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私、塾?”

陸玖看著岩石上的四個字,呢喃自語。

品味少許,冰冷殺機在青年眼中一閃而逝。

“嗬,好一個不學私塾,有趣~”

不學,私塾?

整個大明朝到處都是士族豪門開設的百家私塾。

如此彰顯逆反的書院名,簡直就是在否認大明王朝和士族的作風。

僅此四個字,南平劫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青雲,去敲門。”

青雲不敢拒絕,小心翼翼走到竹門前。

“啪啪啪——”

“啪啪——”

“別敲了,看不見我這麽大個活人在看書?眼睛瘸了不成?”

竹林內,白袍男子動也不動淡漠出聲:“來此作甚?”

熟悉的淡漠聲嚇得青雲嬌軀狠狠一顫,眸子間盡是恐懼。

趕忙後退躲在黑袍少女身後。

青年嘴角上揚,率先步入竹林小院。

唐龍等三人隨後跟上。

腳下踩著青石磚,四人片刻後來到白袍男子身前。

陸玖嘴角帶笑,恭聲抱拳:“陸玖見過南夫子,聽說夫子與過世的家母曾是舊識,特來拜見。”

白袍男子頭都沒抬,依然認真看著手裏的禁書。

他無視的表情落在陸玖眼中,讓他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

“夫子,我來此隻為一件事,刺殺我袍弟的寧飛魚和他背後的師尊藏在哪?”

“不知道。”

白袍男子風輕雲淡吐出三個字。

陸玖臉上溫和的笑容更濃。

認識陸玖的人都知道,他臉上的笑容越濃,越表示他心中怒火更甚。

“南夫子,不學私塾的主人。”

“您可以無視本王,但這裏是大明王朝的地界,

您以夫子的身份在大明的地界、公然以不學二字誣蔑王朝和豪門士族,此乃死罪。

隻要您說出他們師徒的下落,株連九族的罪名便...”

話音戛然而止。

四人瞳孔驟然收縮成尖。

前一秒還躺在竹子上看書的白袍男子,突然站在他們麵前。

下一秒,男子神色淡漠,拂袖對著四人輕輕一甩。

刹那間。

瘋狂驟起。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壓力突然憑空壓在他們身上。

“撕拉——”

堪比數千斤的重力下,四人身上的衣服僅堅持一息時間便被撕裂成碎片。

二品中期武夫殘紅,二品後期武夫唐龍,全部身體抖動。

第三息。

半裸的四人渾身盜汗,身體如痛打擺子,劇烈顫抖。

第四息。

四人單膝跪地,汗如雨下,麵部痛苦猙獰,仿佛身上壓著萬斤巨石。

第五息到來的一刻。

砂石亂舞,大地震顫,地上石子在狂暴壓力下紛紛碎裂成渣。

“噗——”

四人同時口噴鮮血,猩紅血跡從嘴角流下。

他們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重力,向著竹林外,倒飛而去。

嘎吱——

私塾院門關閉,周圍再次恢複安靜。

——

兩個時辰後。

蠻荒鎮街道上。

狼狽不堪的四人分別從兩輛馬車跳下車。

此時他們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

隻是,嘴角的臃腫告訴他們,剛才竹林外的一幕,不是做夢。

四人齜牙咧嘴,不停揉弄著仿佛被擠壓過的身體。

青雲拿出跌打藥,不停在陸玖全身各部位摩擦揉弄。

六王爺陸玖臉色猙獰,狠狠往地上吐了口血水:

“欺人太甚,南平劫竟敢如此對本王,本王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王爺,我去祭古兵殺了他。”

黑衣少女杏目冰寒,冷冷開口。

陸玖揮手阻止:“不行,不能殺他。

南平劫若死,咱們怕是再也找不到寧飛魚和他背後的師尊。”

“況且你實力隻有二品境,怕是隻施展一次古兵便會力竭,必須留著古兵對付那個神秘師尊。”

青雲臉色懼怕問:“六王爺,那咱們現在怎麽做?南平劫的態度顯然是不會告訴咱們。”

陸玖嘴角上揚,臉上再次恢複成之前和煦的微笑。

“殺雞嫣用牛刀!”

“夫子是麽?本王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上馬,去小鎮中間。”

——

冷冽刺骨的寒風徐徐吹過。

午時三刻。

酒足飯飽後的鎮上村民們拎著各家木桶來到小鎮中間的鎮妖井。

他們抓著粗細不一的繩索,吊住木桶把手,將木桶扔進古老的石井。

沒過一會,一桶桶清澈甘甜的清水便被他們拽了上來。

古井旁邊是一座極其古老的巨大山石。

上麵刻畫著無法識別的古老文字。

字跡血紅,歪曲扭八。

正在山石上玩耍的孩童們看到清澈井水,連忙上前討喜,索要吃喝。

婦人們從兜裏掏出山貨棗子、瓜子遞分給他們。

有的男人從自家端出海碗,擺在地上,立刻便有人提著木桶往碗裏倒。

周圍的老人、孩子們紛紛放下手中事,上前端起裝滿井水的碗倒在山石上的紅色大字上。

這是小鎮無數年來的習俗。

古老的傳說裏,山石上的扭曲紅字是凶兆,是陰氣所致,

隻有守在山石旁最清澈甘甜的井水才能洗刷掉上麵的陰氣。

很多村民雖然知道那隻是一個迷信,卻依然將此事傳承下來,隻為祭奠先輩臨終之言。

每日午飯時間一過,住在小鎮周圍的幾十家村民便會出來為山石澆水驅邪。

日複一日,一代又一代人皆是如此。

在歪曲扭八的紅色古字上澆灌完了清水,老人、婦人們才相繼離去。

孩童們則是繼續拿著口袋跳上山石玩耍。

這時。

通往鎮外的古道上,兩輛黑色巨大馬車由遠至近駛來。

巨大馬車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便來到了小鎮中間的山石下。

隨著馬車上的黑漆木門打開,三位氣色過人的男女從上麵跳下。

為首的是一位劍眉星目、單眼高鼻的青年。

他一身玄色絨袍,腰間掛著一塊金色令牌。

在他身後,兩名嬌美女子迎風而立,一個身材窈窕,前凹後翹,身穿黑色戰甲。

另一位,年約十七八,樣貌清秀,一身黑袍。

三人僅僅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視覺衝擊。

森然的黑色戰甲在昏暗的陽光照射下給人一種敬畏懼怕感。

拎著水桶正要離開的婦人們看到領先的俊俏公子時,紛紛側目看去。

老人和糙漢們的目光則是恨不得長在兩位少女身上,

眼神肆無忌憚地用力瞅著她們凹凸有型的地方。

唯有玩耍的孩童們、才將目光落在馬車後跟來的黑漆軍甲、戰馬上。

“哼,難怪都城人都說,窮鄉僻壤出惡民,井底之蛙井中月。”

陸玖豎瞳冰冷,淡漠的目光掃視著周圍肆無忌憚看著他的婦女們。

尤其是幾個年邁老人盯著他腰間金牌的貪婪目光,讓他眼中寒芒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