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風就是雨！紅灩隻是猜測又不是肯定，天曉得這到底是個什麽陣？”
“絕殺陣。”
小蘿莉耷拉著腦袋說道。
於小魚當即就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敲了一下。
“想擺爛能不能換個別的借口？都說了是猜測，又不是真的。即便真是個絕殺陣，紅灩不也說了嗎？破陣的關鍵點就在澹芝玉身上。哪怕她在生門不開，我也能捏著她的脖子讓她把生門給我打開了！別忘了我們又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隻要她是個人，還有軟肋在，我就能搞定她。”
“對哦！”
猛然被打了雞血的小蘿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下一秒她已經高高興興地挽住了紅灩，還連聲催促道。
“休息什麽休息？沒看見小魚都打起精神來了？咱們趕緊過去瞧瞧，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
紅灩無語地看著她。
三人所在是這林子的深處，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披荊斬棘到了林子外圍。
可透過稀疏的樹枝往外探頭一看，三人全懵了。
紅灩壓低聲音問道。
“他們這是在幹嗎？怎麽瞧著像是在搞什麽祭祀？”
“不是瞧著像，本來就是祭祀。”
小蘿莉也壓低了聲音。
她指了指外麵那些圍著一棵大槐樹又蹦又跳的人。
“這種情形我在東荒見過！那邊的人還未開化，種族又多，各有各的崇拜和花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就是在祭拜那顆老槐樹，應該還是血祭！看見那孩子沒？嘖嘖嘖，這麽小的孩子就……我擦！那不是左丘額和澹芝玉嗎？”
衛可發出了一聲驚呼，卻立即被於小魚捂住了嘴。
“聲音小點！你現在才看見他倆？你這眼神確實是不大好啊。”
紅灩也湊了過來。
“那孩子會不會就是青青嘴裏的小公子？”
“很有可能。”
於小魚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被放在澹芝玉和左丘額麵前的孩子。
因著距離過遠，她並看不清楚孩子的麵容。
而且那些個圍著老槐樹又蹦又跳的人也極為影響視線，於小魚再次望向了那些人，目光卻不由一滯。
這樹就很眼熟啊！
分明就是第一個幻境裏出現的那棵。
就連樹上不停紛紛揚揚飄落的槐花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虧是幻境，一張構圖用全場……
澹芝玉可真夠省！
就在於小魚暗自吐槽之際，卻又聽紅灩說道。
“槐樹屬陰，他們這祭祀看著不像是什麽好事啊！難不成那孩子已經死了？”
“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在玄術之中有人能用槐樹或是柳樹就可以替死去之人再生魂魄，那也被稱為避天之術。”
好不容易小蘿莉才找到機會插話。
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於小魚手不由又犯癢了。
順勢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一下。
“別瞎說，從樹裏生出來的魂魄還能稱為人嗎？那是木頭人吧。”
“我可沒胡說！真不騙你們，聽說這是為了讓死去之人重回於世的短暫法子，至於木生魂之後他們就可以有時間再找別的合適魂魄換進去，這樣一來不知不覺中人就起生回生了！雖然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但他們可以用術法把原有記憶給灌進去啊！對於那幫子玩術法的來說，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你說的這種法子聽起來好像真可行。”
沒等於小魚說話，紅灩已經接過了話茬，竟是很讚成小蘿莉所說的話。
於小魚還想說什麽卻被紅灩打斷了。
“其實咱們瞎猜沒用，等著看看再說。”
三人集體沉默了。
不遠處，那祭祀還在進行，圍著大槐樹蹦跳的那些人就如同瘋魔了一般，每個人麵容上都掛著詭異無比的笑意。
就連望向槐樹的雙眸裏也閃動著希冀之光。
一開始於小魚還看不懂他們到底在跳啥，可時間久了卻也發現他們跳得很有規律，後麵每個人其實都是緊掐緊跟著前麵一個的腳步……
舞步荒誕且瘋狂，猶如群魔亂舞！
足足兩炷香後。
忽然內圈之中靠著大槐樹最近的那個人一躍而起，猛地撞向了樹幹……
“哎呀！”
小蘿莉不由脫口而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已經躺在樹下的人。
她手指頭有些發顫。
“是，是樹祭！”
“你聲音小點，什麽是樹祭？”
紅灩白了她一眼，將她腦袋往下按了按。
這次衛可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埋頭，而是繼續仰頭往前看去。
“別影響我看，這裏是幻境，咱們說話做事那些人又聽不到看不見的，怕什麽？樹祭是邪術中的一種，我在東荒就聽過卻沒親眼見過，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見了。”
“小可兒，你別忘了澹芝玉可不是這些假人。”
於小魚低聲提醒她。
見她雙眼發直、神色激動，當即又湊到她耳畔補了一句。
“澹芝玉身上有生門，要是這次再被她跑了的話，你真準備一個接一個的幻境破過去？小可兒，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咱們要珍惜每一個機會。”
“知道了，我隻是太詫異這世上竟還真有樹祭。你們是不知道，這樹祭能成功的前提可是那些被獻祭的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我才不信左丘額他們能找到這麽多不要命的人。”
衛可盡量壓低了聲音。
於小魚聞言眼皮子輕跳了兩下，沒等她說話紅灩已經開了口。
“嗬，有什麽找不到的？隻要給的夠多，這世間不要命的人多了去了。何況這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早些年各個國家都不太平，平民百姓過的皆是生不如死，如果有足夠的利益，為了家人恐怕他們也是願意的。”
“理是這麽個理，可我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於小魚微微沉吟後也點了頭。
就在幾人說話間，那些祭祀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仿若飛蛾撲火一般撞向了老槐樹……
一時間竟是血流成河。
樹根周圍的土地因著來不及吸收血液，堆積出了許多血坑。
這場麵看得三人心驚不已。
卻也無可奈何！
她們很清楚這裏隻是一個幻境，發生的事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前的，便是能出手又怎麽可能幹涉得了過往之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上的孩子完全被浸泡在了人血之中。
澹芝玉此際終於動了！
隻見她雙手結印，嘴裏喃喃在念叨著什麽，而隨著她的低喃聲那棵老槐樹竟散發出了一道道的黑氣。
黑氣不濃，卻清晰可見，從樹冠上逸散而出後便一股腦地鑽到了孩子身體內。
於小魚眼皮不由驚跳了幾下。
不虧是玄術！
果真讓人無法直視。
隨著黑氣越聚越多，孩子也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