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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岩皺眉看著地上躺著得三百多人,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
這的確是個極大的諷刺,在血獄般的萬劍界,還有人狠不下心腸去殺人,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過,張岩在少年時跟隨曾夫子,學習儒學,骨子裏不覺沾染了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氣息,不酸腐,更不重經世治學,隻是建立一些關於人道的道德底線而已,他愛憎分明的性格或許就是如此形成的。
愛和憎,需要一個標準衡量,淪落於底線之外,和禽獸無異。
所以,張岩不殺與自己無怨無仇之人,這是底線,也是對道心的承諾。
在其他觀戰者驚詫的目光中,張岩在三百多個昏倒在地的素水劍門弟子身上打下禁製,摘下三百多個儲物袋,之後便又把他們一個個拍醒了。
惘然之後,以翟黎為首的素水劍宗門人麵如死灰,怔然看著眼前少年,心中思緒跌宕。
他們沒有被殺,反而臉色更為難看,更甚至,在發現體內真元被禁錮,手邊飛劍更被剝奪,他們徹底失去了自殺的意圖。
他們是劍修,驕傲且強大的劍修,在萬劍界,本就為殺戮而生,為殺戮而獻命,可如今,被人打敗,頭顱未被割去,反而卻被人禁錮,連自殺的權利都被剝奪,這樣的做法,他們未曾他聽聞,故而惘然不知所措。
“還能飛行嗎?”張岩問翟黎。
翟黎搖搖頭,狀似木偶。
張岩一咬牙,雙手朝空中一抓,消耗近乎三成的佛元,匯聚成一片近兩畝地的金色祥雲,而後一躍而上,朝翟黎說道,“帶著你門下弟子上來。”
直至此時,翟黎眼神中才恢複一絲清明,看著眼前碩大寬廣的金色祥雲,神色一愕,眼神再次陷入惘然狀態,朝身後弟子一揮手,率先走了上去。
其他人見狀,活死人般一個個走上了祥雲,異常聽話。
張岩微一沉吟,隨即手掐法決,金色祥雲載著素水劍宗近三百號人,拖著耀眼的金光,朝雨落峰激射而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曲風從一處角落走出,雙手顫抖著揉了揉發僵的麵頰,卻抹不去臉上的怪異神情。如果說剛才張岩祭出鍾狀法寶於瞬間敲暈眾人,帶給他的是心神俱震的話,那現在張岩所做的就完全顛覆了他的思維。
曲風沒見過這麽處置戰俘的,他活了兩百年了,大大小小的殺戮經曆了不下千百次,每次都是割去敵人頭顱而歸,何時心慈手軟過?何時放過敵人一條生路?
沒有!
他看不透張岩,更不認為這是一種愚蠢到極致的行為,他隻知道,如今要做的,是把這神秘少年的一切都稟告宗門,由宗主定奪。
從懷中拿出一柄金箔鑲嵌的紙劍,把自己所見都記載上邊之後,曲風一彈手,紙劍化作一抹金光朝神木劍宗激射而去。
幾乎同時,空中飛遁不下幾十道紙劍,分散開,朝四麵八方激射而去。這種做法不見得隻曲風一人想到了。
這狹縫之地自成體係的劍修門派,或許就要迎來一番動亂了。
一抹耀眼的金光擦著頭頂翻滾不休的烏雲擠進了玉落峰頂,兩畝大的金色祥雲上,張岩當首而立,身後是素水劍宗的所有門人,包括宗主翟黎和三名金丹期長老。
以戈櫟為首的英火劍宗修士幾乎一瞬間便發現了頭頂金色祥雲,所有人再顧不得一旁即將迎來最後一道天劫之雷的馬衝,目光齊刷刷落在祥雲上。
噝!
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看清楚上邊之人,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戈櫟神情恍惚,喃喃說道,“那是張道友,可他身後的三百多人是怎麽回事?他們可是素水劍宗的弟子啊,甚至……還有宗主翟黎……還有三個金丹長老……”
白洛在一旁讚歎道,“張岩這家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嘖嘖,好大的祥雲,好大的手筆!”
柳諾萱笑吟吟接口道,“這算什麽,你沒見他在瓊林草原斬殺八名金丹修士,那才叫氣派,威風得不得了呢!”
聞言,戈櫟徹底失去思考的意識,斬殺八名金丹修士?這少年到底是怎樣一個怪胎啊……
半響之後,戈櫟才沙啞道,“張道友把他們帶回來作甚,怎麽不割去頭顱,幹脆省事?”
白洛悠悠笑道,“他不殺人,不殺與他無關之人,所以隻有帶回來了,喏,你瞧,他寧願消耗法力凝聚出祥雲,把他們帶回來給我們殺,也不願沾染半點血腥的,這家夥,心腸總是這麽好,善良的一塌糊塗。”
戈櫟差點吐出血來,臉頰一陣抽搐,頗為無力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好善良,好純潔……”
張岩靜靜地立在祥雲之上,目光緊緊盯著馬衝,他一手執劍,木訥黝黑的臉上此時一片神采飛揚,淩亂不堪的長發也無法阻擋他湛然如神的銳利目光。
此時,最後一道劫雲緩緩躍出,電弧四射,暗含無盡滾雷之音,聲勢駭人之極,卻見馬衝仰天一聲清吟,聲音中充滿強大的自信,震蕩在四周,甚至蓋過雷鳴之聲。
幾乎同時,馬衝身子倏然朝空中一躍,猶如大鵬展翅,手中利劍夾著一抹耀眼之極的火光,一劍斬向劫雲。
他竟是要一劍劈碎劫雲!
張岩心中一震,自己渡劫時的畫麵電光火石般流過腦海,他發現無論是佛劫梵音金雷,還是魔劫奪天血雷,他一直在被動地接受雷劫之力的淬打和轟炸,似乎根本就沒和馬衝一樣的,剽悍到逆襲劫雲的動作。
這一刻,他不禁再次為劍修的強大無畏感到震驚,這樣以睥睨之姿肆意斬劫雲的修士,怎麽會淹沒於曆史,甚至是被禁錮在萬劍界呢?
“好修為!這一劍之威,必可斬落劫雲,這天劫,將灰飛煙滅了!”
張岩扭頭,卻見素水劍宗宗主翟黎正自喃喃自語,他的目光,同樣緊鎖馬衝身上。
還未等張岩細想,碰!一聲隆隆炸響,馬衝淩厲無匹的一劍,破碎劫雲,化作千萬片碎片消散了。
而馬衝身上火光湧動,氣勢倏然飆升到極致,一股蕭殺凜冽的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玉落台四周。
他渡劫成功了!如今他馬衝也是一名金丹初期的劍修了!
馬衝神色不悲不喜,卻忍不住心中激蕩心情,仰天長嘯,嘯聲清越,夾著勇往直前的鏗鏘味道。
“祝賀大師兄渡劫成功!”英火劍宗所有弟子輩劍修齊齊躬身祝賀,聲音響徹雲霄。
馬衝朝眾人一拱手,隨即身影一晃,消失在玉落台上,他的聲音嫋嫋在空中響起,“等我穩固境界之後,再與眾位師弟相會……”
空中烏雲散去,露出一抹殘陽如血,此時是傍晚。
刷!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此時異常耀眼的金色祥雲之上。
宗主戈櫟和長老白洛相攜,飛至祥雲之上,戈櫟見到張岩便深深一鞠躬,恭聲道,“多謝張道友替我英火劍宗滅掉素水劍宗。”
“哼,我素水劍宗可還沒滅亡呢!你戈櫟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身為階下之囚,翟黎聞言,依舊感到一絲不爽,忍不住出言反駁。
張岩瞟了一眼翟黎,歎了口氣,對正欲說話的戈櫟說道,“這些人交給你了,若是能把他們收編進英火劍宗,自然最好,若不能……你看著辦吧。”
說完,張岩降落金色祥雲,把眾人放在玉落台之上後,便身影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要清點一下此次的戰利品了,最主要的還是找一些關於劍訣的玉簡。
至於素水劍宗之人是死是活,他不關心,不過心中隱隱有個預感,恐怕他們死亡的幾率會更大些吧?
對於間接性質的殺人,張岩捫心自問,他還是很於心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