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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之上,六道遁光倏然而至。

當先之人是一個冷毅雋秀的青年,他甫一出現,便落下雲頭,走至地上的郭老栓身前,整個過程中,無人敢攔。

“郭大哥?”

青年單膝跪在郭老栓身前,滿是殺意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恍惚,這還是當年那個頗具任俠情懷,豪邁之極的郭老栓嗎?

灰白的長發,渾濁的雙眼,破爛染滿血漬的衣衫,遍布全身的清淤紅腫的傷痕,甚至連四肢關節處都被人碾碎成幹癟的一團血肉。

觸目心驚!

一股怒火在滾滾升騰。

“張……兄弟!”郭老栓嘴皮哆嗦著說道,激動之極。

青年當然就是剛從萬劍界回來的張岩,他和馬衝等人飛遁於空,一路向西,除了中途的短暫休息,便把一切時間花在了趕路上。即便如此,他們也在空中飛行了不下十日,東海真的太過廣大了。

自昨晚到現在,他們又趕了近一天的路,原本張岩神識一掃,發現這座島嶼,本打算在此休息一番,卻被他陡然察覺到這邊的慘劇,尤其是當事人還是他在修行之初結交的第一個朋友……

張岩揮手打出一道法決,讓郭老栓安然睡去,這才立起身子,朝四周眾人一掃,眸子裏的殺機顯露無遺。

眾人被他冷幽幽的目光一掃,心神巨震,差點忍不住跪伏於地,惶恐之極地望著這個陌生卻修為恐怖的青年。

張岩把目光落在林榮身上,望著他手中拎起的長刀,聲音不含一絲感情,說道:“我郭大哥身上一百二十三處外傷,五髒破損、腕關節被碎,這些都是誰做的?”

林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隻是跟隨在宋潤金身邊的侍從而已,本身才築基期修為,在元嬰初階的張岩身前,若非強自撐著,就差點跪倒匍匐於地了。此時聽張岩問話,他豈能不知,人家這是要以牙還牙了……

他媽的,一個養珠人怎麽有這麽恐怖的一個修士朋友啊?

林榮心中發苦,膽戰心驚,愣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岩冷冷瞥了他一眼,扭頭朝宋潤金望去。

宋潤金比林榮稍好一點,他畢竟是東浮門內門弟子,雖說隻有築基大圓滿境的修為,但也在門派中見過許多元嬰期的前輩們,所以麵對張岩,他的恐懼要小很多。他甚至以為依仗著自己是東浮門弟子這塊招牌,認為哪怕眼前青年修為再高,也不敢輕易朝自己下手。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在張岩目光掃過來時,便矜持開口道:“晚輩東浮門弟子宋潤金見過前輩,不知前輩……”

張岩眉頭一皺,打斷他的話:“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我再問一句,這件事是誰做的!”

宋潤金一愣,他已經報出了自己所屬門派,可眼前的青年竟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隻有兩種可能了,一是這青年所在的門派足夠和東浮門抗衡,根本就不懼東浮門;二是他修為極高根本就不把東浮門放在眼裏……

但不管哪種情況,宋潤金都不敢再強硬下去,他把態度放的極低,躬身解釋道:“此事……的確是晚輩指使人所做,但前輩請聽我……”

他的“解釋”二字還未出口,張岩便即冷冷一哼,“我隻要知道是誰做的就足夠了,我從不聽解釋!”

一旁的趙玉真心中一凜,這家夥好霸道,想那宋潤金乃是東浮門弟子,他莫非就一點都不畏懼?

趙玉真身後的三百多弟子卻是興奮之極,他們基本上沒出過師門,對東浮門的赫赫威名並不了解,此時見似乎有戰鬥發生,個個睜大了眼睛。

宋潤金臉色變幻不定,突然戾色一閃,咬牙道:“前輩今日是一定要為那個卑賤的養珠人報仇了?”

卑賤的養珠人?

張岩眸中一寒,也未見他動作,宋潤金突然慘叫一聲,朝十幾丈外跌滾而去。

眾人一驚。

便見宋潤金趴在地上,臉頰已經腫脹得溢出血絲,像充血的豬肝似的,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張岩,厲聲嘶叫道:“你敢殺了我,那就等著接受我東浮門的無盡怒火吧!”

“哼。”

張岩冷冷一哼,正欲下狠手。

馬衝不知何時走至他的身邊,見此,突然道:“大人,您在一旁看著就是,這種貨色交給我處理就是,免得髒了您的手。”

馬衝早在萬劍界之時,便已把修為臻至金丹後期的境界,他又是萬劍界修習劍道的劍修,身上的淩殺之氣凝重之極,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趙玉真又是心中一凜,他竟連人家一個手下的修為都看不透,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什麽時候,東海之上有多出了這麽多厲害的高手?

趙玉真在七寒島上修行至今,東海方圓萬裏之內的強大勢力和強大修士,他幾乎都知道,可是他卻根本就認不出眼前六人究竟是誰。

他們打西邊而來,莫非是那些隱世的修士?

“好,先別殺了他們,把他們的四肢碾碎,修為廢掉,也讓他們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張岩朝馬衝點點頭,緩步走至郭老栓身前,竟是一眼也不再朝宋潤金等人望去。

然後——

在眾人眼中便出現了一個宛如煉獄一般淒慘的畫麵。

馬衝仿似一剽悍冷血的武夫一般,身子更是快如鬼魅,也不見他動用長劍,大手一揮一拍,便有一人四肢被斷,慘叫著被拋至趙玉等等人身前的大路上。

仿似一眨眼的功夫,宋潤金身後的十餘人皆被馬衝捏碎四肢,像死狗一般堆在了一起。當隻剩下宋潤金時,馬衝朝他嘿嘿一笑,在他驚恐至極的目光中,不但捏碎了他的四肢,更是把他的全身筋脈盡數震碎。

圍觀的飛衡派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家夥好厲害,好狠辣的手段……

早就匍匐在地的七寒島土著居民,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但聽到不絕於耳的慘叫之聲,依舊嚇得他們頭埋在地麵,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他們的生活本就淳樸無爭,哪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冷冷瞥了一眼在地上淒厲慘叫的眾人,馬衝狠狠呸了一口,大步走至張岩身邊,沉聲道:“大人,您還有什麽吩咐?”

張岩正自以真元替郭老栓療傷,聞言,輕淡道:“殺了。”

“是!”

馬衝沉聲應是,卻被卜若搶先一步,來到仿似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慘叫的宋潤金等人身前,他尖叫道:“唔,殺人這事嘛,我最在行啊,我讓他們變沒有如何?”

隨著聲音,卜若尖細的手指輕輕朝前一彈,十幾道縷烏光洶湧的魔炎靈火激射而出,甫一落在宋潤金等人身上,便見宋潤金等人還未呐喊出聲,便化作一團飛灰徹底消失不見。

淒厲的慘叫之聲在眾人耳際回蕩著,七八個大活人卻在一眨眼間化作灰塵消失不見了,這樣的情景著實恐怖了點。

尤其對飛衡派那些未出過山門的弟子來說,第一次目睹修士之間的廝殺,便是這樣一副場麵,不禁嚇得臉如死灰。

趙玉真要稍好一點,可依舊被卜若看似風輕雲淡的殺人手段震的一陣頭皮發麻。這些人似乎都是慣常殺人的狠角色啊……

七寒島沿岸通商港口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在這種寂靜的氣氛中,張岩以佛元把郭老栓體表的傷痕撫平,受傷的內腑治愈,又把四肢粉碎的關節一點點凝聚恢複,這才叫醒郭老栓,看著他緩慢睜開的渾濁眼睛,微笑道:“郭大哥,那些人我幫你殺了。”

郭老栓神情恍惚了許久,似乎不敢置信,激動大叫道:“好!好!好……”他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嘴中隻是連續不斷地重複一個字。

張岩把他攙起來,四下一望,問道:“郭大哥,你家在哪裏?”

“我知道。”

趙玉真大步走至張岩身前,躬身道:“晚輩乃是此地飛衡派掌門趙玉真,見過前輩。”

“趙掌門,多謝您剛才出言相助,郭某感激不盡啊。”郭老栓見趙玉真走來,臉上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張岩見此,朝趙玉真輕輕點頭,說道:“我叫張岩,趙掌門你我平輩相稱就是。”

“原來是張道友。”

趙玉真很自來熟地笑吟吟說道,“此次若非張道友趕來相助,恐怕郭兄弟會有性命之危啊。”

張岩輕淡道:“趙掌門謬讚了。郭大哥,我們走吧。”

郭老栓點點頭,他此時全身傷勢已被張岩治愈一遍,行走已無大礙,當先朝前帶路。

他沒問張岩身邊的人是誰,他知道他這個張兄弟是一個於凡人而言高高在上的修士,神通廣大,他身旁的朋友也必然不簡單了。

他更知道,飛衡派掌門趙玉真之所以對自己態度大變,全都是因為自己這個張兄弟。所以——

現在的郭老栓真的很高興,很自豪……這輩子,恐怕就屬今日得勁兒的吧?

PS:咳咳,坑呢,正在一步步地填,節奏呢會慢慢地加快,但不會寫成流水賬般的說明文的。

嗯,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