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西越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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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敏公主?

眾人的視線從她蒼白的臉上,落在她的腳上。孟纖身著緋紅拽地的宮裝,清風吹拂裙裾搖擺,隱約露出一雙精美的繡鞋,鞋頭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有眼見的一眼便識出這是東海珍珠,華貴非凡。

可更令他們震驚的是當事人竟是瑞敏公主!明日便正式拜堂,編入皇室族譜。而今這一出戲,當真是打了皇室的臉。按道理迎親的隊伍到了東齊,瑞敏公主算得上是賢王之妻,與她洞房的卻是王府二公子。

孟纖臉色慘淡,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身子僵直,木樁子一般佇立著。

身旁的侍女百香近身伺候著,能覺察到孟纖身子微微顫栗。咬緊了唇瓣,眼角覷了眼那指控孟纖的宮婢。不動聲色的站在孟纖的身後,給孟纖做支柱,生怕她會倒下。

王妃並沒有多歡喜,倘若長孫儀沒有發生這樣的慘劇,或許她會樂見其成。眼下她更關心孟纖是不是殘害長孫儀的凶手!

“你可瞧清楚了,這人是瑞敏公主?”太後目光凜然,如冰淩一般刺向宮婢。

宮婢嚇得魂飛魄散,沒有想到她被逼急了,看著身段有幾分相似,指著的女子卻是西越的公主!倘若驗明正身,不是瑞敏公主,她就犯了欺君大罪,被誅滅九族!

頓時冷汗涔涔,雙目開始有些渙散,哆嗦的說道:“奴婢隻記得無意間瞥到了地上的繡鞋,有珍珠!”

孟纖仿佛現在才緩過神來,聽到宮婢的話。長而卷翹的眼睫忽閃忽閃的眨了眨,半垂著眼瞼,遮掩了眼底的神色。半晌,美目睜開,水霧氤氳的眸子隱約夾雜著一絲委屈:“太後娘娘,旁人都知我素來喜愛珍珠,珠釵、衣裳、繡鞋都綴有珍珠。”

孟纖點到即止。

太後明白她話裏頭的意思,孟纖說她喜愛珍珠不是秘密,怕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她!

“塵兒,你是在何處碰見了公主?”太後詢問與孟纖一道前來的李亦塵,她覺著孟纖的反應,不像是局外人!即使受害人不是她,但她定是有參與!

“在宮門遇見。”李亦塵秀逸雙目中帶著一絲微笑,如涓涓細流的溪水,洗滌著孟纖心裏頭的不安。“公主若是當事人,並不可能離宮。”

太後沉吟,孟纖不是孟菲兒,能夠隨意的驗身。這事關西越一國的尊嚴,也關係著東齊國的皇室尊威!

“太後娘娘,何不讓瑞敏公主與菲兒一般驗身?否則,沒有抓出凶手,不能還瑞敏公主一個公正的清白,怕是也會遭人背後非議。”孟夫人心中冷笑,難道就她菲兒身份低賤?能夠隨意的被算計處置?她早前便瞧著孟纖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今次過手果然是如此!

心中百分之八十斷定是孟纖對孟菲兒下手!

上次孟菲兒那般的得罪於她,她冒著與王府對著幹的風險,放了菲兒,便知她心中定然有鬼!

孟纖臉色微變,她若是隨著人進內寢驗身,那麽她便丟了西越皇室的臉麵!

“我堂堂西越公主,即將成為東齊賢王妃,遭人暗算幾回,如今更是如此糟踐。依本宮看來東齊國怕是沒有誠意與西越聯姻,若是如此便直言,何必行小人行徑?”孟纖惱了,水眸裏蘊含著一絲怒火。“本宮願想東齊國是禮儀之邦,最是通情達理,如今看來未必!”

太後臉色驟冷,西越是降於東齊。否則,何至於聯姻示好?如今被一個公主如此奚落,成何體統!

“公主是金枝玉葉,國母的身份更是尊貴顯赫。連貴國皇後驗身,都不覺得不妥,如今公主卻說這是作踐你……”孟夫人譏誚的說道,話裏話外都帶著刺。

你母後都驗身,何況區區一個公主罷了。若是這算是作踐你,那豈不是皇後也遭受過侮辱?

太後頗為讚賞的看了孟夫人一眼,淡淡的瞥了孟纖一眼,緘默不語。

孟纖心涼了半截,太後是默認了孟夫人的話。

委屈的看向李亦塵,希望李亦塵能為她說說好話。

李亦塵心中思量,還來不待他開口。便聽到內寢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孟夫人神色大變的衝進去,已經來不及,孟菲兒穿著一件中衣神色驚惶的跑了出來。

孟夫人死死的抱著孟菲兒落淚,抽泣道:“我苦命的兒啊,你告訴娘親,是誰害你的?”

孟菲兒臉色慘淡,猛烈的搖頭,喃喃的說道:“我不知道,公主將我約到瑤水池,等了大約一刻鍾,便有人將我敲暈了。”

孟夫人高聲質問道:“瑞敏公主還要狡辯麽?倘若凶手不是你,我魯氏便吞金謝罪!”

“瑞敏公主,以示你的清白,你便隨哀家的嬤嬤去驗身。你是被陷害,哀家必定還你一個公道!”太後環顧了一圈眾人,涼涼的開口。

孟纖心知是躲不過這一劫,咬牙道:“本宮若不願呢?”

“哀家便退了這門親事,東齊國高攀不起西越尊貴的公主。”太後放出了狠話,她這次順從了孟纖,便是代表著東齊國向西越國服軟。

孟纖見太後態度強硬,心中生出了幾分恨意。她若是被遣送回西越國,西越國與皇兄母後敵對的勢力,必定會借題發揮。而她很快就成了當年父皇遣送東齊國長公主的下場!

想到此,渾身一個激靈。太後對自己親生女兒都狠下心,何況是她一個他國公主?

進退維艱。

孟纖麵臨著這樣的境地。

“皇上已經擬旨冊封賢王為太子,太子妃需驗明正身。”

就在此時,長孫華錦出言推波助瀾。

孟纖臉色緊繃,冷冷的瞥了長孫華錦一眼,巋然不動!

寢殿裏陷入了一片寧靜,兩方僵持不下。

而此時,內侍公公焦急的跑了進來,對上官琪耳語了一陣,隨即將一個包袱遞了過來。

上官琪將原話一字不漏的說與太後,並將包袱打開。裏麵是一件燒毀的衣裳,有些人一眼便認出了衣裳是誰的!

太後目光沉沉的睨了李亦塵一眼,別有深意。這件衣裳是孟纖進宮時所穿,若是如她所言,出宮換衣裳,為何這件換下來的衣裳在這宮殿西北角的假山後發現?並且急於燒毀?

“公主,你可還有話要說!”太後拿過上官琪手中的衣裳,擲在了孟纖的腳下。不是發生了見不得人的事兒,為何要隱瞞作假?

孟纖臉色驟然大變,看著這件衣裳,被她拚命壓下去的記憶,紛遝而至。臉色蒼白如紙,淚水籟籟落了下來。雙手緊緊的環在胸前,目光空洞而無神。

“是我做的又如何?以長孫儀對本宮的所作所為,罪當該死!”孟纖雙目憎恨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長孫儀,她被宮婢帶著去見太後,經過禦花園的時候,突然毫無知覺的昏厥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被長孫儀壓在身下,沒有緩過神來,xia身便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那一刻,她恨意深種,所以在她脫身的時候,將長孫儀給廢了!

等她逃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暗中保護她的暗衛被人使了調虎離山之計。未免事跡暴露出去,她便心生了一計,讓孟菲兒做了她的替罪羔羊,沒有想到孟夫人是一個厲害角色!

“當真是你!”王妃聞之變色。

孟纖諷刺的一笑,眸子裏燃燒著熾烈的恨意:“王妃你會不知麽?”

王妃心神一顫,唇瓣翕動,沒有再多說什麽。終究是她不死心,不想讓長孫儀娶了孟菲兒。便心裏生出了一個主意,設計孟纖與長孫儀有夫妻之實。雖然她已經成了名義上的賢王妃,可是還沒有拜堂。太後礙於王府的權勢,還有孟纖背後的西越國,也不敢對二人如何,最後也不過是將孟纖賜給長孫儀,安撫賢王。

可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是這樣的一種結局!

太後能走到今天,足以見得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孟纖針鋒相對的口吻,便知這件事由阮馨所起。淡淡的睨了眼孟纖眼底濃烈的恨意,疲乏的說道:“今日之事,哀家甚為痛心。既然木已成舟,哀家便成全你們。修書一封送去西越,將此事來龍去脈向西越皇道明!”

孟纖尖利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刺破了嫩皮都毫無所覺。這裏不是西越國,她沒有絲毫反駁的能力。她若是不順從,等待她的隻有一條路,那便是遣送回國。

而她想要活著!

更想要將害她淪落至此的人,千刀萬剮!

孟纖向太後行了一禮,便帶著隨從匆匆離開。

王妃賠了夫人又折兵,帶著長孫儀灰敗的回了王府。

而宮宴依舊進行,一派歡樂笙歌,這樣的一個插曲,仿佛並沒有發生。

水清漪早已是見識過人心的冷酷,對孟纖的結果,她是樂見的。至少如今這樣,孟纖便不會與她為敵!

安靜的退出了歌舞升平的宮宴,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囚禁玉媚兮的冷宮。雖然是幽禁了,可周邊的景致倒是不錯,可見皇上對她是存了一份真心!

隻是,為了玉媚兮特地冊封李亦塵為太子,不知又會掀起什麽樣的風雲。

水清漪仿佛見到了這冷宮的血雨腥風,轉身打算離開。卻瞧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鬼祟走來,水清漪來不及避開,與他撞了個正著。

水清漪攥緊了手心,極為的緊張,心裏想著全身而退的法子。

來人一怔,看了眼四周。極為的安靜,沒有半個人影。細致的打量了水清漪一眼,眼底的防備之色漸漸的隱去,袖口不動聲色的露出一塊令牌。

水清漪目光深幽,緊緊的鎖著來人手中的令牌。沉默了半晌,從袖中內袋掏出那塊給龍玨研究的令牌。

黑衣人見狀,跪地道:“清風參見媚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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