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蘭無奈的看著李蕭,她並不知道怎麽調和,這一對父子之間的關係。
“先去見見,等回頭我再告訴你,我的想法!”
君若蘭勸了一聲,李蕭默默點頭,跟著李純進入了皇宮深處。
“大帝在閉關衝擊境界,一時間不可能出來,不過他為了你,特意割裂神魂,隻為了與你一見!”
李純將李蕭等人,帶入了一座小小的祠堂之中,在這裏有一個小小的衣冠塚。
衣冠塚前,有一個常年擺放在這裏的法器蒲團,那是君若蘭給昔年的姐姐祈福用的。
而此時,一道虛虛幻幻的弱小虛影,正在那殘破的牌位邊上飄著,目光幽幽的看著李蕭。
“你就是,九炎大帝?”
李蕭皺眉開口,打破了這古怪的沉默。
“你就是,李蕭?”
那道虛影幾乎同時開口,然後兩個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你先回去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那道虛影歎息了一聲,竟是讓李蕭回去。
李蕭頓時直翻白眼,這都什麽玩意啊?
失落在外的親兒子找上門來,這老東西始終躲著不見,如今終於見到了,他又是這個態度?
李蕭實在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你不想認就直說啊!
“好!我先帶他回去!”
“如今,我的孩子找來了,我也就無需繼續躲在這裏了。”
看到李蕭發愣,君若蘭突然走了過來,將他護在背後,隔絕了那道虛影的幽幽打量。
“皇室子弟,唯有他一人,完全不怕我,好事啊!”
那道虛影輕歎了一聲,就此潰散。
“我們回去!”
不理會茫然錯愕的眾人,君若蘭拉著李蕭的手,帶他返回了之前的居所。
“他不願意,認你!他也不願意認,其他的皇子公主。”
“這世上,唯有姐姐才是他認可的家人,也唯有姐姐的孩子,他才會接受。”
“你明白了嗎?”
回到這裏,君若蘭頓時明顯的放鬆了下來,她無限戀愛的看著李蕭,就好像李蕭是她的孩子。
“我明白了!我應該先在這裏,獲得我母親的認可,然後再去皇宮之中,獲得大帝的認可。”
李蕭臉色難看,可他還是聽懂了這裏麵的邏輯。
也不知道,是該說這位大帝深情呢,還是說這位大帝腦子有坑!
不過很明顯的,這座宅子裏麵,確實有那便宜老媽留下的東西啊。
“當年我就是,和姐姐一起,藏在這裏的。”
“可惜,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你一定疑惑,既然你身為王朝七皇子,又是怎麽遺落在外的吧?”
“這一切,都是因為劍宗!”
君若蘭故地重遊,她先是無限欣喜緬懷的簡單逛了一下,就拉著李蕭努力給他解惑,告訴他當年發生的事情。
“劍宗的人,發現了你母親魔尊獨女的身份,他們頓時大為驚喜,暗中聯係了九幽聖地的人,打著我的名義將你母親騙出了皇城,對她展開了一場瘋狂的圍殺!”
“所以我才心懷愧疚,自困皇宮二十年,而你父親更是不顧一切,不惜消耗王朝底蘊,直接將那劍宗連根拔起!”
君若蘭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將昔年的恩怨說了出來。
她臉上全都是愧疚,不知不覺間早已是淚流滿臉。
“區區劍宗,就算是再怎麽興旺強大,終究也是依附在九炎王朝之中,怎麽敢做出這種事情?”
李蕭皺眉聽著,他無法理解劍宗的瘋狂。
或許,他們挾持魔尊的獨女,可以獲得無數的好處。
但是,這風險真的不考慮嗎?
“九炎王朝的劍宗,其實隻是劍宗的支脈,而真正的劍宗,不光是天下劍道魁首,更有傳言他們與天元大陸之外的勢力,也有某種聯係。”
“原本,這世上是不應該有人,敢對劍宗出手的。”
“隻是你父親,為了你的母親,他真的是無所顧忌啊。”
“所以說,如果你不能獲得你母親的認可,那他很可能永遠都不認你!”
君若蘭無奈歎息,九炎大帝如此極端的性格,真的是令人又愛又恨。
“昔年的事情,錯不在蘭姨!你無端自罰二十年,如今我已經長大成人,你也無需繼續愧疚了。”
李蕭低頭想了想,他就代表自己的母親,原諒了君若蘭。
她是九幽聖地上一代的聖女,九幽聖地參與了謀害自己母親的事情,可這顯然與君若蘭無關。
否則,二十年前她就死在九炎大帝手中了。
九炎大帝將她困在那祠堂二十年,顯然也是心懷怨念,可又找不到指責她的證據。
要怪,隻能怪自己的母親太過隨性,居然跟敵對勢力的關鍵人物,成為了閨中好友。
“你這孩子……怎麽可以隨意的,替你母親做主?”
君若蘭聞言渾身一震,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蕭,眼中的淚水如同是斷線的珍珠一般滴落。
二十年了,從來沒有人真正的責怪過她。
哪怕是九炎大帝將她軟禁,那也是打著保護她的名義。
可她心中卻是充滿了愧疚與惶恐,甚至擔心李蕭無法原諒自己。
她今天之所以跟李蕭回來,就是打著李蕭如果無法原諒自己,那就死在這裏的主意!
可誰知道,她隻是剛剛說了兩句,李蕭居然就代表他母親,選擇了原諒。
“我能活下來,本就是運氣,既然我母親屍骨無存,那或許她還活著。”
“不過,就算是她死了,事情也過去了這麽久,蘭姨無需再掛環了,我想這也是我母親的意思。”
李蕭輕歎了一聲,身為穿越者,這隻是他固有的價值觀。
“少主果然,恩怨分明啊!”
一旁的周宣猛然跪了下來,滿臉都是歎服與激動。
“嗯!”
天雅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目光中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不用著急,我就住在這裏,給你講些你母親當年的事情,幫你喚醒對母親的印象。”
君若蘭歎息了一聲,在她看來九炎大帝簡直就是蠻不講理,李蕭從小就沒有父母,又怎麽讓他對母愛充滿渴望?
她就這樣住了下來,親手負責李蕭的衣食住行,完全承擔了一個慈母的職責,反倒是讓自認為李蕭侍女的天雅,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