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IV? 隻有半年

隻有半年《絢爛英豪IV》醉雨傾城ˇ隻有半年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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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專欄(多多打分哦)

羅燦嗤之以鼻:“這是赤囧囧的嫉妒。”

曹勳幹脆在羅燦身邊坐下,然後說:“去年,就在這個訓練場,當著大概200個學生,我和他比過一場。”

羅燦笑:“你輸了,因此他得到了本來屬於你的那張陸戰精英賽入場券。當時我也在現場,局域網裏麵那張現場直播的帖子就是我用馬甲發的。”

曹勳並沒有試圖揍他一頓,而是非常平淡地點頭:“他比我更強韌,而且最可怕的在於他不顧一切的決心,比如現在,這周進行的是衝量訓練──挑戰體能極限的訓練,但他仍然跟平時一樣,給自己加百分之二十的量。這是怎樣的鐵石心腸?”

“這叫毅力。”羅燦笑起來,場內的蘇朝宇出拳如風,手靶被擊得怦然有聲,兩個陪練節節後退,汗順著額頭往下流,“毅力決定天才的成敗。”

曹勳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但太拚命就會適得其反,最硬的總是最容易折斷。”

羅燦微笑:“他的柔軟你看不見。”

“難道你能看見?”曹勳反唇相譏。

“當然。有一次……”羅燦最受不了別人懷疑他對蘇朝宇的了解,一句話幾乎跳到凳子上去說,話卻隻說了個開頭,腦袋上就忽然挨了一巴掌,把他的後半句話毫不留情地按回肚子裏,羅燦抬起頭,立刻露出小動物般無辜的眼神,貓似的紫羅蘭色大眼睛眨巴眨巴:“師兄,你練完了?”

蘇朝宇海藍色的長發已經幾乎被汗水浸透,看上去濕漉漉的,他一麵用毛巾擦汗一麵笑著嗬斥:“又在這裏造謠生事!”

羅燦討好地站起來:“我哪兒敢啊,這不送快遞來了麽?”

蘇朝宇眉毛一挑,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攬住羅燦的脖子拖著就走,羅燦隻比蘇朝宇矮五公分,平時也自覺挺拔瀟灑,玉樹臨風,可惜一碰到未來的陸戰精英賽冠軍就全然沒有還手之力,一路被毫無形象地硬拖出了訓練場,慘叫聲不絕於耳。

淩寒剛能走動的時候,就拒絕程亦涵再替他打飯,每天花費半個小時從臥室蹣跚到食堂,端回飯菜的時候,不但自己一身冷汗,菜也都涼了。但他仍舊不管不顧地吃下去,然後搬回自己的小房間住,還頗為體貼地幫助江揚收拾好床鋪,換了新床單和被罩。

當聽到司務長說“團部事務助理”又開始關注後勤工作的時候,江揚幾乎把筆尖給擰斷了。慘白著臉色站在操場上的淩寒看見江揚走過來,標準地敬了個軍禮:“長官。”

“大冷天的,你站在這裏吹什麽風?回房間去。”

“下官害怕和程亦涵中尉一樣丟掉獎金和工資。”淩寒頗為諷刺地回答,“雖然下官還沒有入職──大概是可以預扣的,對吧?”

江揚恨得牙癢,卻不好在這裏發作,隻能脫xia自己的風衣遞過去:“要站,就多穿一件。從明天開始,恢複談話時間。”

淩寒幾不可見地勾起嘴角動了動。

那個被一拳砸斷了鼻梁的首都醫學院博導自然不敢再來,而且非常嘴快地把淩寒的極端症狀告訴了所有同事,弄得江揚非常難找到第二個願意出現在飛豹團的心理谘詢師。本想去懇求蔣方少將來一趟,或者,帶淩寒過去都行,但是蔣少將剛出國去做交流學者,一走就是整整兩年。絕望的琥珀色眼睛的上校隻能拜托準備在帝國大學讀書江立,終於請到了一個人格心理學博士,價格很快談好,隻是對方要求江揚必須在場才肯每周來三次。

當這個名叫曾澤的博士出現的時候,特意留出了3小時空餘時間的江揚又一次被狠狠打擊了:居然是個文文弱弱的女士,盡管名字非常中xing、甚至男xing化。雖然不能指望來一個彪形大漢,江揚還是很愁苦,而自始至終對談話時間沒有任何好感的淩寒則幹脆閉上了眼睛。

曾澤顯然比上一個博導更有人情味,說話溫溫柔柔的,非常客氣穩妥,弄得淩寒最後是因為不好意思始終不搭理對方誠懇的問話而隨隨便便地說了一個“嗯”字。沒想到曾澤非常高興,立刻就在今天的、要上報人事部門的談話記錄裏寫了個優秀。江揚目瞪口呆,而淩寒則頗為感激,他知道,隻要自己湊齊了一個季度的優秀,就再也不會有人過來煩他。

“為什麽不高興呢?”曾澤問。

淩寒看了江揚一眼,沒有說話。曾澤微笑:“說來你可能不信,國安部不會給我們看事故報告,所以……其實你說當時怎樣,也就怎樣了,我隻會按照你的行為給評價,事情的真實與否,我是外行。”淩寒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右手緊緊攥住左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曾澤非常恰到好處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繼續微笑:“可惜今天的時間到了,下次再說也一樣,後天見,淩寒。”

江揚為了表達謝意,特意送她到團部門口。曾澤打開文件夾,在剛才寫了優秀的那張紙下重新抽出一張,鄭重地劃了幾筆,然後敲了敲:“嚴重過激反應,對不起,對您我就不繞圈子了。”

“到底是什麽問題?”江揚招手,一輛軍車開過來。

“簡言之,他無法正視自己的過去,因而自責、自卑,進而自閉、自厭,但是他的職業是特工,所以注定了會有暴力表現。解決方法其實很簡單,強迫他思考過往,強製xing複述,直到他回想到那段經曆的時候,能夠坦然為止。”

江揚替曾澤打開車門,遞給司機一個地址,扶著車窗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最清楚,如果他說‘什麽也沒有’……”

“這就是問題。”曾澤苦笑,“醫院裏,經過家屬允許,我們會采取適當電擊和藥物配合的療法──他現在不到這個階段,過半年吧。”

江揚結結實實地哆嗦了一下:“隻半年?”

曾澤聳肩:“相信我,自厭到自殘,自閉到狂暴,是很快的過程。”

車子平穩地順著一級公路開走,江揚看著手中的判定報告半晌無語。半年,他望著隱約可見的、自己的宿舍窗口,死死咬著下唇。末了,他把報告對折,對折,再對折,放進貼身的口袋裏,然後堅定地走回團部裏麵去。可是經過垃圾箱邊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一株幹枝梅的尖端在寒冷的年關之前,居然冒出了淡粉色的小花苞,似乎明天就要開放的樣子。年輕的上校心裏一動,把報告掏出來,絕然丟進幹淨的垃圾桶裏,跑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