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於小魚沒等梁家老爺子有所反應,猛然閃身上前一記手刃對著他就劈了過去……
老爺子也是會武之人,反應自然不慢。
他眸底精光一閃,當即抬腿就踢向了於小魚……
但米粒之珠如何同日月爭輝?
老爺子連於小魚的邊都沒挨到,就感覺頸間一痛陷入了黑甜。
“於小魚,你打暈了他作甚?”
眾人瞠目結舌中,納晟源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端起了茶盅。
於小魚扭頭對他輕噓了一聲。
“噓!別急,馬上你就知道了。”
說完於小魚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上的梁家老爺子。
此際,在場眾人才回過了神。
可看看四平八穩喝著茶的納晟源,又望望身手驚人的於小魚。
誰還有膽子去開口質問?
約莫過了十幾個呼吸後,令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隻聽地上的老爺子幽幽籲出一口長氣,隨即他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但那雙眼眸裏透露出來的光芒卻和剛才截然不同。
陰森而冷厲。
先是掃了一眼在場眾人,他才愕然對上了滿臉好奇的納晟源。
老爺子眼底驚駭更濃。
他急忙從地上站起來對著納晟源拱了拱手。
“不知王爺何時來的?小民竟是不知。”
“啊,本王來了有些時辰了,你不知道?”
納晟源含笑回道,心裏浮出了一抹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隻覺得眼前的老爺子恍如換了個人似的。
整個人不僅神態、目光,就連說話好似都有了不一樣。
老爺子嘴角勾出笑意,骨子裏依舊透著陰沉。
“興許是小民犯了病,這才怠慢了王爺,請王爺恕罪。小民之子梁高現在羈押在縣衙之中,不知王爺此次前來可是為了犬子之事?”
見納晟源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自己,老爺子心裏雖然有些不安,卻還是說了下去。
“王爺英明!此次事件犬子受了莫大侮辱,丁妍和秦泰死的太便宜了,這般傷風敗俗的兩人理應鞭屍。”
老爺子把鞭屍這兩字咬的極重。
目光也顯得陰毒無比。
納晟源衝著於小魚眨巴眨巴眼睛,眸底滿是疑問。
於小魚淡然一笑,接過了話頭。
“老爺子稍安勿躁,這樁案件等縣衙查明白以後,自然會給梁高一個公平。”
“這還有什麽好查的?那兩人之事現在已是人盡皆知,還望王爺早日還犬子一個清白!”
梁老爺子有些焦急地催促納晟源。
納晟源抿唇一笑,像是明白了什麽。
他又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老爺子,此事你急也急不來,安心等著便是。本王現在隻想知道,昨夜你家裏那丫鬟到底怎麽回事?”
“落楓?”
梁老爺子微愣,隨即臉色陰沉地說道。
“那小賤婦和她主子一個德行,也不知道和誰有了私相授受之事,十多日前產下一子後於昨夜投了井。小民今日一早便命管家將屍首送去亂葬崗了,此等娼婦如何能入土為安?自然是要曝屍荒野的。”
雖然梁老爺子前後說法不一致,但行為卻毫無差異。
都是讓管家拋屍去了。
於小魚嘿嘿一笑,忽然手指不遠處。
“咦,那是什麽?”
眾人急忙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梁老爺子也不例外。
下一秒,他又是頸間一痛暈了過去……
見納晟源八風不動地看著自己,於小魚一邊伸手接住梁老爺子,一邊訕笑了兩聲。
“嘿嘿……王爺你這次好淡定。”
“本王豈是那種頻繁上當之人?”
納晟源意有所指。
於小魚知道他是指上次看飛機的事,當下也不多說,隻在梁老爺子人中狠勁掐了一下。
“哎呦!姑娘你作甚?”
老爺子嗷地一聲就睜開了眼。
他滿臉怒意,看樣子氣得不輕。
“你這姑娘家怎麽好好說著話就動手?小民我打不過你,你想怎樣便怎樣罷。”
梁老爺子麵紅耳赤,一甩衣袖。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納晟源也是一口茶水嗆出,忙不迭地用帕子去擦嘴角。
倘若剛才他還有些疑惑,那現在他是徹底明白了。
於小魚是在用行動告訴他,眼前這位老爺子不正常!
可這和查案有什麽關係?
納晟源臉上露出了明顯不讚同的神色。
於小魚何等聰慧,立即明白了納晟源的意思。
她也不解釋,隻是拍了拍巴掌一臉輕鬆地對眾人招手。
“走吧,既然老爺子沒意見,你們就都和我回縣衙吧。”
“是,姑娘。”
剛才那戲劇性的一幕完全看傻了在場眾人。
但於小魚的目光卻未放過任何一個人,她在這些人中發現了兩個和常人不一樣的存在。
不管梁老爺子什麽反應,那兩個丫鬟都是一副極為淡定的神情。
如同見慣了一般。
於小魚暗自把這兩人記在了心裏。
回程路上,納晟源終於把疑惑問出了口。
“那老爺子是得了什麽病?還是真如你所言,是在演?”
“嗨,其實也不是什麽稀罕症狀,多重人格而已。當主人格沉睡時其他人格就會冒出來,而其他人格做的事主人格往往都不會知道,我試了試這老爺子,他估計也就兩種人格,說得簡單直白點,就是這貨把自己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還共同住在一個身體裏。”
於小魚說的很是輕巧,納晟源卻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
“可是妖術?”
不能怪納晟源沒有見識。
於小魚越界而來,對於雙重人格、多重人格都有了解,但納晟源可是個土著,哪裏會聽過這個?
他現在沒折身回去把梁老爺子當場燒了祭天,已經很淡定了。
於小魚好笑地看著他。
“不是妖術,就是這裏出了問題。”
於小魚指了指自己腦袋。
納晟源默然了半晌,才點點頭。
“這事回頭再說吧,總不能就這樣放任他不管。”
“你放心,梁高這事他幹淨不了。不過現在你們先回去,我得去找那個拋屍的管家,弄清楚被他扔去亂葬崗的到底是什麽人。”
“那你小心些。”
納晟源也沒矯情。
他囑咐了於小魚一聲便帶著眾人回了縣衙。
從這裏到東城荒郊,理論上說起來隻有一條路。
一大早於小魚救了落楓回縣衙,而梁家管家也是一大早出發去亂葬崗拋屍的。
沒理由遇不上啊!
搓著手指於小魚暗自推算了一下時間和路線,根本對不上。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梁家管家沒去東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