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匯集到左莫身上。

“要不然,調支戰部,把他們滅了?”大師兄的口氣竟然都變得如此霸氣。

勞德光一個哆嗦,這話聽在耳朵裏,實在太霸氣了啊!那可是雷音寺,九大禪門之首的雷音寺啊!

這幫人什麽來頭?

勞德光心裏越來越發虛。

左莫想了想道:“打雷音寺倒是不難,這裏打下來也不難,就是養元浩有點麻煩。但是打完之後,就不太好辦了。”

大師兄也就隨口一說,他一般從來不插手莫雲海戰略方麵的問題,他對這類問題並不上心,他一心癡迷他的劍道。而且對於左莫這方麵的能力,他非常信任,更何況左莫身旁還有小娘這樣的妖孽。

他之所以冒出這句話,隻不過是擔心左莫的安全。

黑海飛線什麽的,他自然不放在眼裏,他堅信無論在哪裏,他有一劍傍身,天下大可去得。但是左莫卻和他不一樣,雖然他知道左莫的實力比他並不弱,甚至在神力方麵更強,但是他依然不希望師弟去冒險。

左莫的目光從那些守在傳送陣旁的雷音寺戰部身上掃來掃去,還真的像大師兄說的那樣,除了調一支戰部過來,還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正麵突破戰部不難,但是重啟關閉的傳送陣,是個很麻煩的事。

有些事,暗地裏可以做,明麵上卻不能撕破臉皮。

一旦真的和雷音寺撕破臉皮,那左莫借九大禪門抗昆侖天環的戰略就破滅了。神兵具裝雖然難得,但是對於已經擁有三件神兵具裝的莫雲海來說,隻是錦上添花之事,並不影響莫雲海的戰略發展。雷音寺是九大禪門之首,在九大禪門有著極大的話語權,它能夠影響到九大禪門的決策。

片刻間,左莫便作出判斷。

一行人很快引起雷音寺弟子們的注意,他們今早接到命令,關閉傳送陣,搜尋可疑人員,眼前這行人,行蹤可疑!

左莫看到對方要圍了上來,他不想與雷音寺鬧得不愉快,低聲道:“走黑海飛線!”

管事臉一白,但是沒吭聲,咬牙帶隊朝黑海飛線方向走。勞德光臉色徹底白了,顫聲道:“我……我們真的要走黑海飛線麽?千萬別啊,那是死路啊,那……”

說到最後,勞德光已經是哭腔。

然而沒人理他,反倒是韋勝對其笑道:“被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對這黑海飛線越來越有興趣了。”

韋勝之前雖然擔心左莫的安全,但如今左莫下了決定,他便打消其他念頭,隻是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師弟的安全。

其他人也是一臉躍躍欲試,對於他們這些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精銳來說,再艱險的路途,也不足以動搖他們的心誌,反而會激起他們的好勝心。

“返虛期啊!連返虛期都會死啊!”勞德光嘶聲哭嚎。

返虛期!

眾人相視一笑,便是宗如這等恬淡沉默之人,也不禁莞爾。

“嚎什麽嚎!”曾憐兒不客氣砰地給了這家夥一腳:“一個大男人,沒點誌氣!”

魔族競爭殘酷,魔族女子亦大多喜歡霸氣陽剛的男人,所以曾憐兒一看到勞德光這副模樣,頓時覺得不爽。

看到身邊的人,左莫心中也憑生幾分豪氣,些許顧慮消散無影無蹤,笑道:“我們就闖闖傳說中凶險無比的黑海飛線,看看它到底有多凶險!”

雷音寺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這支商隊,竟然……竟然朝黑海飛線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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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泉界失守、權佩全軍覆滅!

這兩件事震動魔帥聯盟,如果說之前,大家隻不過是如芒在北,那麽連續兩場敗仗,頓時讓大家有如被利劍直指眉心,沁骨的寒意,讓他們在肌膚不自主地起一層雞皮疙瘩。

海金雲終於等到賞雨生,這個消息讓魔帥聯盟高層們精神一振。

兩大戰將的匯合,頓時有如一針強心劑,讓他們對這場戰爭的勝利充滿了期望。

這場戰爭來得太突然,完全沒有半點征兆,甚至魔帥聯盟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莫雲海到底因為什麽而發動了這場戰爭。

雙方按理說並沒有直接的衝突,事實上,在戰爭之前,雙方的商業活動非常頻繁。

莫雲海究竟為何發動這場戰爭,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這些困惑讓他們在決策時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別寒又十分狡猾,他始終不暴露他的戰鬥意圖。

他們隻能不斷地往前線增派戰部,值得慶幸的,莫雲海發動的並非全麵戰爭。來的的戰部雖然不少,但是對於魔帥聯盟來說,他們唯一能夠確定的優勢,就是戰部數量上的優勢。

而且當他們細細研究,很快發現,別寒並非沒有弱點。

他麾下的戰部都分派各地,除了攻占東泉界的唐字部,其他目標不明,但是魔帥聯盟所有人都相信,其他戰部絕對不可能像孽部那麽厲害。

不知不覺中,別寒已經成為孤軍。

再厲害的孤軍,都是孤軍。

這樣的孤軍,一旦被纏住,便是它的死期。失去機動性、沒有增援的孤軍,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鱸魚。

魔帥聯盟有的是戰部,光憑數量,他們就能夠硬生生磨死別寒。

這個突然的發現,令魔帥聯盟所有的高層,全都亢奮起來。能夠殺死別寒這樣的頂階名將,相比之下,丟失東泉、權佩戰部的覆滅,都不算什麽。

所有人都確信,隻要海金雲和賞雨生兩大戰將一旦纏住別寒,那麽等待別寒的,隻有飲恨戰場!

打敗權佩的別寒突然消失,並沒有令眾人進退失據。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別寒錯失了開戰之後,他唯一可能各個擊破的機會。兩大戰將的匯合,讓魔帥聯盟重新占據戰略上的主動。

眼下,他們隻需要步步為營,不給別寒偷襲的機會,這種主動便不會失去。

海金雲和賞雨生同樣充滿信心。

別寒的消失在他們看來,亦從側麵說明了別寒的信心不足,他想避開風頭,尋找機會。隻要別寒一旦出現在另一處,他們將立即發動對麻凡戰部的全麵攻擊,從而完全切斷別寒的退路。

假如別寒的後路被切斷,他就會變成一隻真正的困獸,他的任何掙紮,都隻不過是困獸之鬥,在海量的炮灰麵前,精銳的孽部就像一隻被縛住腳的獅子,在一群豺狼的前赴後繼中,轟然倒塌。

然而,別寒似乎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氣。

到目前為止,他們依然沒有找到別寒孽部的蛛絲馬跡。

海金雲火爆的脾氣,此時也半點不著急。在他麵前,賞雨生慢條斯理地解決著麵前的美食,神情認真無比。賞雨生的皮膚白皙,據說因此這一點,在崇尚勇武的魔族戰部中,他一直受到別人的嘲笑,被冠以小白臉之名。而且他說話溫吞,這和他童年口吃有關,這一點也同樣讓他倍受嘲笑。

現在沒人敢這麽嘲笑他。

與海金雲火爆急躁的脾氣相反,賞雨生的性格溫吞,做什麽事情都慢條斯理,一副天塌下來也不管的模樣。

因此海金雲一遇到賞雨生就沒什麽脾氣,因為無論他如何發怒,賞雨生都隻會笑眯眯地看著他,不吵也不爭,還不時地隨口附和兩句。

兩人的感情極好,和公子希不同,在神力出現之前,兩人聲名不顯,混得並不得意。相同的背景和遭遇,讓兩人情同手足。

“我不相信別寒看不到他這個破綻。”海金雲沉聲道,淡金色的臉龐,帶著幾分凝重:“他一定有其他的計劃。他不應該會犯這種錯誤。”

哪怕他們看上去占據戰略上的主動,他們卻不會像高層那麽興奮。對方並非普通的戰將,直接承受別寒所帶來的壓力,他們無疑更加慎重。

賞雨生恰在此時吃完,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他才開口:“他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那他的意圖是什麽?”海金雲沉聲問。

“不知道。”賞雨生溫吞得像金魚在吐泡泡:“也許是直搗中樞,也許是故布疑陣,誰知道呢。”

海金雲的眼睛立即瞪起來,提高音量:“你能不能重視一點?”

“我很重視。”賞雨生說話依然溫吞得幾乎讓海金雲快瘋掉,他慢到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但光重視沒有用,他是別寒,如果猜他的心思,我們就輸了。”

海金雲憤怒的表情迅速消散,兩人交情深厚,他立即聽懂了賞雨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對。”賞雨生吐出一個字,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慢吞吞道:“不過,我們可以試探他一下。”

“怎麽試探?”海金雲眼睛一亮,找不到別寒,他感覺渾身的力氣,沒地方花。

“麻凡戰部。”賞雨生慢慢吐出四個字。

海金雲立即反應過來,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不錯!別寒怎麽會不知道後路被斷的危險?他一定另有所圖,那我們就直接先碰碰。正好,下麵兩個家夥也是閑著,就讓他們去碰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