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要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沒有人能抵擋如此巨量功德的誘惑。更何況,白毅早就體會過功德的妙用,平時隻歎功德太少,這一次如果真的能得到玄龜的撐天功德,那麽自己就可以煉製一件後天功德至寶,以後麵對那些先天法寶,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麵對無量功德,就是幾千年、上萬年的自由,都有人肯舍去,更別說隻是失去幾百年的自由了。

想到這裏,白毅張口就要答應怨氣的條件,女媧造人之後,三界內再無什麽造化能得到無量功德了,這一次的機遇,幾乎是萬年難遇。

但心裏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白毅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在那個美麗的夜空下,敖靈為自己跳的那支舞。那美妙的舞姿,那動人的神韻,已經深深的印在白毅的內心深處,是怎麽都忘不掉的。

那夜,敖靈那深情的眼神,仿佛依舊在自己的心靈上,看著自己,那眼神好似在詢問著什麽。還有,離別之際,那癡癡的神情,那略帶絕望的呼喚,都一一在白毅的腦海中浮現,依舊是那麽清晰,宛如又回到了那一刻。敖靈那絕美的臉龐,好似在期待著什麽。

白毅長籲一口氣,睜開了雙眼,輕聲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可能是在下無福消受,我要馬上離開這裏。”麵對敖靈似水般的柔情,白毅什麽雄心壯誌都提不起來了,這一刻白毅覺得便是自己成為了三界至尊,若是身邊沒有敖靈的陪伴,那也是索然無味。

怨氣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為什麽突然拒絕了?這無量功德,對你們修煉之人,不是有很大的用處嗎?”

白毅微微一笑,拒絕了怨氣的條件,白毅的心靈上莫名的輕鬆了許多,輕聲道:“說實話,我非常需要玄龜的撐天功德,有了這無量的功德,我確實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在人間,還有一個心愛的女子在等我。我若是為了著無量的功德在這裏陪你,我又怎麽對得起她。”

怨氣誘惑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功德的妙用吧,若是你得到這股功德,日後突破準聖境界,就更加的容易了。隻是幾百年的時間而已,對於我們修煉之人而言,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又有什麽問題。隻要有了實力,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微微一笑,白毅說道:“那是不一樣的,沒經曆過,你又怎麽懂得?說實話,雖然我很希望在這裏陪你一會,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她。也許是不久前在生死邊緣的徘徊,我已經止不住對她的思念了。若是日後我修為深厚了,可以自由的出入這裏,我一定回來看你。不管怎麽說,你救了我一次,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聽了白毅的話,怨氣陷入了一陣沉默,不知道隱蔽在那個角落,白毅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映。無奈一歎,白毅開口說道:“我要走了,若是有機會,我們再見麵吧,剛剛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此生不忘。告辭。”

話畢,白毅試著運用法力,將凍著自己的寒冰向上拖去。

整塊寒冰搖搖晃晃的向上飄了五六米,白毅便再也支撐不住。“轟!”寒冰再次落在的玄龜的背上。

“怎麽可能?”白毅驚叫道。

再次運起全身法力,將寒冰頂上去。凝神靜氣,白毅發出神念,仔細探查著四周海水的情況,順著水流的方向,白毅小心的控製著寒冰的上升,這次上升勢頭雖然依舊緩慢,但是阻力卻小了很多。經過神念的探測,白毅很快就了解到四周海水的情況。

白毅發現這裏的海水密度之大前所未見,其重量比起蛟魔王的‘弱水三千’也是分毫不差。而且因為四周異樣靈氣的高度濃鬱,使得這裏的水絲毫沒有浮力。換句話說,就是這裏的海水有著和弱水一樣的神奇,隻是兩者之間本質不同而已。

有了這個發現,白毅更加小心的上浮,順著水流的流動方向,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向上移動。

突然一股水流逆轉而來,白毅雖然已經盡快的控製寒冰的轉向,但是依舊沒有來的急。隨著寒冰的重重落下,白毅幾個時辰的辛苦全部白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一刻,白毅有些沮喪。這裏的海水壓力強大,非人力所能抵抗,若不是有這層寒冰保護,隻怕自己早已被海水壓死了。

“你剛剛說,我對你有救命之恩,那你就這麽離去了,是不是算是不義呢。”白毅剛剛落下來,便聽到那團怨氣的聲音。

白毅輕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若是想以此留下我,我無話可說。”

怨氣嘲笑道:“哼!就算我不留你,你能出的去嗎?現在你還不是要在這裏陪我,而且還失去了得到無量功德的機會,這就叫咎由自取。”

微微一笑,白毅堅定的說道:“如過你真的這樣想,那我就告訴你,不管嚐試多少遍,我都要找到出去的辦法。因為人間不隻有我的摯愛,還有我的兄弟,和一群將性命交托給我的手下。我答應過他們,我一定會回去的,我絕對不會食言。從現在開始,我一直向西邊走,終有一天,我會離開北冥,達到北海。到了淺水的地域,我便可以出去了。”

怨氣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就因為這些,你就連這無量功德都不要了,你知道那些功德意味著什麽嗎?”

白毅輕聲道:“或許我和別人的價值觀不一樣,我認為情誼是最重要的,我從來都不想做無情聖人。我認為,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有情,友情、親情、愛情,世間有無數的情,為了‘情’這個字,我可以舍去一切。”

怨氣聽了白毅的話,再次陷入了沉默,或許他一輩子也不會懂得‘情’字何解。但看著白毅在這北冥之下,麵對這海水的無窮壓力,依舊一點一點的向西挪去的身影,怨氣好像突然之間懂得了什麽。

輕輕的,怨氣開口說道:“我可以將功德給你,也可以送你出去。”

震驚的轉頭,這一刻,白毅仿佛不想信自己的耳朵,顫聲說道:“你...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