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出門就遇上了站在門外的紀錦凡。
沒等紀錦凡開口，於小魚就輕聲說道。
“我和納晟源去後院槐樹那邊一趟，你就好好守在這裏，謹防有人亂闖。”
“你們這是要動手了？”
紀錦凡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緊張。
見她這樣，納晟源有些好笑地說道。
“紀姑娘這是在擔心什麽？那事不是早辦早好麽，你也省得一直被困在這裏。”
“五王爺誤解我了，我隻是擔心祝家一旦大亂，我等會脫不開身。”
紀錦凡說的很是糾結。
納晟源不知道紀錦凡的心思，於小魚卻是知道的。
她輕輕拍了拍紀錦凡的肩膀。
“放心吧，就算動手也沒那麽快，隻是過去確認一下我們的猜測。對了，今晚我會去祝添禾那邊一趟，如果可能我讓他把你和祝群先安排出去。”
說到這裏於小魚不等紀錦凡有所反應，又說了下去。
“你想的沒錯，一旦我們動了手祝家會發生什麽真不好說，以其都留在這裏不如能走一個算一個。現在納晟源也來了，回頭我就隻用顧著他，你和祝群還是先離開為妙。”
“好。”
紀錦凡到了嘴邊的話全化為了一個好字。
她很清楚眼下的平靜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之後祝家將會被暴風雨所席卷。
如若沒有衝出風雨的本事，自然是遠遠離開最好。
後院槐樹下。
坐在那裏的枯瘦男子越發枯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隻是一層皮包著骨頭。
聽到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低低發出一聲歎息抬起了頭。
那雙向來緊閉的眼眸也第一次在於小魚麵前睜開。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不管命運怎麽轉變，有些因果終究是需要了斷的。
“唉！”
男子緊盯著月牙門下逆光而來的身影，滿是悲傷的眸底裏竟浮出了一抹異樣神采。
便是變了模樣，她依舊還是那個她！
於小魚也被男子的目光看愣了。
之前她來過很多次，但男子從未睜開過雙眼，可如今對上他的目光，於小魚竟隱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瘦如枯槁的人。
“林凡？”
許久於小魚終於開口喊出了這個記憶中的名字。
可瞬間，於小魚隻感覺心口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中一般，竟絞痛的讓她幾乎站不穩腳步。
納晟源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小魚，你沒事吧？”
“我沒事。”
於小魚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但她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男子。
男子聞言隻是雙眼神采更盛。
他一動不動看著於小魚，半晌卻低低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我以為你是她，可你不是對麽？雖然還是一樣的感覺，但你終究不是她了。”
笑著笑著……
一行清淚便從他眼眶中流淌了出來。
“我以為今生我終於有機會能償她，可還是沒有！老天為何對我這麽殘忍？不老不死、不滅不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老天才會給我這樣的懲罰？”
“不老不死、不滅不朽？你的意思是你真能長生？”
於小魚瞳孔猛地一縮，連忙追問道。
可男子隻是伸出那枯瘦如爪的手指向遠處。
“走，趕緊走！趁著我還不想殺你的時候趕緊走！”
“你就是林凡對不對？”
雖然於小魚感覺到了對方給自己一種莫大的壓力和危險感，但她還是站著沒動。
“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不答反問，流光溢彩的眸子裏竟隱隱有了幾抹紅色。
納晟源感覺有些不大對，連忙拽了拽於小魚。
“我看他情況好像有些怪，要不我們回頭再來？”
“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問他。”
於小魚輕輕將納晟源往身後扒拉了一下，輕聲對他說道。
納晟源不放心。
“不行，你不走我就不走。”
“納晟源。”
於小魚忽然喊了一聲納晟源的名字，側頭望向了他。
“聽我話，出去找阿凡。如果他真有什麽不對勁，你相信我可以自保！這種機會很難遇，我來了好多次也就碰上那麽一次，如果不讓我把疑惑都問出來，我會睡不著覺的。”
“可是小魚……”
納晟源莫名有些心慌。
於小魚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阿源，你別忘了曾答應過我的事，隻要我開了口不管什麽你都回去做。難道你準備反悔了？”
一聲阿源喊得納晟源心都在發顫。
他不想走，但他又不願違背對於小魚的承諾。
看了看於小魚，又望了望樹下的枯瘦男子，納晟源終於一咬牙一跺腳轉身出了院子。
不過他也沒敢走遠，就在外麵的那個院子裏守著。
等納晟源背影消失在月牙門下後，於小魚才重新望向了樹下男子。
“你是林凡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於小魚竟是無比執著。
男子閉眼再睜眼，眼底紅光更濃。
“是我。”
語畢他再次輕歎道。
“你走吧，你不是她！趁著我還能自製你快點走，我怕晚了你就沒機會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也是個穿越眾。”
這句話於小魚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林凡眼中紅光大盛，就連聲音也不由大了許多。
“你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
“我和你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因為祝古煙才來的這裏。祝家人偷取天道氣運，為的就是複活祝古煙，你覺得她和你有過那樣一段不堪回首的情感，她真的還願意再醒來嗎？”
於小魚語氣平鋪直敘，完全是以第三方的身份在說這件事。
可也不知道是她那句話觸動了林凡的神經，後者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股血腥狠厲的氣勢透骨而出。
“你有她的記憶？”
“有。”
於小魚沒有否認，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對方的氣勢太過駭人，自己不一定是他對手。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經好像也有些不對勁。
將於小魚動作捕捉在眼裏，林凡竟桀桀怪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在怕我？”
“當然怕！雖然咱們之間沒什麽生死仇怨，但你對祝古煙的情感指不定會轉嫁到我身上，我防你不是正常嗎？”
說著於小魚又往後退了一點。
“既然怕為什麽還要站在這裏？你離開就好，我不會為難你。”
“不，你對我有殺意。”
於小魚說的十分篤定，雙眼一動不動緊盯著對方。
如果林凡猛然進攻自己，自己有多大幾率能抗住他全力一擊？
她剛才堅持讓納晟源離開就是因為察覺了殺機。
自己都不能確定逃生機會有多少，自然不能讓納晟源一同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