麽交集,最近的苦日子過慣了,不想惹是非。

蘇莫卻笑說:“我說各位,你們聽沒聽過最近帝都內,有一個傳言。說是一位外號逍遙公子的,走動頗為頻繁,似要有所作為。”

“你是說那個嶽逍遙啊,他能有什麽本事,也不過是個野路子而已。”梁傲擺了擺手,打出去一張牌,卻道,“依我看,也不過是想來撈點兒油水,你們不知道最近星後正打算擴建殿宇,要把帝都和春之國的領土,整合在一處。哼,我看到時候非得有一場亂子不可。”

“小聲點兒,梁傲!”龍將軍搖了搖頭,又揭了張牌說,“咱們現在人微言輕,啥事都得慎言,免得惹上麻煩可就不妙了。”

“話不是這麽說吧,就說你們說得那個什麽嶽逍遙,名頭挺大,我還真想見識見識。”梁傲接著話茬說道,又見輪到蘇莫摸牌,他卻悠悠不言,便問:“我說老蘇,你咋又不吭聲了,難道沒啥話說?”

蘇莫揭起來一張牌,握在手裏並不去看,卻笑了:“我想說,這個嶽逍遙很可能會來找咱們。你不覺得他的出現很惹人懷疑,有人見過了他嗎?”

龍將軍和梁傲對望一眼,表示無語:“你想說什麽?”

蘇莫卻把牌扣在了桌上:“沒事,我就是想提醒各位,當心此人。另外,我糊了!”

隨即推倒自己的牌麵,赫然卻是十三幺。

龍將軍和梁傲紛紛推牌笑罵:“這麽偏的牌,你也湊?真是邪乎!”

“不說,咱們接著打牌。”三人正在重新洗牌,外麵卻弟子來報,說是嶽逍遙送來了請帖,想要拜訪三位。

“呦,這個人怎麽知道,咱們聚在這裏?”梁傲就納悶了,斜眼望著另外兩人。

龍將軍隻管洗牌,不耐煩說:“管他作甚,反正咱們不理世事了,不見不見。”

蘇莫卻住手說道:“不見,不太好吧!世事無常,誰也說不定,這小子是不是個福星。算了,今個就散攤吧。”

他竟而罷手不打,讓一旁的弟子幫忙算錢,轉身而去。

剩下龍將軍和梁傲麵麵相覷,暗裏咬牙。

誰人不知道,那個嶽逍遙來意絕非不善。

如今,這武學院隻怕又要再起風波了。

卓府之中,此刻亦正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卓太孫望了他已經好久,這時才開口道:“你,就是嶽逍遙?”

嶽逍遙點了點頭:“冒昧來訪,希望卓院長不見外吧?”

卓太孫卻道:“何談見外?不過是沒想到傳說中的嶽逍遙,竟像是我一位故人!”

“哦,竟還有這事?”嶽逍遙不由詫異,卻反道,“那麽卓院長跟你那位故人,一定很熟了,卻不知對方是何來曆。”

卓太孫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寒光,跟著竟道:“此事不提了。我隻問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我想和卓院長談一筆買賣。”嶽逍遙徑直望著卓太孫的眼神,絲毫不曾回避,“不知卓院長,想不想重登往日的巔峰,將武學院掌握在自己手裏。”

卓太孫聽了竟是一樂,大笑說:“你是在癡人說夢,難道憑你一個小小浪蕩子,就能在帝都有所作為。告訴你吧,今日的四時之國,已是皇普家一人的天下,再沒有旁人能左右的了。我,卓太孫不過隻是一個閑雲野鶴罷了。”

沒想到卓太孫居然如此放得開,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處境,假扮做嶽逍遙的越雲風卻不由暗自搖頭。

好好的一代劍狂,竟也被折磨成這樣,蘇文兒你們真是造孽啊。

於是,他從懷內掏出一張文書,遞到了卓太孫麵前言道:“卓院長不必著急,你看過這個再說吧。”

卓太孫匆匆瞥了那文書一眼,忽然眼神一陣抽搐,隨即就將文書拿了起來,仔細看了。

上麵寫得卻是星後蘇文兒正式任命慕容恨,負責擴建帝都的事宜,其中一切采辦買賣都由其親自負責。

這件事找慕容恨辦,倒也不算出人意料,雖然慕容恨和蘇文兒頗有不和,但是慕容恨卻是可堪重任的人選,選他無疑不會出什麽紕漏。

但是這文書落在麵前的嶽逍遙手中,就讓人不由疑惑了,他究竟有何本事難道拿到這件東西,莫非和慕容恨有密切的關係。

越雲風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這一刻正是要考驗卓太孫的態度,所以才遲遲不肯道破真身。

此時方道:“籌碼你已經看了,卓院長該明白其中的意思。慕容大人就是我的靠山,擴建帝都之事,我是可以插上話的。那麽,你說武學院該怎麽著,要不要改是不是該由咱們說了算?”

“武學院如今早已荒廢,閣下又何必如此上心?”卓太孫將文書放回了桌上,卻不由發問。

越雲風斷然說道:“因為我有東西要從武學院裏親自奪回,卓院長難道就不想在武學院大展拳腳,我們之間其實是有共同的敵人。”

“敵人?是誰!”

“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默默回答完對方的問題,越雲風收好了文書,起身準備告辭。

他知道卓太孫很快就會想明白的。

果然,就在離開卓府的刹那,櫻姑娘就搶出來追上自己問了一句:“公子到底姓得那個嶽?”

越雲風不曾回頭,隻是笑曰:“是你心中明白的,那個越。”

離開卓府,越雲風匆匆來到了自己臨時的安身之所。

在這裏,慕容恨早已等候他多時。

自打幾天前,越雲風化身嶽逍遙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慕容恨那許久不曾激動的內心,再度複活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越雲風還沒死,竟然又改頭換麵,重新回來。

相比之下這些年自己所受的屈辱,也就不在話下了。

越雲風卻表現的異常冷冷靜,雖然他對慕容恨有足夠的信任,卻無法保證對方還能否幫得到自己。

他回來帝都,就是要有一番作為,要對抗龍將軍那些人,沒有值得托付的親信,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慕容恨卻似心灰意冷了。

在蘇文兒的監控和遏製之下,他早已失去雄心壯誌,無所作為。

甚至還過起了悠閑的日子,得過且過。

越雲風卻激發了他的內心,他告訴慕容恨是他們背叛了自己,縱容了蘇文兒。

今時今日,就是要慕容恨來償還的一刻。

那一日,慕容恨仿佛醍醐灌頂,終於清醒了。

從沉睡了許久的昏夢之中醒來,煥然一新。

於是,在越雲風的授意下,他成功討好了蘇文兒,並接下了擴建帝都的差事。

隨後,才有越雲風麵見卓太孫的場景。

那是越雲風下一步要籠絡的對象,當然又是後話了。

如今,見到越雲風成功完成和卓太孫的會晤,慕容恨不由問道:“少主,事成了?你接下來,還有何打算?”

越雲風淡淡笑了:“當然是找個機會,把我介紹給蘇文兒。馬上就要開戰了,星後一定很缺銀子,你猜武天慈會乖乖配合,無私奉獻嗎?”

慕容恨不由失笑:“其實,武天慈也早就失勢了,他的夏之國都被蘇文兒奪了去,早已經盤剝一空,還不知道剩下的有什麽?至於武天慈的下落,如今也沒人知道。”

“武天慈失蹤了?”越雲風卻搖了搖頭,抬眼望著半空的月色,他知道對方是絕不可能輕易死去的。

“對了,你回來的事,要不要告訴求兒。”慕容恨試探著說道,“這些日子,他也失落得很,因為替你說了幾句話,向蘇文兒表示不滿,更險些被發配充軍。如今更是成了宮中的守門侍衛,給蘇文兒看門,每每想到這件事,我做父親的就倍感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