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再呆在此地了,這黑霧已經快籠罩到這裏了,若我們被這黑霧給遮住,到時候更防不勝防。”餘滿堂鐵青著臉,決然地說道,“這時候不宜內訌,各位最好打起精神,齊心協力。”

此時,除去刑長空已經死去,還剩下餘滿堂、李少君、東流、閆桂四個修者,再加上張岩總共五人。

“依餘道友看,我們朝哪個方向移動?”付東流四處一望,沉聲說道。

“小兄弟,以前這裏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餘滿堂不回答,朝張岩說道,麵色不善,眼中精光連閃。心裏打算,若張岩說不知的話,一舉把他殺了,省的帶個累贅費力氣。

似乎看出了餘滿堂的心思,張岩一指東邊,說道:“我記得那邊幾裏地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深潭,深潭旁邊是個很深的山洞。其他的地方,沒什麽特別的。”

“哦,小兄弟在前麵帶路吧,若是到了那裏沒有你所說,就別怪餘某翻臉無情了。”餘滿堂麵無表情地說道。

張岩默默地點了點頭,臉色平靜。

“餘道友,難道你忘了那些外來的修真者了?既然張兄弟說就有這一處特別的地方,別到時候碰到了他們,可就不妙的很了。”付東流突然說道。

“無妨,這鬼地方,危機四伏,恐怕他們也是自顧不暇,哪有這麽快就尋得到那裏,縱使在那裏碰到又如何?不可能玲瓏浮屠塔還沒找到就把我等殺了吧”餘滿堂沉吟片刻說道。

李少君從剛才刑長空死後,一直默不作聲地,此時驀地說道:“李某退出!”

“李道友可別意氣用事啊,這地方詭異莫名,你一個人恐怕不好走出去。”付東流臉色一緊,急急說道,“更何況我等靈力和神識運用不得,危險也就更大,還不如大家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如何?”

李少君用奇怪的眼神望了眾人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李某去意已決,諸位好自為之。”

眾人不再說話,大都奇怪地望著李少君。

李少君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道:“剛才李某試了一下,靈力和神識已經可以運用自如了。”話音剛落,李少君驀地飛躍空中,遁光一閃,消失在烏雲滾滾的空中,看方向卻是朝西行去。

眾人神情一滯,暗運真元,身上靈力流動,光華大放。刹那間狂喜不已。

張岩望著李少君離開,心裏一歎,為身體內禁製擔憂起來,隻是不知這禁製是如何發作的。

“這下,安全又多了一層保障。我們速速離開這裏”餘滿堂收斂心中歡喜,嚴肅說道。

餘滿堂一手提著張岩,和付東流閆桂二人架起遁光,朝張岩所說的深潭方向遁去。再不敢走在危機四伏的地麵。

這是張岩第一次飛至空中,劇烈的狂風如刀子般,割得臉頰生疼,眼睛根本睜不開。說不上什麽感覺,被人要挾著提拎到空中,總歸是不舒服的。

張岩隻覺得一晃眼的功夫,便覺得領口一鬆,被餘滿堂放置地麵上。

睜開酸脹的雙眼望去,深潭還在!心裏鬆了口氣,這下餘滿堂不會隨意地殺掉自己了。

這口深潭,隻有丈許範圍,周遭寸草不生,光禿禿的一片,黑色的霧氣繚繞其上,若不是餘滿堂眼尖,根本就發現不了。凜冽的颶風似乎吹不到這裏,顯得此地異常安靜。

驀地一小撮金燦燦的光線,從深潭後麵透出。

付東流瞧見,激動地叫道:“那裏有金光顯現!”

餘滿堂和閆桂都已看見,按異象產生時散發出的光芒來看,可不就是金色的嘛!莫非這深潭後麵就是玲瓏浮屠塔所在的地方?想到此,三人心情激動異常。

餘滿堂神色複雜地指著金光散發出的地方,朝張岩說道:“那裏是不是山洞所在?”

張岩也看到那撮金光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餘滿堂毫不猶豫地說道。一手提著張岩正打算飛過去。

異變陡升!

無數道匹練般的黑影從深潭裏電射而出,紛紛朝四人激射而來。

餘滿堂嘿嘿冷笑一聲:“早發現你們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暗青色飛劍,倏地飛舞在空中四周,交織成一團青色光幕,把他和張岩護在其中。

同時手中掐訣,形成光幕的暗青色飛劍,光茫一陣急速流動,聲聲清鳴響起,無數的青色劍氣迎頭朝黑影射去

付東流和閆桂的反應也是極快,付東流雙手快速地交疊變換,一道水龍驀地出現在身子四周,一股劇烈的水流氣息,激蕩在空氣中,便見水龍咆哮著朝黑影衝去。

而閆桂手中托著一個褐色葫蘆,葫蘆四周散發著淡淡瑩光,隻聽閆桂一聲大喝,褐色葫蘆中射出一團團淺藍色的霧氣,鋪天蓋地,朝黑影罩去。

暗青色的劍氣,咆哮的水龍,淺藍色含著劇毒的霧氣,把周遭一切覆蓋。

伴著尖細難聽的嘶叫,成片成片的黑影慘死著掉落在地上。但黑影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地衝出來,悍不畏死,氣勢洶湧。

三人不敢怠慢,全身真元湧動,注入自己的法寶中。便見各色的法寶光芒大勝,把黑影團團逼迫在深潭四周。

黑影尖利的慘叫聲不斷,張岩定眼朝離自己最近的黑影望去。

竟是一些長滿細碎獠牙,約莫一米長,拇指粗細的黑色小蛇。這些小蛇眼睛如寶石般紅彤彤的,黑色的皮膚上油光閃亮,奇特的是頭頂長了一塊晶狀物,像沒長出的角一樣。

張岩萬萬沒有想到,一條這樣的小蛇竟然能瞬間殺死一個金丹期修真者,想起刑長空死的時候,全身湧出濃濃的黑霧,瞬間便化作白骨一堆。張岩大約能猜到,黑色小蛇恐怕是極厲害的劇毒之物了。

這時餘滿堂沉聲說道:“這黑蛇似乎無窮無盡,我們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事不宜遲,我們一變戒備著,一變朝那山洞移動。”說著一把抓住張岩後襟,縱起身子朝山洞快速遁去。

黑色小蛇似乎變得惱怒異常。不顧一切地朝空中的餘滿堂撞擊。竟丟下付東流和閆桂不管了。

嘭嘭嘭地巨響,護在體外的青色光幕被撞得一陣晃動搖擺,似乎漸漸不支起來。這些小蛇不僅速度如電,力量也大的驚人。餘滿堂連忙調動全身真元貫注進情幕中,青幕靈光大放,堪堪擋住。

趁此間隙,付東流和閆桂架起流光,便朝深潭後邊的山腰中遁去。

驀地,深潭水波像煮沸了一樣滾動起來,幽幽地一聲低沉的嘶吼,響徹在深潭周圍。那些正在不斷湧出的小蛇發出陣陣哀鳴,紛紛躲避開來。

餘滿堂聞聲腦袋嗡嗡作響,身子一顫,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全身真元流動,腦海一陣清明,趁小蛇躲避的間隙,倏然飛至山腰,消失在黑霧中。

付東流和閆桂卻沒那麽幸運了,那聲嘶吼竟似能傷害神識一般,二人聞聲都腦海如遭重擊,齊齊朝深潭中跌落下去。

正在此時,一個巨大的蛇形頭顱探出潭水表麵,宛如兩盞燈籠一樣的紅色眼珠冰冷地盯著掉下來的付東流、閆桂二人。血口一張,根根利劍般鋒利的獠牙伸展開來,閃電般朝二人吞去。

付東流、閆桂二人掉落在半空便腦海清醒過來,看見潭中巨大的蛇頭,冰涼冷漠的紅色雙瞳,心下駭然到極致,連忙身子一頓,運氣真元,朝深潭後的半山腰極速飛去。

巨大蛇頭閃電般的吞噬落空了,如兩盞燈籠般紅光四溢的雙瞳,掠過一絲意外之色,不見它有所動作,水麵一陣水花迸射,一道黑光驀地朝飛在最後邊的閆桂擊去。

黑光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閆桂身後,繼而一閃,便捆住閆桂的身體朝下落。閆桂驚魂破散般大叫起來,全身真元竟然凝滯不能運作,連自爆的可能都排除了。

飛在閆桂前邊的付東流聽到閆桂的慘叫,根本不敢回頭,咬緊牙關,全力朝山腰飛去。終於,付東流飛至了山腰空地上,心裏不自禁常常舒了口氣。

這時,一聲淒厲慘絕的叫聲,從身後深潭裏傳出。付東流臉色一變,閆桂死了!

早早地來到山腰的餘滿堂,一直用神識觀察著下麵深潭,猶如兩盞燈籠似的紅色眼珠,如利劍般鋒利的獠牙,這巨大的蛇頭給餘滿堂,也帶來了不小的衝擊。餘滿堂一直猜測著這頭蛇獸的等階力量,及至看到閆桂被一道黑光卷進深潭,瞳孔不禁一陣陣的收縮,心裏寒氣直冒,竟然是一頭快要化形的妖獸!這可是可以匹敵元嬰修士的存在啊!餘滿堂更是慶幸沒有出手救助閆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岩靜靜地佇立在山洞口,默默地打量著。他們此時正在一處山腰平地上,平地有幾丈的範圍,除了一些淺草碎石,便隻有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在山壁那邊。

山洞口高一丈有餘,寬隻不過一米左右,淡青色的岩璧爬滿了青苔。洞裏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那一撮金光自張岩上來,便消失在洞口裏麵。

餘滿堂收斂心神,拍了拍付東流肩膀,說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剛才那蛇獸竟然具有化形的境界,說不得就追趕上來了。”

付東流臉色很是難看,剛才他和閆桂二人跌落向深潭的時候,餘滿堂可是一絲出手的意思也沒有。

付東流心裏怨氣頗重,為了玲瓏浮屠塔,也隻能隱忍不發了。沉重地點了點頭,跟在餘滿堂身後朝山洞走去。

還是張岩走在前麵,餘滿堂和付東流跟隨其後,進了山洞。

進山洞前,餘滿堂掏出一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石頭,遞給張岩照明。

這石頭名叫日光石,本身沒有多大的價值,修真者通常用它來照明,倒也光亮方便。

山頂洞內陰涼幹燥,道路蜿蜒曲折。幸好沒有分叉的路口,免去了一番思量抉擇。約莫行進了一炷香的功夫,路徑變得越來越寬闊取來,頭頂的岩壁也越來越高。一臉謹慎的張岩不急不緩地行走著,手中的日光石照亮了一米範圍內的景色。

一路走來,除了三人的腳步響聲,這山洞內竟是安靜的異常。

又走了一個鍾頭左右,餘滿堂驀地停駐不前,神色驚疑,說道:“似乎遠處有人在說話。”

“我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是心裏作祟,自己疑神疑鬼呢。”付東流臉色一變,凝重地說道。

走在前麵的張岩立足扭頭,他沒有聽到任何人聲,但這兩個金丹期的修士這麽一說,心裏隱隱覺得,恐怕就是有人了。

餘滿堂和付東流對視一眼,同時心裏一驚:不會這麽巧,要和那些外來的修士相逢在此地吧?

餘滿堂臉色一陣劇烈的變換,咬牙說道:“繼續向前,他們恐怕早已發現我們了!此時若退出,根本不可能了。別忘了,還有一頭快要化形的蛇獸在外麵等著呢。”

付東流臉色陰沉如水,默不作聲地朝前行去,想來是默認了餘滿堂的說法。

三人心事重重,緩緩向前行去,腦海裏快速地思忖著。漸漸地,張岩也隱約聽到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