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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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晉江專欄(多多打分哦)
窩了一下午火的程亦涵非常想堵一句“你才是大夫”,卻又覺得這個職業實在不至於讓他如此惱火。他隻能聳肩苦笑,有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正在身體裏蔓延,在這個從空軍地勤部隊挖來的人麵前,他覺得很放鬆,如果一定要仔細描繪心理變化的話,他不得不承認,很快樂。
慕昭白依舊嘻嘻哈哈的在那裏嘮叨,程亦涵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順手打開工作電腦。他的腦袋裏一直有句話在機械盤旋:少一種快樂,是因為有了另一種──我的另一種在哪兒,為什麽感覺這麽接近,卻又觸碰不到?
深夜的樹林裏彌漫著讓人恐懼的因子。鷹從樹頂展翅飛過,無聲無息,隻是翅膀時不時遮住月光。不知名的蟲兒一直悉悉索索地唱,鬆鼠和草蛇偶爾遊走過那些青翠的植物,發出會讓人皮膚癢起來的聲響。
一株灌木輕輕晃動了一下,仿佛是野兔在嚼草根。突然,閃光和明黃的煙霧騰起來,五米以外的另一片小草叢裏跳起一個黑影,瞬間就和試圖逃走的黃色霧氣滾在一起。
“停。”聲音從近處的一顆大樹樹頂發出來,掛著安全鎖的淩寒三下兩下抱著樹幹滑下,擊掌三下,更多的人影從想不到的地方掛著偽裝走出來,沈默有序卻又飛快整齊的集合。
“1號、4號、7號、8號、16號合格,和上一輪合格的一起隱蔽。13號魯莽了,9號太差,6號和2號調換位置。”淩寒一麵說著一麵在拍字本上飛快寫下這些成績。“不要懷疑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你們的表現,4號,雖然你合格了,但是下一輪,如果你再敢吃巧克力,明天就不用出現在我麵前。”
已經萬分疲憊的偵查兵們各個垂頭喪氣。一周多的訓練讓他們知道了什麽叫做優秀和完美,淩寒這樣一個從性格到行為都容不得缺陷的人把偵察班變成了令飛豹團其他兄弟班都備感樂觀的集體。原因簡單到令偵察兵憤恨,當別的班埋怨訓練太累的時候,隻要看看半夜2點還沒回來的偵察班,就能心滿意足地做個好夢了。淩寒在人體最疲憊的時間拉他們的緊急集合,在滿是露水和蚊蟲的森林裏一貓就是一夜,反複訓練,一點點糾正,往往最後不得不宣布解散的時候,野戰排已經開午飯了。
“全團的人都在睡覺……”4號輕聲嘀咕。
淩寒哼笑:“就是外太空的人都睡了,偵察兵也不能睡。開燈。”
十六束野戰額頂燈零落地亮起來,所有人都慌亂地抽出地圖。
“下一個項目,N7區域,用三號伏擊方案,15秒讀圖開始。”淩寒根本不看地圖,隻是掐表,一秒鍾都不肯多給,時間一到就把他的兵全體轟進了森林深處的黑暗裏。
為了鼓勵,他規定隻要有人捉到他,今晚就不必訓練──這種事情發生且隻發生了一回,成績過硬的11號把淩寒死死摁在泥水裏長達5分鍾,直到信號燈招來了所有偵察班的兵。11號隻是怕淩寒反抗,但他不知道的是,淩寒根本沒有試圖反抗,唯一的掙紮就是讓有舊傷的肺部離開了冰冷的泥水。天天貓在林子裏,他已經咳嗽了好幾天,若不是忍不住,又怎麽會被偷襲到。目送所有人離開,淩寒也悄悄潛進,盤旋的鷹終於落下,月光重現,忽然就提高了可視度,淩寒的身影像一隻淩厲的虎,矯健雄美,有銀色的光緣伴隨左右。
林硯臣不敢進江揚的辦公室。
他已經在門外徘徊了整整十五分鍾,好幾次手指都觸到了門把手卻又立刻縮回來。到底在怕什麽?林硯臣焦躁地搓著自己的指關節上的小繭子,什麽什麽到底怕什麽?
大概這種狂躁的狀態讓相貌溫和的他顯得非常不像好人,慕昭白走過來準備敲門的時候,甚至用疑懼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分明是在表達:“你是門神嗎?”
林硯臣一把揪住慕昭白:“你幹什麽去?”
慕昭白結結巴巴地說:“長……長官……”忽然,他注意到這個門神也隻穿著沒有階級章的訓練服,因而立刻理直氣壯:“指揮官找我,你要幹什麽?”
“什麽事?”林硯臣非常心虛。
“為什麽要告訴你?”慕昭白眨巴著他的眼睛,盡可能在門神麵前表現得更加無辜一些。林硯臣心裏明知道自己的製圖出了大漏子,卻一萬個不想挪進辦公室,此刻揪到了慕昭白,雖然跟他不認識,但總覺得安慰一些,正準備一起進門的時候,程亦涵突然從裏麵開門出來,看見這副場景一愣,繼而轉身報告:“長官,都到齊了。”
林硯臣惶急地鬆手。
慕昭白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
程亦涵好整以暇地看著,讓出空間。
“都給我進來!”江揚拍著桌子吼了一句。三人麵麵相覷,嗯,獅子真的怒了。
林硯臣繪製的戰略圖雖然足夠美麗準確,但是鬼使神差地丟掉了三個十分位經度點,弄得實戰部隊在一片草甸裏轉悠了兩個小時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最後隻能在瓢潑大雨裏狼狽收隊,由此產生的多餘費用和重新組織實戰的耗時,足以讓江揚指著林硯臣的鼻子嗬斥了30分鍾。
慕昭白聽得肝顫,生怕這種巨型怒氣會點燃無辜的自己,於是一個勁兒地往程亦涵身邊蹭。這事兒本來跟程亦涵沒什麽關係,但他知道江揚最近被軍部的老爺子們煩得要死,怕他亂發脾氣才過來壓陣,隻是坐在沙發裏觀戰,並不說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慕昭白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可憐巴巴地站在沙發扶手邊,求助似的望著他。程亦涵啞然失笑,江揚剛結束了第一輪批評教育,狠狠剜了慕昭白一眼:“站直了!沒做錯事,你縮起來幹什麽?”隨即又跟程亦涵發脾氣:“這就是你帶出來的有全局觀的人?”
程亦涵不卑不亢:“請長官下達命令,下官會監督他。任務失敗的話,下官親自退他回原部隊,並自罰一個季度的薪水和全額季度獎金。”
江揚深呼吸,抓起一個文件袋砸進慕昭白懷裏,指著林硯臣:“讓他重畫圖,擴大兩倍實戰麵積、統籌野戰排重做這個科目!兩周後我親自觀戰,這是給所有參訓人員的考核,誰不合格就回老家去!”
慕昭白頻頻點頭,雖然他覺得兩周時間根本還不夠自己搞明白運行流程,但是他一個字多餘的字也不敢說,趕緊跟著程亦涵逃出了這個快要燒著眉毛的屋子。
林硯臣恐懼地退了半步。安靜的房間裏,江揚的眸子裏隻有一個“怒”字。他想起繪圖前江揚跟他的約定──如果他被退訓,淩寒此後絕對沒法安心過日子,然而少畫三個十分位經度這件事……林硯臣是老實人,不得不承認,沒有任何理由,他得負全責。
為了盡量表現出良好的認錯態度並為遠在天邊的淩寒爭取希望,林硯臣努力站直身體宏亮地回答:“長官,錯在林硯臣,請您批評。”
“如果批評有用,軍法是用來幹嘛的?”江揚騰地站起來,勻稱優美的身姿立刻在辦公室裏有了令人恐懼的效果,林硯臣抬眼瞄了一下,喉間動了動,語言完全凝固,說不出,咽不下。
一根紫色的藤杖突然出現在林硯臣的視野裏,江揚把這個邪惡的東西狠狠拍在桌上,咬牙說:“我們談談,軍校生。”
接下來的兩周時間,林硯臣隻能站在情報科雜亂的辦公室角落裏一張臨時分給他的桌子邊繪圖。更準確的描述應該是,懲罰性地重新繪製七個戰略角度的大規模演習圖紙,不但要讓每一個官兵都看得明白,還要讓指揮官、副官、戰略指導、統籌員等各個機要部門一目了然。這項工程把林硯臣折磨到看見有坐標的紙就想吐,天性浪漫的他沒法吸煙、沒法用自己喜歡的姿勢思考、沒法跟他的愛的人說話,生活就像醃過頭的蘿卜,濃重卻幹癟單調。
枕頭下的調動申請已經無數次被裝在貼身的衣袋裏,差點交給江揚。他跟負責統籌演習的情報科一起參加例會,卻總是沒有勇氣在會後遞上這張能讓自己徹底解脫的A4打印紙。江揚在會議上雖然總是和他的副官一樣沒有什麽表情,甚至極少說話,但是賞罰非常分明,對於那些不夠完善的事情總是罵得一針見血,就連大家公認的抗打擊能力和臉皮質量最上乘的慕昭白都會被毫不客氣地批評到麵頰發紅。對於各部門的成就,江揚的讚賞恰當、全麵,林硯臣隻是因為臀上的傷疼得厲害,到樓下曬太陽活動的時候發現簡易儲藏室的外層踢腳線不夠水平而懷疑結構危險而已,就被江揚結結實實地讚揚了5分鍾,因為那裏堆放著全團的模擬煙火。雖然當晚關於清算舊賬的懲罰一點都沒有變少,但林硯臣卻在疼痛的清醒和輾轉反側的思考裏,對自己的未來和這個讓人疑懼卻又身不由己地被吸引的部隊的觀念漸漸明了。
他的時間被分為兩截,白天工作,夜裏思考──在江揚的辦公室裏用極端的方法或者是在自己的床上用藝術家的方法。唯二的、日夜都做的事情,除了呼吸,就是思念淩寒。
有一次在辦公室裏罰站,他聽見淩寒打電話回來,江揚並沒有對自己的愛將的情況作出任何關心表示,反而公事公辦地說了許多話。那一刻,林硯臣很想衝過去狠狠揍扁江揚美麗的麵龐,但是理智終於戰勝了長久以來主導生活的浪漫,他意識到自己不但打不過江揚,而且,按照江揚的邏輯,“下級告狀就要事理兼備”──林硯臣恰恰沒理──他和淩寒,都是江揚最需要的,兵。
在陰晦的下午寫文,更新,忽然覺得很幸福,謝謝莉子的長評,醉愛你們~~~恰逢周末,今天更3000字,小放送。
至於,關於“不符合我理想的要求”的讀者,醉隻能說抱歉,某淘寶雙皇冠賣家公然在她的店鋪公告裏說:“本店是賣東西的,不是賣感覺的,需要買感覺的朋友,請去XX院,本店無此服務”。
嗬嗬,此語極端,不過甚能說明問題。退一萬步說,絢爛從未有過收費閱讀的章節,因此有些話出口之前更應該斟酌。酒說的很對,做人姿態要合理。醉很想說,從第一部到第四部,醉在認真地寫故事,認真地改掉自己任性的寫作方式,會漸漸讓絢爛變的更好,一天一天成長。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作品,醉隻能在自己的水平上努力進步,日益改進。所以,喜歡醉的寶貝、醉的兒子們的大家,請多多原諒,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