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感謝星渤灣和杯具派偶像兩位同學的打賞!金魚感激涕零啊~)

白光一閃,流螢蜃晶表麵有一層煙霞滾動。

喧嘩的玉景樓一層陡然變得寂靜,目光全部投向流螢蜃晶。

“咳咳,各位道友中午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宇文,說實話天天耽擱修行來鼓搗這玩意我真的很不爽,你們天天看著我不爽,我天天看著一塊石頭疙瘩自說自話也不爽。不過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身為南呂宗一名候補長老,我還不得不無奈地再次絮叨下去……”

一個麵皮幹淨眉眼間全是笑意的青年人影出現在流螢蜃晶內,他手揮羽扇,嘴皮子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言詞幽默,表情豐富,引得大堂內的食客發出一陣陣大笑。

張岩甫一看到這個叫宇文的家夥出現在其中,還以為是個被封印石內的魂靈之體,手中的酒杯一抖,灑了一桌子,臉色怔然。

韓彬嗤地一聲笑,小聲道,“我剛看到這廝出現在裏頭的時候,比你還不堪呢,差點把桌子掀了,嘴中還喊著,‘大膽妖孽,還不受死?’哈哈哈哈,當時別提有多丟人了。”

張岩抖抖手上酒漬,看著周圍習之以常的眾人,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也是,剛才差點揮手打出一道真元……”

韓彬頭皮一陣發麻,他可知道張岩如今一擊的威力,毀了眼前的流螢蜃晶絕對綽綽有餘。他連忙低聲道,“你可得忍住,一會畫麵一轉,還有更稀奇的玩意兒呢,你若揮手把它給碎了,咱麻煩就大了,得罪這群嘻嘻哈哈看蜃晶的老爺們咱不怕,怕就怕人家玉景宗找上門,非要咱們補償一塊流螢蜃晶,那把師兄我的幾萬顆靈石搜刮了也不夠啊……”

韓彬話嘮的毛病又發作了,他口若懸河地嘀咕了許久,抬眼一看張岩盯著蜃晶看得入迷,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麽,不禁悻悻,撇撇嘴也扭頭看向蜃晶。

“我承認,我很羨慕煉丹師這個職業,他們整天屁股一坐,手訣一掐,靈石便滾滾流進兜裏。誰不羨慕?誰不願成為一個有錢有勢又受人尊崇的煉丹師?”

“諸位,諸位,中土各界無門無派的青年才俊們,如今機會來了!你們不用羨慕,隻需在一年之後報名加入我南呂宗,就有可能成為一名煉丹師的親傳弟子哦。不過……”

宇文似乎看到了大堂內眾人火熱的目光,激動的眼神,吊足了胃口之後,才悠悠一揮手中羽扇,喟然道,“不過條件有點苛刻,要經過重重的篩選,層層的考驗,符合條件了才能成為一名幸運兒。也許幾百幾千人中不見得有一個……”

大堂內眾人的情緒完全被宇文控製,剛才還熱血昂揚,心生無限美好,此時卻被澆了一盆冷水,目光的神采也有點暗淡了。

卻聽宇文繼續說道,“但是,諸位,宇文作為你們的老朋友,說句摸心窩的話,這機會真得太寶貴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雖然被選中的幾率有點渺茫,可畢竟是一次天大的機會啊,像南呂宗一樣在整個中土大陸招賢納士的,你們誰見過?我不敢說沒有,但是又有哪個像我南呂宗一樣身居中土七大門派的行列的?客觀的說,一個大門派,給出這個機會,簡直他媽的不可思議……”

眾人轟然大笑,心中又升起一股希望。

張岩看到這幅場麵,不禁朝韓彬調侃道,“這廝的嘴皮子可比你溜得多。”

韓彬尷尬一笑,正要解釋一番,一聲暴喝從玉景樓外傳了過來。

“龍戰坤,爺爺今兒就好好教訓你一番,你他媽搶我的女人,讓爺爺的臉兒朝哪擱?”

大堂內眾人一怔,繼續抿著小酒津津有味地盯著蜃晶,對外邊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韓彬卻是麵色一變,神色焦急道,“是大春的聲音,他奶奶的,我得出去瞅瞅。”說完立起身子急急朝外走去。

大春?張岩也立起身子朝外走去。

他還真不知道韓彬有這麽個朋友,他這兩年蟄伏於家,對寒樓城的一切不聞不問,甚至韓彬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此時見韓彬似是和這個大春交情不淺的模樣,匆匆而出,拔刀相助也好,助紂為虐也罷,他不能置之不理。

出了玉景樓,就像走出炭爐墜入了冰窖中,勁風夾雪花呼嘯而來,刺骨的寒冷。在這鵝毛大雪直飛的隆冬寒風中,兩個青年對峙而立,二人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之人。

這兩個青年,一個臉色蒼白如紙,一個漆黑似炭,但身上的服飾卻一個比一個華美精致。

早先一步出來的韓彬立在臉色蒼白的青年旁邊,不用說他就是韓彬口中的大春了,那漆黑似碳的家夥自然是龍戰坤了。

兩人怒目而視,雪花夾麵,凜風襲身,似乎也不能阻絕兩人欲殺死對方的目光。

張岩注意到,在人群前有一個身著紫色貂絨模樣姣好的女子,她娥眉緊鎖,臉色焦灼地徘徊在大春和龍戰坤之間。

通過剛才大春的叫罵,張岩大概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何事。

又是個很惡俗的兩個紈絝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的橋段,張岩搖了搖頭,見兩人未曾動手,便雙手抱胸,立在人群裏冷眼旁觀,他對這樣的紈絝全無好感,若不是韓彬,他甚至懶得朝此看上一眼。

大春和龍戰坤叫罵了一陣之後,韓彬也湊了上去,跟大春一起,嘴中汙言髒語如瓢潑大雨般傾盆而下。韓彬是個話嘮,這個張岩深有體會,對於韓彬能噴出滔滔不絕又不落俗套的別出心裁的髒話,他一點都不奇怪,不過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

“我操。”龍戰坤一聲大喝,漆黑的臉上閃過一坨潮紅之色,矛頭指向依舊嘴皮子動個不停的韓彬,“你他媽什麽狗東西,有個狗屁資格摻和進來?我們兩個家族之間的事情,哪用你個傻×指點,信不信我滅你全家啊!”

韓彬一滯,還未開口,他旁邊臉色蒼白的大春開口了,“你媽個逼啊,這是我兄弟,自然是我齊家的人,你要滅他全家,是不是就是說要滅我齊氏一族了?”

韓彬在旁幫腔道,“大春兄弟,搶你的女人跟搶我女人沒啥兩樣,你盡管上,兄弟我在旁給你助威,咱兄弟光明磊落,不能讓別人笑話以多欺少了,幹翻他,廢了他老二!”

“好,好,好,我他媽今兒滅了你齊氏一族又如何?”龍戰坤臉色一陣扭曲,暴喝一聲,嗆!一把淡金色飛劍倏然飛出,目標卻是在一旁助威的韓彬。

龍戰坤說打就打,正準備撂幾句狠話,再大打出手的大春神色一怔,完全懵了。韓彬可沒懵,飛劍是朝他射來的,他顧不得其他,抖手射出一把火紅色劍,當頭迎了上去。

碰,一聲巨響。

韓彬的紅色飛劍渾身一顫,歪歪扭扭地跌落在地上,死魚一般跳了兩下,便不動了。

而龍戰坤的淡金飛劍卻發出一聲清鳴,再次朝韓彬激射而出。

張岩嘴角一扯,他看出龍戰坤也才築基中期的修為,和韓彬以及那個叫大春的青年修為相等。而韓彬一個照麵便被人家打得飛劍跌落,他頓覺臉上無光,丟人之極,暗道讓你修煉,你不聽,這下好了,連個紈絝都打不過,真慫!

張岩決定,這次除非遇到性命之憂,否則絕不會救他韓彬,這這廝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也許利於他以後修行吧。

此時大春被兩劍相交的巨響驚醒,看見眼前情況,勃然大怒,一探手,甩出十幾把水藍色飛刀,三把攔下朝韓彬激射的淡金色飛劍,剩下十餘把朝龍戰坤蜂擁而去。

“兩個打一個?我怕你們不成?”龍戰野狂笑一聲,拿出厚厚一疊黃光流動的符籙,急速灑了出去,便見符籙見風便漲,瞬息化作十幾把五顏六色的武器,斧鉞鉤叉,刀槍棍戟,密匝匝一大堆,一眨眼的功夫把迎麵而來的十餘把水藍色飛刀淹沒了。

張岩目光一凝,這是五行器符?

符籙是修士用各種材料煉製的一種類似於法寶的東西,由於符籙不用消耗多少真元便可以輕易使用,加之所消耗的材料也比較少,所以深得修士們青睞。張岩雖聽說過,卻還是頭一次見到,此時目睹漫天由符籙所化的靈光閃閃的兵器,不禁有種搶過來細細研究一番的衝動。

“你他媽還真無恥,你以為隻你有五行器符啊,草!”大春呸地一聲,吐出一口濃痰,揮手也拿出一打厚厚的符籙,揮手灑了出去,像漫不經心地在青樓妓院灑出萬兩黃金般,動作很是騷包。

大春這個動作生生打斷了張岩欲搶奪一張符籙的念頭,他摸著下巴,眸中精光閃爍不定,心道也許不用搶也能得到一些啊……

此時隨著大春灑下一大把的符籙,空中又出現一大片顏色各異的光芒流轉的兵器來,化作一團彩雲朝龍戰野的器符呼嘯而去。

天地間凜冽的風雪似乎也被這密匝匝蘊含莫大威力的五色符籙打斷了,凝滯於空,不能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