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IV? 印象派春天
印象派春天《絢爛英豪IV》醉雨傾城ˇ印象派春天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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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專欄(多多打分哦)
江揚帶著弟弟去軍部做出國的準備登記,碧色眼睛的江立歡天喜地地跟在身後,絲毫不管哥哥在諸位軍官麵前的一副嚴肅表情。他倆被安排在平時招待高階軍官的休息室裏等待,江揚細細欣賞著房間裏楠木做封麵帝國軍史,忽然聽見走廊裏傳來了一陣可謂不平等的爭吵,一個充滿刁鑽滑怪的聲音說:“找你們指揮官簽字再來。”
“我的權限足夠直接調動!”這聲音非常熟悉……江揚一激靈,拉開門衝出去,果然,不知道何時從下麵連隊出差回來的程亦涵用不算唬人的身形把一個五大三粗少校軍官攔在走廊盡頭,麵色因為爭吵而泛紅,“你這隻是推諉!”
“這就是機關工作,中尉。”那軍官頗為玩世不恭地把軍帽在指尖上掄了圈,雖然不敢對帝國功臣中將的兒子耍橫,但他的語氣裏全是“就在欺負你”的意味。
因為從未經曆過類似級別的調動,對方的軍銜又比自己高,程亦涵實在沒有辦法,卻舍不得放走淘到手的這幾個兵,不得不委屈低頭:“我會立刻寫報告給團部指揮官,長官,希望您能等……”
“時間不等人哪!”那軍官搖頭笑著,轉身就走,卻在那個瞬間死死駐步,身子一縮。
江揚早就大步從休息室裏出來,此刻就站在那個少校身邊,帶著警告意味的眸子從對方身上掠過,到達程亦涵那裏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安撫:“不用等,這就簽,少校。”
那軍官不敢還嘴,程亦涵沒有現成的報告可供使用,隻能頗為憤憤地遞過一摞空白文件紙。江揚從容地站在那裏,隻簽下一個格外顯眼的落款:“回頭補個報告給他,你要調的人,今天就送回團部。”
程亦涵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種類似大哥哥幫小弟弟教訓了路霸的情境讓他覺得很有安全感的同時也非常不安,卻不想,江揚攬過他的肩膀:“一起吃午飯。”程亦涵走過那個後背冒冷汗的少校身邊的時候,心裏是真的在輕聲道歉,雖然他知道,軍隊這樣一個地方,沒有果決沒有鐵腕,就無法暢然生存。
江揚言出必行,果然請親弟弟和程家弟弟在首都最好的中餐館裏吃飯。三人一起刷卡出門的時候碰見了正激烈爭論著什麽走過來的秦月朗和盧立本,程亦涵忙不迭地尷尬行禮,卻發現秦月朗已經上前一步擁抱了江揚,使勁揉了揉他琥珀色的卷發:“休假了?”江立不厚道地大笑起來,為哥哥嚴肅形象一秒內盡失,也為程亦涵強裝沒表情的樣子。
江揚掙紮了兩秒就跳出了對方的懷抱,非常不滿地站直了,話裏有話地罵到:“哪有假期,馬上還要去伺候小孩呢!”
江立怕真的失去看比賽的資格,趕緊正色把事情都說出來──他知道秦月朗也是玩心重的人,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江元帥──最後還不忘撒嬌,一句“小舅舅”叫得甜極了,惹得秦月朗大笑起來,不由自主地又伸出手去揉江揚的頭,說:“果然是小時候比較可愛啊,來,也叫一聲聽聽。”江揚憤憤地跳開,哼了一聲:“為老不尊!”向來忠厚的盧立本也笑起來,當著來往人群的麵,伸手捏了捏江揚的麵頰:“別理他,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程亦涵知道這位風liu成xing的元帥副官是江夫人最疼愛的幼弟,自從江夫人結婚就住在江家,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欺負比他小十歲的外甥江揚,甚至他的朋友都染上了這種惡習,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揉頭和捏臉,這總讓嚴肅的江揚長官憤憤,因此10歲那年發下宏願再也不把“舅舅”這兩個字說出口,但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抗議被秦月朗刻意忽略,因此更欺負得理所當然。程亦涵看著眼前的幾個活寶,終於忍不住了,多日來征兵挑人的辛苦和委屈頓時消失殆盡,19歲的他拿著整齊分類的幾十份調令和審批報告,同江家的二少爺一起笑成一團。
江揚用簽字筆輕輕敲擊著桌麵,一、二、三、四──有敲門聲,程亦涵和淩寒一前一後走進來,都站在桌前行禮。
“我要離開一個月。”江揚指指沙發,程亦涵恭敬地坐下了,淩寒卻依舊固執而質疑地站著。江揚看了他幾秒鍾,倒也不追究下去,繼續自己的話題:“期間程亦涵暫代指揮官,淩寒做幫手。”
淩寒飛快地想要說什麽,卻不想江揚比他更快:“別急著推諉,淩寒中尉,我的話還沒說完。三件要緊事。第一,我回來的時候想看見一個正常運轉的情報科室;第二,程亦涵把淩寒的關係轉走;第三,飛豹團擴招納新的工作進度不能低於85%,嗯,就這樣。”
程亦涵的記憶力非常好,快速轉述確認了一次,絕對完美。淩寒冒出一句:“這個戲碼我看夠了,長官。”
“什麽戲碼?”江揚瞪著他。
“入職根本沒有辦──我還是懸空狀態,不屬於飛豹團,更不在國安部。”淩寒的黑眸裏閃著憤怒的光。
江揚交叉了手指把肘支在桌麵上,一字一頓地撒謊:“你看過入職確認書,淩寒中尉。”
“假的。”淩寒的嘴角勾了勾,仿佛是嘲諷,也仿佛是得心應手的傲然,“上麵說‘淩寒中尉’,入職前的我,應該用‘淩寒(B級金舟)’這種稱呼才對,況且……確認的落章居然是團部辦公室?難道這樣等級的章也是能讓人事科拿來隨便蓋的?”
程亦涵玩味地望著淩寒,又擔心地看看江揚,最終沒說話。琥珀色頭發的指揮官輕輕敲了幾下筆杆,冷笑:“你一直知道,卻跟我演戲。”
淩寒搖頭:“我不久前才想通。”
“這個謊撒得不高明!”為對方的算計而非常惱火的江揚拉開抽屜,把一串鑰匙丟給程亦涵,站起來就要走,“隻看過一眼的東西,還能隨時供給推敲?”
“這就是為什麽我被稱為國安部最具天賦的外勤特工。”淩寒讀出了江揚厭倦這場談話的意思,往側麵讓了一步,好給自己的上級留出摔門而出的空間。江揚的手裏卻突然一震,好半天重新開口:“很好,果然出類拔萃。這更說明飛豹團不適合你了,淩寒。”他特意去掉了本來計劃出口的“中尉”二字。
淩寒從衣袋裏摸出一份折的整整齊齊的報告放在桌上:“下官的入職申請,希望批準。”
“駁回。”江揚看都不看,“你知道為什麽!”
“是,長官。”淩寒把那幾頁紙折了又插回衣兜裏,接著從程亦涵的文件夾裏扯出一張手寫的報告放在江揚的桌上,“按照長官的意思,下官依賴飛豹團的收容感,卻建立不起任何認同情緒,更沒有所謂的信任和協作──因此下官申請在這一個月內協助程亦涵中尉打理情報科室的事務,希望批準。”
江揚不曾想到會被淩寒算計得這麽清楚──對方不但剖析了自己的計劃,而且未雨綢繆地對每一步都做出了對策,最讓人沮喪的是,淩寒全部猜對了。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感和守得雲開日出的喜悅湧上來,江揚甚至是略含期待地說:“如果我再批駁回,你是不是還有《申請調職加入野戰排》的文書等著拿出來?”
淩寒微笑了,清淺,卻自信、優雅:“是,長官。”
仿佛一場牌局賭到最後已經明顯分出高下,又像全憑運氣的飛行棋讓人不斷臆測,江揚和淩寒挑釁似地對站著,琥珀色的眸子對上了黑色的,互相觸摸深淺,又不肯露了自己的底限,都隻心領神會地一碰便收勢,卻掩飾不住默契的淡淡喜悅和棋逢對手的躍躍欲試。
“我簽這份。”江揚挑眉,抓過淩寒申請幫助程亦涵建立情報科的報告,剛要落筆,卻遞給了程亦涵,“你簽,代理指揮官。”
程亦涵站起來照做了,淩寒抿了抿唇,刻意去讀江揚眸子裏的意味深長,沒想到對方早有防備,隻是飛快地把一些便攜的辦公用品拾掇進旅行袋裏,因此隻得憤憤地哼了一聲,轉頭去望著窗外。
陽光燦爛,烏鴉以雄鷹的姿態掠過遙遠美麗的碧藍天空,四月櫻豔麗如血,淩寒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柔軟的微笑──就像是印象派油畫中的春天呢,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