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冷冷地盯著麵前瘦削的男子,她認得他。
鬼風,來曆未知,擅長《小鬼劍》,神鬼莫測的鬼遁身法,是本屆東浮試劍會的熱門選手。
鬼風一身黑衣,不知何種材料所製,深黑得沒有一絲光澤。他身材高而瘦,雙手枯瘦如柴,眼神陰鷙,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陰氣。
兩人都不是喜歡廢話的人,目光在空中稍一碰撞,兩人驀地同時發動。
素纖手微揚,雪白白皙的五指,虛空輕抓。
鬼風隻覺眼前景物倏地扭曲,天旋地轉,強烈的暈眩感襲來。
《磁極劍》!
雖然手中無劍,但這磁極劍意,卻依然威力十足。
鬼風冷哼一聲,陰鷙如鷹眼的雙目微微一眯,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素纖手化爪為劍指,朝身側虛空一劃!
一把白骨鬼劍,突然從虛空中刺出。一劍一指好像約好了似的,奇準無比地撞上。
素悶哼一聲,對方竟然把所有的劍意全都壓縮在劍尖,劍指兩觸,她吃了個暗虧。陰森冰寒的劍意,沿著她指尖鑽入她體內,她隻覺身體一僵。
白骨鬼劍,通體慘白,不知用什麽白骨煉製而成,劍鍔是一顆完整的頭骨,張開嘴恰好銜咬住劍身,四枚尖利彎曲的犬牙交錯,空洞的眼窩裏,兩點黃豆大小的鬼火輕輕跳動。劍柄由七枚銅錢排成排,草繩編織而成。
這把白骨鬼劍亦不知何名,但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黑色麵紗後,素眼中微微流露出慍怒之色。一撞麵便吃了虧,對她來說,可少見得很。
她吃虧是沒有用上飛劍,雖然心中不情願意,依然拿出一把黑色飛劍。她本打算,在新飛劍沒有煉製成功之前,並不打算再用飛劍。
雖然手中這把飛劍名為《黑曜》,質地亦上佳,隻是並不太適合她的劍訣。
對於一位事事力求完美的女人來說,一把並不是太適合的飛劍,她寧願不用。
她惱怒的並不是吃了虧,而是對方逼迫她用上她並不想用的飛劍。
鬼風一擊占得上風,接下來肯定後著不斷,不會給她喘息之機。若是平時,她自然是可以徐徐圖之,但是今天,她還要去找左莫!她對試劍會沒什麽興趣,可左莫能否進入前十,關係她新飛劍的煉製。
她需要速戰速決!
輕轉《黑曜》劍柄,劍尖朝上,豎立身前。她身體周圍景物陡然扭曲起來,唯獨位於正中央的她,安然如故。
就在此時,白森森的骨劍從素麵前的虛空中刺出!
素不為所動。
見對方絲毫沒閃躲的意思,鬼風有些意外,但手上骨劍沒有絲毫遲疑,頭骨劍鍔發出嗚嗚嘯音,有如無數怨魂尖嚎,攝人心魄。這一劍若是刺中,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飛劍速度快得無以倫比,眨眼間便堪堪觸及到素臉上的麵紗,鬼風心中微喜,卻充滿疑惑,難道素如此不堪一擊?
本次試劍會,高手雲集,而被看好的幾人當中,兩人最是神秘,一位是素,一位便鬼風。這兩位的來曆皆不詳,誰也想不到,這兩位最神秘最令人好奇的選手,竟然會成為對手。
刺中了!
鬼風心中不喜反驚,雖然眼睛明明刺中,可是手中的骨劍卻沒有任何刺到實處的感覺。
不好!
駭然之下,鬼風抽身疾退。
骨劍不知為何,擦著素麵紗三寸的位置掠過,陰森寒氣讓她覺得一陣不舒服,但她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手中黑曜劍一轉,橫放胸前,左手單掌而立,低眉沉吟,口中極快地吐出三個音節。
她開始反擊!
左莫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符陣。
半畝大小的水窪被他完全圈了起來,成為符陣的陣心。水窪雖然比起湖河之類,水行之力要弱小許多,但對他而言卻是足夠。而且完全圈入陣中,他也不需要擔心別人破壞。
七杆巴掌大的綠色小旗,沿著水窪邊緣,彼此呼應。
這七杆小旗旗杆由三品青木煉製而成,而旗麵是三品天蠶絲織成,篆刻以符陣。這七杆青木旗就像七道根係,從水窪中的汲取水行之力,而化成木行之力。
每杆青木旗周圍,擺放著七具二品小青銅獅首丹爐,呈北鬥七星形,拱衛青木旗,組成一個二品的《離火符陣》。
而在每七具丹爐旁,十二枚煉製過的玉牌,錯落插在其旁。十二枚玉牌彼此以極細的赤金絲相連,一張極精細的赤金絲網把七具青銅丹爐網羅其間,赫然是完整的《三轉火陣》。
而七七四十九具小丹爐,閃動著幽幽光芒,它們彼此呼應,共同組成另一個符陣——《大離火符陣》。
借水行之力,助木行之力,再化為火行!
《離火符陣》並不是什麽高級符陣,一般而言,低品煉丹爐裏大多都篆刻此種符陣。《大離火符陣》比起《離火符陣》品階更高,一般由兩個以上離火符陣構成。
左莫設立的這個《大離火符陣》,由整整七個離火符陣組成!而且還是經過充沛木行之力相助、經三轉火陣強化的七個離火符陣!
它能夠產生多麽熾烈的火焰?
左莫心中充滿期待,隻恨不得找個人來試試。
整個水窪,被左莫打造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大丹爐!可以想象,這個大丹爐的火力將達到一個極其恐怖的境地。不過究竟能達到何種地步,他亦不知道。之前的嚐試,用的都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材料,威力讓他比較滿意。
眼前的《大離火符陣》簡直就由無數晶石堆積而成,大部分都是他上次在多寶飛閣買來的。
他接著從堆積的小山中,找出一捆三尺長的大鐵釘扛在肩上,右手提著一把奇大無比的錘!
左莫雙目閃著幽幽光芒,嘿嘿,這才剛開始……
常橫很隨意地沿著山路行走,就好似踏青,神色間還帶著幾分懶散。時不時停下來,看兩眼遠處山峰打得正歡的韋勝和古容平。
偶爾見到一兩位修者,見到他便像見到鬼一樣,掉頭就跑,他也懶得追,自顧自地散著步。在之前兩輪比試之中,他的對手下場十分統一,全部都是重傷!一個要在床上躺半年,一個要在床上躺八個月。
對於絕大多數參賽者來說,他們寧願碰到古容平,也不願意碰到常橫。這其實就是在輸和重傷之間的選擇,絕大多數人自然寧願輸掉比賽,也不願重傷半年之久。
但凡是像常橫這般隨意走動的選手,全都是對自己實力有著絕對自信的高手。普通參賽者,大多都找一個地方貓著。堅持的時間越久,名次越靠前,這個簡單的道理誰都明白。能夠修煉到這地步的修者,都不缺乏耐心。
常橫終於遇到一位沒有見到他就跑的修者。
一位看上去十分普通,之前比賽也未曾給常橫留下任何印象的修者。黃臉蒜鼻,一身短打裝扮,對方表現得相當鎮定,饒有興趣地盯著他。
常橫忽然吸了吸鼻子,歪著頭自言自語:“有些熟悉的味道。”
對方表情一怔,旋即露出狂喜之色。
常橫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麽高興,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麽對方身上會有一絲他覺得熟悉的味道。但他也懶得問,右手直接摸向自己的鎖骨正中心的銅環。
令人牙酸的刀劍與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毛骨悚然的一幕再次出現。
鮮紅的血蛛劍徐徐從鎖骨中拉出來。
常橫發現對麵的修者盯著血蛛劍,臉上的狂喜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失望。
失望?
莫名的,常橫嘴角浮起笑,他有如鐵絲般堅硬的短發有如劍林,亦帶上一分殺氣。
羅離小心地隱蔽在一處山穀,相比於大師兄的坦然和常橫的隨意,他要謹慎許多。盤坐在山口正中央的位置,飛劍靜靜豎立漂浮在他身旁,他雙目緊閉,蓄養著自己胸中的劍意。
他就像一隻守株待兔的獵人,任何出現在穀口的敵人,都將麵對他蓄勢已久的雷霆一擊。
回想著以前的驕傲自大,他就像旁觀者一般,冷靜地審視著自己。本意借助《無形劍訣》和《空劍訣》來恢複重現《無空劍訣》,卻無意中走上了另一條路,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他天賦雖不像韋勝那般絕頂橫空,亦有其過人之處,在他韋勝左莫出現之前,他一直是無空劍門天賦最出色的弟子。隻是由於期受寵,他性格日漸驕橫,目空一切,人也變得浮躁。左莫那一擊,卻有如暮鼓晨鍾,一下子敲醒了他。
清醒過來的羅離,變得異常勤奮刻苦,開始展現他的天賦。
本門開放典籍,受益最大的,便是羅離。韋勝劍洞之行,究竟有何所得,無人清楚,但大師兄對其他典籍絲毫不感興趣。而左莫隻對煉丹煉器和符陣感興趣,除了翻過《冰螭劍訣》,其他劍訣連翻都懶得翻。
羅離不同。
苦思揉和《空劍訣》和《無形劍訣》不得,無奈之下他隻有另尋他途,如饑似渴閱讀揣摩本門幾乎所有的劍訣,想借此能對自己有所啟發。
尤其是《雲劍訣》《紅炎劍訣》和《青琉劍訣》幾部四品劍訣,他更是不厭其煩一遍遍揣摩苦思。誰也沒想到,就是借助這三部劍訣,他竟然真的融合了《空劍訣》和《無形劍訣》!
隻是重新融合的劍訣,迥異於《無空劍訣》。
羅離命名其為,《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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