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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細碎如冰雹的血色沙石狠狠砸在光幕上,發出一連串沉悶的噗噗聲,身在光幕之內的眾人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雖然這些颶風血沙不能擊打於身,但聽在耳中卻讓人很不舒服。

視線在這個地方幾乎看不到一丈之外的景物,哪怕是神識,仿似也被一層柔韌之極的力量阻隔了一般,隻能探知到四周五十丈範圍。

如此環境下,眾人的飛行速度很慢,也很謹慎,因為誰也說不準,是否會驀然襲來一頭恐怖的鬼怪。

花清鉞口中的死靈傳說,可是深入人心了的。

行進了半天,除了隆隆呼嘯耳際的颶風聲音,眾人沒有遇到一絲危險,不自覺都鬆了一口氣。

小蔡大師問在最前邊帶路的衡衝,道:“我們距離那裏還有多遠?”

衡衝漫不經心答道:“才走了不到百裏地,還遠著呢。”

小蔡大師一怔,罵道:“我記得明明走了千餘裏了,怎麽才兩百裏地?”

衡衝哇哇怪叫道:“小蔡蔡,你是不信了?要不你來帶路?”

小蔡大師一滯,從鼻子裏一哼,撇嘴道:“我若有地圖,哪有你擠兌我的份兒?”

張岩在一旁解釋道:“的確才兩百裏地,我們行進過程中繞了七次路,似乎是為了躲避什麽東西?”

衡衝咧嘴笑道:“還是你這小子有見識。不錯,在地圖上那些繞過的區域都被標注上了禁地,雖不知有什麽危險,咱們還是遠遠躲開的好。”

就在這時,青衣突然冷喝道:“小心!”話剛落,他竟祭出了自己的劍器!

而伴隨這道聲音,花清鉞等化神階劍修皆祭出了自己的劍器,臉上滿是蕭殺之色。

張岩一怔,還未所有反應,便覺得一股陰冷徹骨的氣息籠蓋了全身,強烈的危險感甚至讓他的皮膚升起一層雞皮疙瘩。

好陰冷的氣息!

四周血色風沙突然裂出了一個大裂縫,一頭渾身黑煙翻滾的巨大怪物倏然而至。

這怪物看不清模樣,但卻有三丈之高,粗壯如樹樁的長臂拎著一把破舊的長劍,甫一出現,長劍卷起仿似重重血浪的氣流,便朝離它最近的花清鉞狠狠劈去!

花清鉞麵對如此變故,神色不驚,手中猶如浩蕩汪洋的藍色長劍輕輕一劃,自劍尖突然湧出一道人影。

這道人影和花清鉞一般高大,仿似由魂魄構成,眉目之間依稀有花清鉞的模樣,通體散發著熾亮之極的水元素之力,磅礴凜冽!

人影甫一出現,便無聲無息狠狠一掌拍在怪物頭頂。

嘭!

瀲灩水光四濺,而那頭怪物直接被這一掌轟得四分五裂,化作黑色的粉末瞬間被四周的狂暴風沙吞噬一空。

還未等張岩等人鬆一口氣,便見眾人四周的血色風沙再次裂開十幾道口子,同樣的怪物洶湧衝撞而來。

他們手中依舊拎著破損的長劍,渾身依舊被滾滾的黑色煙霧所覆蓋,自出現便未發出一絲聲音,揮劍而上,劍光包裹血色,濃鬱的血腥氣直撲進鼻子。

“哼!”

青衣也動了,他手中劍器倏然鑽出一個通體被洶洶火焰包裹的人影,雙掌一合,直接把偷襲雪氏姐弟的兩頭怪物齏粉消失。

隨著青衣的動作,其他人也相繼動手。

在張岩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副震駭之極的畫麵。

小蔡大師和衡衝一樣,他們的劍尖各自湧出一道青色的人影,身上蘊含磅礴之極的木元素之力,仿似遺世獨立的青木之神句芒一般,輕輕一哼,身上竄出八道翠綠氣流,瞬間震碎了身邊四頭怪物!

夏易川和青衣一樣,他的劍尖湧出一道火焰滔天的人影,夾著濃鬱之極的火元素,就像霸道無鑄的火神祝融一般,一拳橫掃而去,三頭怪獸直接被熾熱火焰焚化一空。

當有一頭怪物欲偷襲寧蘇懷中的夏兮薇時,寧蘇也動手了,他的劍尖湧出一道金光爆射的人影,夾著凜冽銳利的金元素,就像一位殺伐之氣鋒利無雙的將軍,雙目一掃,兩道金光倏然擊出,直接穿透怪物的頭顱。

張岩看得目馳神迷,他沒有動手,也根本就插不上手。

這些怪物很恐怖,氣息陰冷森然,仿似陰魂之物一般,但其實力卻高的嚇人,張岩的神識甫一查探,幾乎馬上斷定,這每一頭怪物都不亞於一名元嬰階劍修的實力!

若是單打獨鬥,張岩自信可以斬殺掉其中的任何一頭,但若是一人麵對如此多的怪物,那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了。

但麵對這些怪物,青衣這些化神階的巔峰劍修卻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斬殺了一切可能接近的怪物,幾乎相當於秒殺!

但張岩關注的卻不是這些,他發現,青衣等人劍尖衝出的類似魂魄的人影,似乎就是屬於化神階劍修才能形成的劍魂,這些劍魂氣息之浩瀚,迫得他根本就不敢以神識去查探。可以想象,劍魂的力量該有何等強大了。

陡然,一縷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張岩剛回頭望去,便見身後的冷鋒長劍一揮,一道土黃色的人影轟然而出,澎湃的土元素之力頓時彌漫了整個空間。這道人影甫一出現,身上那股赭黃色的狂暴土元素瞬間把自背後襲來的三頭怪物齏粉!

至此,所有怪物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裏,被徹底抹殺。

各色劍魂重歸於劍器之內,蕭殺的氣息也消失無蹤,青衣等人仿似做了些不起眼的事情一般,神色淡然之極。

但馬衝等人卻震撼得差點失聲驚呼,這就是屬於化神階劍修的攻擊啊!

“我們飛回地麵,跋涉前進,空中不太安全。”夏易川眸中閃過思索之色,隨即建議道。

“不錯,我們一開始似乎就疏忽了,空中是最容易遭受攻擊的……”花清鉞也點點頭。

眾人見此,也不廢話,朝地麵緩緩降去。

地麵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幹涸土地,細碎如沙的血色地麵被風一吹,仿似汩汩流淌著的血色汪洋一般,讓人心生驚悚之感。

衡衝辨別了下方向,再次朝前行去,眾人緊跟其後。經過剛才的戰鬥,雖說那些怪物被遊刃有餘地解決掉,但卻在眾人心頭抹上了一層陰影。

似乎,那個關於死靈的傳說的真的……

“你看這把劍器。”青衣遞給小蔡大師一把從怪物手中搶奪而來的破舊劍器。

小蔡大師伸手在劍刃輕輕一敲,接著放在鼻間一嗅,神色突然變得有點驚疑不定。

“看出什麽了?”青衣忍不住問道。

“這劍器靈氣全無,但卻被一股陰冷的死亡氣息充斥其中,似乎其主人並非活物啊……”

小蔡大師神色凝重道,“這把劍器的鑄造方法很粗鄙,比現在的萬劍界任何一個地方所用的方法都要差,我猜測,這把劍器起碼得有兩千年之久了!”

兩千年?

眾人的目光變得有些驚異,但卻無一人懷疑小蔡大師的判斷。

“一群死靈,手握兩千年前的破損劍器,出現在隕落之地……”花清鉞喃喃自語,許久才忍不住說道:“這些死靈,不會就是那些隕落在此的劍修所化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得步伐都為之一緩。因為在每個人心中,其實早就在懷疑這一切,可卻無一人敢說出來而已。

“有什麽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咱們要去的是森羅劍獄,又不打算打探這裏邊的虛實,還是早早趕路要緊。”

衡衝三角眼一翻,速度陡然加快,再不說話,埋頭朝前行去。

眾人緊緊跟上,但盤桓在心頭的陰影卻總也揮之不去,反而隨著行進速度加快,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可詭異的是,這種感覺雖強烈,但眾人又行進了半日之久,卻再沒遇到一絲的危險,那些仿似死靈一般的怪物再也沒有出現。

即便如此,眾人也不敢稍緩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一路行進,再沒人開口說話,連夏兮薇都乖乖地躲在自己母親寧蘇的懷裏,不發一語。

氣氛有點沉悶,張岩頗覺得難受,忍不住想找個說話,忍不住來到小蔡大師這個老好人身邊,問道:“小蔡大師,你們劍尖突然湧出的人影,是不是就是劍魂?”

小蔡大師似乎在沉思,聽到張岩的問話,才清醒過來,笑道:“不錯,不過你現在可學不了。”

“我知道。”

張岩點點頭,說道:“我隻是好奇,這劍魂是不是也具有了生命?”

在斬殺那些怪物時,張岩便發現,自青衣等人釋放出劍魂,並沒有刻意去指揮攻擊,反而是那些劍魂仿佛自主去攻擊別人的。

甚至,通過觀察還讓張岩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小蔡大師也修煉的木屬性劍道,似乎和衡衝出自同門同源。

小蔡大師讚賞地看了張岩一眼,說道:“雖不是生命,但也差不多了。所謂劍魂,就是劍器的魂魄,更是蘊集了劍者自身的劍道領悟。劍魂和心神相連,當然可以肆意圓熟地去攻擊。”

張岩哦了一聲,突然問道:“那金木水火土五種劍魂,劍者一生是不是隻能修習其中一種?”

他體內直到現在還祭煉著三把劍器呢,原先,他本打算以魔元化五行的方法把五行劍道統統練上一遍,如今目睹劍魂之物,突然發現,似乎若要形成劍魂,也隻能形成劍魂,那五種劍道該挑出哪一種去形成劍魂呢?

小蔡大師顯然沒料到張岩會如此問,稍稍一愣,隨即答道:“當然,五行相生相克,一個人豈能兼備兩種?再說,對於劍修而言,在於專一,而不在多,誰又有多餘的時間去琢磨和自身屬性不相幹的玩意兒?”

“不對,據我所知,這世上還有一個五行兼備的人。”夏易川突然開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引起來。

“在炎火劍崖的史籍資料中,曾對五千年前的萬劍界有寥寥幾筆的描述,但這些描述卻都是在描述一個人……”

夏易川還未說完,花清鉞便叫道:“我想起來了!那人的確存在,據說那人修為無邊,凝聚出的劍魂,乃是五彩聖魂!”

夏易川點點頭,說道:“不錯,就是五彩聖魂!”

小蔡大師惘然道:“我怎麽不知道,那人這麽厲害,應該是個極為出名的人物啊,他是誰?”

夏易川和花清鉞對望一眼,齊齊搖搖頭。

“不會吧?連名字都不知道?”小蔡大師驚訝道。

花清鉞喟然道:“的確不知道啊,我弱水劍池的史籍中也隻是說,那人出現不到半年,便離奇消失了,以後再沒出現過。”

這個回答,讓眾人失望之餘,反而對這個凝聚出五彩聖魂的無雙人物更加好奇了。

五彩聖魂啊,該具有何等恐怖之力?

而這個消息對張岩來說,無異於一聲炸雷,讓他驚駭之餘,陡然發現,自己當初的決定似乎並沒有錯,五行劍道——真的可以同時修煉的?

隻是,五彩聖魂又該如何凝聚而出呢……

小蔡大師想了想,突然問張岩,“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啊,我也隻是突發奇想而已。”

張岩從沉思中醒來,隨口編了個謊話,他可不能告訴別人,他正在朝五彩聖魂的目標緩慢地前進著。

這個小插曲一晃即過,畢竟有點太遙遠太玄乎了點,眾人都沒放在心上,再次沉默地朝前行去。

隻有張岩一路默默思索著,該如何獲取除了火屬性劍訣之外,金木水土四種劍訣……

五彩聖魂,似乎很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