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

寒風凜冽,吹著巨大的雪鬆微微晃動,不時的吹落枝椏上的積雪。

積雪掉落下來。

砸在了樹下的一道人影身上。

是個中年男人。

麵龐堅毅,身材極為雄偉。

上身隻穿了極為簡陋的布衣和一件肩甲。

下.身穿著粗麻長褲,腳上蹬了一雙破爛草鞋。

盤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任憑風雪吹打在身上。

一柄黑黝黝的巨劍插在他身旁的冰麵之上。

“嗡嗡……”

就在這時。

那柄黑黝黝的巨劍突然微微顫動,不停的發出了劍鳴聲。

中年男人也是赫然睜開雙眼。

死死的盯著某個方向出神。

滿臉的不可置信。

直至許久之後。

巨劍停止了顫動,劍鳴聲消失。

中年男人方才緩過神來。

朝著那柄巨劍閃出溫柔的目光。

“老夥計,你也感覺到了?”

“我遊朔自學劍之時,至今已有千年了。”

“悟劍至今也已經百年了。”

“本以為自己已經領悟了至尊劍道。”

“今日見識到這股劍意,方知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嗬嗬,北海劍神?哈哈……”

中年男人說著話,臉上漏出一股無奈的慘笑。

緊接著又轉而變得熱切起來。

“老夥計,閉關了這麽久,想必你也寂寞了吧!”

“走,去會會這位悟出劍意的高人!”

說完這話。

中年男人一隻手搭在巨劍之上。

隻是一瞬。

巨劍與中年男人倏地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隻留下一道劍痕在冰麵上不斷的撕裂、擴大。

不多時,方圓數千丈的冰麵上充滿了裂痕。

“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冰麵都炸裂開來。

海水不斷的倒灌回冰麵上。

隻留下海中的一片孤島和那棵雪鬆。

南蘋蘿,花海。

這裏當真是花的海洋。

百裏之內。

漫山遍野的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嬌豔鮮花。

微風吹過。

帶出一陣芬芳。

一座低矮的木樓佇立在花海中央。

木樓周邊纏滿了青翠欲滴的綠蘿。

木樓頂的平台上。

四名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陪著一位俊美的年輕男人作畫。

四名女子也是各有分工。

煮茶的煮茶,調墨的調墨。

年輕男人一襲純白華服,金絲縷邊。

頭上頂著潔白的玉質發冠,插了一根翠簪。

此時正在聚精會神的看向花海。

手中的畫筆在畫紙上毫不停留。

畫筆所過之處。

竟與這花海的絕美景色毫無二致。

驟然間。

年輕男人手中畫筆猛的一提。

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俊美的麵龐充滿了凝重。

口中還在不斷低喃。

“這……”

“遊朔?不像啊……”

“傲夢雲?不可能!”

“總不能是計算那個老神棍吧?”

“到底是誰?”

“這股氣息……絕對不簡單呐!”

低喃了許久。

俊美男人雙眼精光一閃。

隨手丟下畫筆。

抓過一條白娟。

蓋在了方才的畫作之上。

“香荷,你去知會老太太和小姐一聲。”

“就說公子我最近要閉關悟道,如無大事,不得來尋我。”

“柔菊,你去告知邢總管。”

“從今日起,府內外所有大小事宜,交由小姐決策,如若小姐不能決策,再找老夫人商量。”

“青芷,你速去通明樓喚告月來見我。”

“茉莉,準備準備,我們去凰天帝國。”

四名女子有些驚異。

公子已經十餘年不曾出花海了。

今日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不過,她們是公子的貼身侍女。

對公子的命令從不懷疑。

齊聲告了禮,便退去了。

俊美男人又看了一眼凰天帝國的方向。

“這天,看樣子又要變了。”

西域,黑山沼澤。

與南坪蘿的花海相比。

這裏簡直就如同地域一般。

沼澤外豎著一塊石碑。

上書‘闖入者死’四個猩紅大字。

沼澤內。

遍地充滿了人.獸屍骸。

充滿了令人厭惡的腐臭氣息。

沼澤邊的一處田圃之中。

種滿了各種詭異的奇花異草。

充滿了不詳的氣息。

田圃之外。

幾顆光禿禿的枯樹之上,

站滿了烏壓壓的老鴰,亂哼哼的嘶鳴著。

極為吵鬧。

“吧嗒。”

一顆石子砸在枯樹之上。

驚的樹上的老鴰亂飛。

“叫叫叫,天天都是這樣,煩死了。”

“早晚找傲姐姐弄包藥毒死你們。”

“傲姐姐怎麽還不回來呀!”

說話的是個十多歲的女孩兒。

聲音如黃鸝一般清脆。

麵目卻是極為可憎。

雙麵浮腫。

豁牙咧嘴。

一對大小眼瞪著漫天亂飛的老鴰,惡狠狠的說道。

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一道人影。

欣喜若狂的飛奔過去。

“傲姐姐,傲姐姐。”

“你終於回來啦!”

“醜兒都要悶死啦!”

被醜兒稱作傲姐姐的女人。

渾身籠罩在一件黑色的披風之內。

就連臉上都蒙著一層黑色的麵紗。

抱住飛奔過來的醜兒。

也不說話。

醜兒也不以為意。

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傲姐姐下次去哪裏也要帶著醜兒!”

“醜兒不想和傲姐姐分開啦!”

女人寵溺的看了醜兒一眼。

隻回了一個字。

“好。”

醜兒聽了,也高興了起來。

“傲姐姐太好了!”

突然間,女人好像感應到了什麽,轉過頭去。

目不轉睛的看向遠處的某個方向。

醜兒見狀。

不解問道:“傲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女人回頭看了眼醜兒,一雙妙目微微轉動,似乎下定了決心。

“走!”

說完,抱著醜兒,化作一道閃光,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一群老鴰繼續落在枯樹上,呱呱亂叫。

東山城。

城內的一個算命攤前。

“喂喂,老頭,你到底能不能算啊?”

“你這抓著我的手,都看了半天了。”

“你到底算出來了沒有。”

“你不會是騙子吧。”

說話的是個背著大刀的疤眼漢子。

此刻,他的左手正被攤位上的老者抓在手中。

老者須發皆白。

一身青白道袍,很是破舊。

此時正雙眼死盯盯看著這個漢子,神情呆滯。

忽然,老者麵色一變,如同金紙一樣慘白。

隨後一口老血噴出,吐了漢子一臉。

疤眼漢子起初被嚇了一跳。

慌忙甩手撤了下來。

老者緩過勁來,也不管那漢子如何。

隻是自顧自的雙手掐指開算。

熟知不過三五息的功夫。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灑滿了整個攤鋪。

“咳咳咳……”

老者急忙捂住嘴,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止住了咳嗽。

深深的看向了凰天帝國的方向。

良久之後。

老者突然仰頭長笑:“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呐!”

說完,連攤鋪都來不及收拾,抓起攤鋪上的龜甲就要離去。

疤眼漢子被老者噴的滿臉是血。

本就是怒極。

見老者這樣,更是怒不可遏。

“老東西,你敢耍我,想找死是不是!”

說完,便拔出被在背上的大刀,就要看向老者。

老者不屑的瞥了一眼疤眼漢子。

“多行不義,死不自知!”

疤眼漢子被這老者瞥了一眼。

刹那間如墮冰窟。

渾身上下都不受控製。

一屁股摔在地上。

直打冷顫。

止不住的尿了出來。

老者便穿過人群,大步離開,邊走邊說。

“年輕人,送你八個字!放下刀劍,回歸本心!”

話音還未落下,人便已經消失在了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