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劫獄

未免夜長夢多,長孫華錦親自連夜審訊。

果真,利用了皇後娘娘慣常用的伎倆‘屈打成招’!

顧大人怒氣匆匆的回了顧家,與顧老太爺關在書房,直到晌午才出來。

顧夫人眼睛都哭得紅腫,站在門口等候顧大人。見顧大人走出來,止住的淚水溢出了眼眶,哽咽的說道:“老爺,我隻有心兒一個女兒。她若是有個萬一,我……”顧夫人後麵的話,在顧大人的瞪視下說不出口。

可一想到顧錦心有個好歹,心裏便如被刀絞。

顧大人心裏又何嚐好受了?顧錦心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日後要母儀天下。可如今即使能夠安然無恙的出來,恐怕也是不行了!

“我會想辦法把心兒救出來!”顧大人看著顧夫人哭哭啼啼,心裏頭惱火。看著沒有長骨頭似的倚靠在廊柱上的顧錦年,氣不打一處來。旋即想起他與瑞敏公主的婚事,煩悶的來回踱步道:“瑞敏公主你娶回來安置在後院便是,咱們顧家不虧待她就好。日後你若是看中旁的女子,大可娶進府。”

顧大人最了解顧錦年為人,心知若不好生關照一番,他定不會老實的娶了瑞敏。而這件事,卻由不得他任性。

顧錦年嘴裏叼著一根枯草,痞痞的笑道:“父親,兒子也該娶妻了。雖然表妹不怎的好,卻好歹也是這幾年來願意嫁給我的女子。”

這話如鋒利的刀子紮進顧大人的心口,他顧家是何等地位?隻要他想娶,又怎得會娶不到妻子?

“逆子!”顧大人麵色漲紅,牙齜目裂道:“你歇了心思,瑞敏公主若是不能安然嫁進顧家,唯你是問!”

顧錦年呸的吐掉嘴裏的枯草,微眯著眸子,散漫的看著顧夫人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旁觀,眼底似帶著淡淡的嘲諷,不禁莞爾道:“父親未必要這般巴結皇後,皇後雖然是一國國母,可終究是離不得咱們顧家,離開了咱們顧家,她拿什麽與攝政王鬥?與攝政王爭?皇後壓根就不曾管顧家的死活,就連二妹被關押在宗人府,且還是替她辦事,都無法安然將二妹救出來。若是遇上了大事,那便更加莫要指望!”

顧大人一怔,他雖然對皇後娘娘不滿,卻不曾想到這一茬上來。仔細想想,皇後娘娘的確不曾為顧家做任何事,向來都是吩咐顧家替她辦事。若不曾辦好,甚至嚴厲的苛責他。

顧夫人心思轉得快,轉瞬明白顧錦年話中的深意,期盼的看著顧大人說道:“老爺,錦年說得有禮。皇後娘娘若能夠將心兒救出來,我們再做打算。皇後娘娘若是無用,我們也要想一個全身而退的法子。那至高的地位雖然誘人,可也是個吃人的。若是成功了還成,不成功難道咱們顧家就這樣傾塌了?宴會上的事情,老爺也看了一個明白,皇後娘娘完全受製於攝政王,半點勝算都無。”

顧大人也知,現在與攝政王府撕破臉,便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如今,攝政王府與西北大將軍關係莫測,無異於如虎添翼。

“夫人放心,我會思量。”顧大人離開之際,瞪了顧錦年一眼:“即便如此,你也要娶瑞敏!”除去皇後的做派,到底是他胞妹,瑞敏是他的外甥女,若是不娶受影響的也是顧家。

顧錦年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離開,對顧大人的話,並未上心。

顧夫人望著顧錦年漸行漸遠的身影,擔憂的說道:“老爺,錦年恐怕不會讓我們如意。”

顧大人知顧錦年對顧家心懷有怨,歎道:“此事你無須擔憂,我自有打算。”離開前,顧大人吩咐人盯著顧錦年。

……

晚風與昏黃的燈火,搖曳著蒼茫的暮色。

將軍府後院的一個屋子裏,袁藝靈手上帶著絲質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抹擦著一支金釵。這支金釵是用金錠打成一朵精致的茉莉花,花的旁邊,在一條細枝上,綴著一朵小小地、尖尖地花蕾。

“小姐,昨夜裏夜大人親自審訊了顧小姐。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顧小姐全都招供了,有攝政王坐鎮,饒是皇後娘娘如今也不能夠輕易的將顧錦心給救出去了。”丁香剪掉燭芯,撥弄了一下,火光愈發的明亮。映照在袁藝靈芙蓉麵上,似泛著一層珠光色。

袁藝靈仔細將金釵放在錦盒裏,親自收好,這才抬頭道:“夜大人做事,自有他自個的章程,若非是顧小姐犯的錯,夜大人斷不能讓顧小姐認罪。”

丁香險些咬著舌頭,拍了拍嘴道:“瞧奴婢這張嘴兒,著實該打。夜大人那樣如謫仙的人,手段又能狠辣到哪裏去?要奴婢說,這些凡塵俗事,就不該勞煩了夜大人,免得玷汙了他。”

丁香心中知曉小姐癡戀著夜大人,淨撿著袁藝靈愛聽的話說。

袁藝靈哀怨的看了丁香一眼,啐道:“哪有你說的這樣好?”當初的他不沾塵事,宛若雪上之巔的白蓮,清雅脫俗。可至從他遇上了那樣豔絕無雙的女子,終究是逃不脫一個‘情’字。

想到此,袁藝靈嘴裏似嚼了黃連,那一絲苦味,一直苦到了心底。

丁香似想起了什麽,對悶悶不樂的袁藝靈道:“奴婢心裏頭想,夜大人對小姐並不全然無意。”看著袁藝靈抬起頭來看著她,眼底散發著璀璨奪目的星芒,丁香含笑的湊到袁藝靈的耳旁道:“小姐一直以來是玉漱齋的常客,這些時日夜大人常常在玉漱齋呆上半日,亦或是直接住在那裏,第二日才歸府。”

袁藝靈失望了。

丁香微微一怔,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聲嘀咕道:“夜大人每回都是在你常去的梅花雅間。”

“當真?”袁藝靈無神的雙眸,似被注入了一道光芒。

怕袁藝靈不信,丁香用力的點頭:“可不是?昨日裏審訊完顧小姐,夜大人哪裏也沒有去,直接去了玉漱齋。奴婢打聽了一下,還是宿在那裏。”

“現在還在?”袁藝靈不確定的問道,望了一眼天色,外麵已經夜色深沉,難不成又住在那裏了?雖不知丁香說的是真是假,袁藝靈的心裏宛如吃了金絲糖一般的甜。見丁香點頭,起身拿著屏風上掛著的鬥篷,裹在身上,對丁香道:“你去備馬車,我在角門等你。”

丁香看著袁藝靈匆匆的朝角門走去,伸手張嘴,叫你亂說,這個時候小姐恐怕是去玉漱齋尋夜大人了!不敢耽擱,連忙小跑著去備馬車。

到了玉漱齋,袁藝靈不等馬車停妥了,便匆匆的下來,丁香嚇的心都要蹦出了嗓子眼。“小姐,奴婢攙扶您下車!”

袁藝靈哪裏等得急?她癡戀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聽聞他極有可能亦對她有情,便是再也坐不住。心中如沸,急不可待的想要見上他一麵。

掌櫃的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奔了過來,忙上前迎接:“小姐住店?”

“梅花閣。”

掌櫃的為難的說道:“小姐,梅花閣已經有人了。”

“我就是來尋人!”袁藝靈抬頭說話,寬大的鬥篷滑落了下去,一頭烏發傾瀉如瀑,露出嬌俏的玉白的小臉。

掌櫃的一眼便認出袁藝靈,心裏尋思著梅花閣裏的客人,並未曾說會有客人造訪。莫不是忘了?

“小的帶領小姐過去。”掌櫃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趕了進來的丁香將對話全都聽在耳中,看著掌櫃的領著袁藝靈上樓,連忙說道:“掌櫃的,我家小姐是玉漱齋的常客,梅花閣也是常去。玉漱齋生意繁忙,不勞煩掌櫃的,奴婢領著小姐過去。”若是掌櫃的帶著小姐過去,瞧著小姐與夜大人相見,豈不是損壞了閨譽?

掌櫃的也不為難,看了一眼門口又進來幾位客人,便不再堅持。叮嚀了幾句,便下樓接客。

丁香長舒一口氣,悄聲道:“小姐,您太冒失了。掌櫃的瞧著您夜半會夜大人,豈不是有損您的清譽?”

袁藝靈淡淡的說道:“掌櫃的人精一樣,我說了梅花閣,他又豈不知裏頭是誰?玉漱齋之所以生意好,那是從來不會透露了客人的*,所以大可放心。”

丁香心裏始終不放心,愁眉不展。

袁藝靈意味深長的說道:“誰的消息都有可能會透露出去,唯獨他的不會。”說罷,便不再理會丁香,加快了腳程,去了梅花閣。

看著合上的門扉,袁藝靈心中忐忑不安,緊張的揪緊了手中的帕子。舉起手,始終無法敲響。

她不知門開的時候,該與他說什麽。

丁香看著袁藝靈咬緊唇瓣,糾結著是否要敲門,索性上前將門敲響了。

可手碰到門扉,門扉便打開了,丁香回頭看袁藝靈,便見她的目光呆滯的看著屋子裏,貝齒將唇瓣咬的發白,再重上一分,便似要咬破,臉色慘白的嚇人。

順著袁藝靈的目光望去,透過薄紗屏風,看見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丁香張大了嘴,下意識的開口道:“小……小姐,許……許是奴婢弄錯了,夜大人可能咱們來的時候已經走了!”

袁藝靈腦子裏一片嗡鳴聲,仿佛一個大大的耳光扇打在她的臉上,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木然的走進屋子裏,站在屏風邊上,看著那交疊在一起的衣裳。似潔白的雲層裏,滲出了那一縷紅霞,絢麗奪目。

袁藝靈仿佛承受不住這色彩的衝擊一般,手扶住了屏風,堪堪穩住了身形。

淚眼朦朧的看著白衣男子擁著紅衣女子,似鴛鴦交頸一般,纏綿的躺在榻上。心裏仿佛被千斤重的鐵錘,重重的砸了下來,痛得渾身**。緩緩的滑落下來,雙手遮掩住雙目,隔絕了男子冰冷無情,宛如利器一般的雙眸。

長孫華錦眼底充斥著戾氣,回頭帶著濃烈的殺氣看著擅闖進屋子裏的人。看見是袁藝靈的時候,眼底閃過詫異。低頭看向水清漪,水清漪亦是一臉茫然。長孫華錦便知袁藝靈不是水清漪邀來的,那麽她是打聽到水清漪在這裏,徑自尋來的?

水清漪會錯了意,推開長孫華錦,冷聲道:“一個兩個不請自來,這是何意?”

袁藝靈怔然的看著水清漪,眼底布滿了驚愕,顯然是不知這雅間是水清漪的。而非長孫華錦!

臉色愈發的白了幾分,隱隱明白了什麽。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誤解了,水清漪喜歡梅,她時常來梅花閣,長孫華錦思慕著她,卻不能公然與她相見,這才時常宿在梅花閣,隻因這裏會有她的氣息。

莫怪……莫怪方才掌櫃的告知她,這裏的梅花閣已經不會對外開放。莫怪掌櫃的離開時,看她的那一眼,那麽的晦暗莫測。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丁香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原是想哄小姐開心,這才將打聽來的事情說出來,卻未曾想到其中會有內幕!

夜大人的確是為了心上人才來梅花閣,可那個心上人卻不是她們小姐!

丁香看著袁藝靈灰白的麵色,便恨不得撕爛自己的嘴,許多事兒,為何獨獨撿了這一樣說事!

袁藝靈心如刀割,可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丁香今日之言,讓她昏了頭的跑了過來,自取其辱。卻又明白了過來,他的心裏除了他懷中的女子,旁的人,怕是再難以入他的眼。

她,早該死心了!

“今日我來……我來是有事與郡主商談,可眼下郡主並不方便,我……我不打擾了!”袁藝靈扶著屏風想要站起身來,可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不想在長孫華錦露出醜態,袁藝靈心裏很焦急,越焦急,便越是起不來。手忙腳亂中,屏風險些給扳倒。

丁香連忙將袁藝靈攙扶起身,滿臉的心疼。她們小姐是千金之軀,以將軍的身份,在這帝京誰人不是捧著、巴結著?何時受過這等子難堪?可想到眼前這幾人的身份,丁香撇了撇嘴,替小姐委屈。

長孫華錦見袁藝靈不願多說,起身整理好衣衫:“你們聊。”說罷,便離開了。

袁藝靈一怔,呆呆的看著他與她擦肩而過。

一個目光都不曾給她。

水清漪隻要不是個傻的,便會明白這是什麽狀況。何況,水清漪不但不傻,有時候極為的精明。袁藝靈的表情,便讓她將事情始末猜出了一個大概。

袁藝靈戀慕長孫華錦,今日來此,恐怕不是有話與她說,而是打聽到長孫華錦在這裏,而後尋了過來。可惜沒有打聽好完整內幕,那曖昧的一幕,讓她備受了打擊。

可不願讓長孫華錦討厭她,因此便說有事來尋自己。

“他走了,你沒事可以回去了。”水清漪不想和自己的情敵多說什麽,也不知說什麽。勸她放棄?可能別人並不會領情,隻會以為她在炫耀,太過自傲。

而她更沒有那個雅興,撮合袁藝靈與長孫華錦,給自己弄一個姐妹!

袁藝靈知曉被水清漪看穿了,麵色羞紅,囁嚅道:“我……我隻是想告訴你,他真的很愛你。如果你心中也有他,那請你好好的珍惜他。你若不愛,請你別傷害他!”

水清漪坐在榻上,手心撫摸著小腹,想著他暗中替她做的事情。點了點頭。

袁藝靈還想要說什麽,看著水清漪神色淡淡,住了嘴。她與水清漪並不熟悉,她平素也不擅長交流,所以不知該說什麽。

屋子裏靜悄悄的,微妙的氛圍在二人之間流淌。

袁藝靈覺得很尷尬,畢竟是她唐突的闖了進來,也是她開口說有話與水清漪講。

“很晚了,要一起走麽?”水清漪看著袁藝靈木樁子一般杵在門口,眼底有著焦灼,顯露著她此刻的緊張不安。索性打破了這僵局,提議道:“我的馬車不在玉漱齋,袁小姐若是方便,能否送我回府?”

“好。”袁藝靈悄然鬆開了捏緊的手指,這大冷的冬天,竟是出了一層薄汗。

“小姐!”丁香大聲的喚道。

袁藝靈蹙眉看著丁香,丁香睃了水清漪一眼,轉過頭背對著水清漪說道:“將軍府離攝政王府極遠,從玉漱齋去攝政王府,便要半個時辰,等從攝政王府回將軍府大約半個多時辰,一來一回,便是一個多時辰,天色這麽晚了,不大安全。小姐您可以替郡主雇一輛馬車。”

丁香不願意水清漪與她們同行,袁藝靈看著水清漪,恐怕心裏都不好受,更別談兩個人坐在馬車裏麵。

水清漪覺得她似乎說錯了話。

就在這時,長孫華錦倏然從門口進來,對袁藝靈說:“不用雇馬車,我送清兒回去。”

袁藝靈臉上的血色盡失,僵硬的點了點頭,從他的身側走過,便聽到他對水清漪說道:“今日為何這麽晚了一個人出府?身邊的人也給支開了,倘若我不曾尋來,你如何回去?……小心一些,怎得愈發的笨手笨腳了?”

袁藝靈指尖抑製不住的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加快了腳步。一路上了馬車,雙手抱膝,臉埋在膝蓋裏,痛哭流涕。

“小姐……”

丁香無措的看著哭的傷心的袁藝靈,覺得她做錯了,如果沒有她那一番話,興許便不會有之後長孫華錦的話。隱約覺得,或許長孫華錦是故意為之。

“回府。”丁香見袁藝靈沒有反應,便吩咐馬夫。

“……等等。”袁藝靈滿臉淚痕,嗓音微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忍不住的掀開簾子,便瞧見長孫華錦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紅衣女子走到後院,向她旁邊的馬車走來。驀地,紅衣女子腳下滑了一下,便見他慌張的將女子攔腰抱著,便再也沒有鬆手,一路抱著上了馬車。皎白的月光下,他漆黑眸子裏的珍視,那樣的顯而易見。

直到馬車緩緩的駛離,袁藝靈失魂落魄的收回視線,緘默不語。

“小姐,您這又是何況呢?”丁香心疼的苛責道,見了又如何?不見又如何?不過是徒增傷懷罷了。

而長孫華錦的馬車上,長孫華錦一直不曾將手收回,將水清漪擁在懷中。

“你今日把小姑娘的心給傷透了。”水清漪動了動,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反正她鬥不過長孫華錦,倒不如識時務順從,這樣自己也舒服一些。

長孫華錦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漫不經心的說道:“如你所願罷了。”

“這樣說來,豈不是委屈了咱們英明神武的夜大人?實是小女子的罪過了!眼下回頭去挽回,還來得及。”水清漪說著便拿開他搭在腰間的手,要做起身來。

長孫華錦按住了她,低聲道:“你心中一百個不願,又何嚐勉強了你自己?我知你從來便不是賢惠的女子。”捧著她的臉,指尖在她的臉側來回流連,微微用力,坐著撕扯的動作:“何時你才願意撕掉帶起的麵具,真實的麵對我?”

水清漪挑高眉梢,仿佛聽了一個笑話一般,眉眼都似含著笑。伸手握著他的手,擱在她的臉側道:“夜大人糊塗了不成?我一直是真實麵目與你相見,何時戴了麵具?你若不信,可以揭了這層皮,看下邊還有臉麽?”

長孫華錦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是生氣了?

怎麽能不生氣?

水清漪今日來玉漱齋,與人有約。可等來的卻是長孫華錦,這也便算了,對她沒有說上幾句,便動手動腳,險些便成了好事,幸而袁藝靈及時趕來。雖然脫離了虎口,可總歸是被旁人瞧去了,怎得能不惱?

今後她該如何麵對袁藝靈?

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她是你引來的?利用我給你擋了爛桃花?”他那般謹慎的人,門口來了人豈會不知?

糊弄誰呢?

長孫華錦當真是被冤枉了,他好不容易能與她親熱一回,早已是心猿意馬,想要更近一步,又怕逼急了她,心裏猶豫著要如何。正當他要遵從本心的時候,袁藝靈出現了。

慶幸不曾剝了她的衣裳!

水清漪見馬車停了下來,對長孫華錦道:“我不想看見顧錦心出來!”

長孫華錦一怔,若不將她逼急了,她不會下狠手。莫不是顧錦心暗地裏對她做了什麽不為他知的事情?

水清漪知道他想偏差了,淡淡的解釋道:“今時不同往日,我不能擔任何的風險,顧家不是等閑之輩,顧錦心有機會出來,她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如今承受不起任何的變數與風險,便隻有將一切對我不利的因素,扼殺在搖籃!”

她的孩子,本該安穩的出生。可自從懷上他起,便是大風大浪。她不想出任何的事情,哪怕一點對他的威脅,她也無法接受!

長孫華錦看了她的小腹一眼,點頭道:“你放心。”

這算是應允了。

……

宗人府

陰暗潮濕的天牢裏,顧錦心穿著那日參宴的繁冗宮裝。原本一絲不苟,如今已是狼狽不堪,失去了往日的華貴。整個人病懨懨的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

沒有被褥,隻有一些秸稈,冷的她牙齒打顫。

“哢嚓”

鎖鏈打開,一位穿著官兵衣裳的男子走了進來,睥睨著瘦弱可憐的顧錦心,沉聲道:“快起來!”

顧錦心仿若未聞,一動不動。

“皇後娘娘派人來接你出去,快起來!”

這一回,顧錦心動了,眼底充滿了希翼的光芒,激動的問道:“姑姑來接我了?”

官差點了點頭。

顧錦心忙不迭的爬下床,跟在官差後麵朝外走。她從小嬌慣著養大,何時吃過這等苦?關押在這裏麵的幾日,折磨得她都要快瘋了。整宿整宿睡不著,不是蟑螂便是老鼠,嚇得她縮在角落裏,不敢動彈。

終於,她要重見天日了!

官差的腳程極快,顧錦心不曾吃好,也不曾睡好,整個人發虛,自然跟不上他。

官差不耐的回頭看了顧錦心一眼,催促道:“快點!”

顧錦心心裏頭狐疑,手腕便被官差給扣住,整個人拉著往前麵倒去。

“啊——”

顧錦心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驚呼出聲,正要嗬責,被官差淩厲的眼神給製止住。恍惚間,發覺男子似乎極為的眼熟,不等她開口,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官差看著盡在咫尺的出口,眼底閃過一抹不甘。

“來人,快去外麵包抄,有人劫獄!若是不能緝拿歸案,便就地誅殺!”

顧錦心亦是臉色大變,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麽:“你不是皇後姑姑的人?”難道是有人要她死,故意設的這場劫獄?好尋個理由誅殺她?

------題外話------

很抱歉,煙兒食言了,孩子放暑假在家,家裏沒有人,孩子很鬧騰,喜歡哭鬧,總是粘著我不許我開電腦。我和他爸商量著下個月給她送去幼兒園暑假班。這十來天煙兒盡量多更,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