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知這兩人的前情過往,或許春梅還會被眼前的久別重逢所感動。

但她實在太清楚他們的過去了!

曹贇來求她之際,便將白楊和於陽秋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其中甚至還有許多連於小魚都不知道的細節。

那可是曹老爺子花了大力氣查出來的。

微微別開臉,春梅便聽白楊嗲聲嗲氣地說道。

“大人千萬要相信妾身,當初妾身之所以會不辭而別全是身不由己,若不聽於河的話便保不住性命。真沒想到此生還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日,妾身還能再見大人!大人……妾身等你等的好苦啊!”

春梅不由哆嗦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於陽秋沉聲道。

“我知曉,都知曉。所以一到平夏王朝,我便不管不顧地來萬悅城了!白楊,你聽好,隻要有我在,以後必定不會再讓你吃半點苦頭。”

“可是雲安郡主不會放過妾身。”

白楊趁機將於小魚提了出來,於陽秋聞言冷哼出聲。

“哼,她不就是仗著替家裏做了點事才這麽囂張麽?之前我不住你是我能力有限,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是平夏堂堂正正的朝堂之人,她又奈何得了我什麽?說到底,便是她嫁給了五王爺為妃,她也隻是個王妃,如何能與朝臣作對?”

“她畢竟是王妃啊,五王爺可是一切都聽她的。”

白楊使勁給於小魚上眼藥。

於陽秋臉色瞬時陰沉了下來,他低頭定定看著白楊,幾個呼吸後才沉聲問道。

“你現在是不是受她所製?所以才會這般在意?”

“妾身……”

白楊欲言又止。

正當她演戲演到一半之時,忽然門口傳來幾聲悶響,隨之響起的還有喧嘩聲……

竟是曹元喊了他那幫子市井哥弟打上門來了。

“白楊你個賤婦,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曹元此番也是急了眼。

他一進門就高吼道。

他身後呼啦啦跟進了數十人,每個人手上都拎著刀槍棍棒,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今晚這事一看就不能善了。

曹元混跡萬悅城許久,在市井之中也算是有點名頭,之前於小魚還曾因為這個特意交代他去做過一些事。

現在他卻把這點資源全都用在了白楊和於陽秋的身上。

於陽秋往前一步,將白楊擋在了身後。

“你是誰?”

於陽秋表麵上鎮定無比,實則內心早已慌做一團。

這種場麵別說,他還真遇過。

之前被紀錦凡喊人的打的那幾次,每次都是這種陣仗,次數多了於陽秋多少也總結出了點經驗來。

首先不能慫!

哪怕是虛張聲勢也要從氣勢上震住對方。

不然越慫越容易被打的狠。

曹元上下掃了於陽秋幾眼,嘴角逸出痞痞的笑聲。

“嗬,嗬嗬……於大人好大的架子啊!不過是禮部一個小小的文書,竟還真拿自己當什麽大人了。”

說到這裏曹元語氣忽然一變,手指筆直指向了於陽秋身後正探出頭的白楊。

“於大人可知這是我的內人?你私會別人之妻,還有臉問我是誰?你當這平夏王朝是沒有王法了嗎?”

隨著話語聲曹元雙眼瞪的越來越大,眼睛也有些發紅。

白楊急忙縮回了頭。

於陽秋這才驚覺過來,自己之前隻聽於小魚說過白楊死了,後來又改了口說她沒死。

但她嫁沒嫁人這事……

於小魚卻是連半個字都沒提過。

他連忙回頭,低聲問道。

“你已嫁人?”

“嫁……沒有!妾身未曾嫁人!大人千萬不要聽信這廝的話,他不過是五王爺府管家的兒子,竟然就想把妾身占為己有,妾身是迫不得已才同他虛與委蛇的,大人要救妾身啊!”

白楊心慌不已,就連剛才曹元點名於陽秋身份的話都沒聽清。

不然她肯定還會再斟酌一下。

畢竟一個小小的文書和王府管家的兒子,還是能一較高低的。

她雖然沒聽清楚曹元的話,但曹元卻把她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眼底不由浮起了憤怒和悲痛。

他直勾勾盯著麵前的兩人,聲音裏滿是狠戾。

“賤婦,你再說一遍,你是迫不得已才委身於我的?莫非你忘了是誰主動躺我**?還是你忘了是誰一遍又一遍的求我娶她?哈,哈哈哈……好一個迫不得已!果然是個見利忘義的小賤婦!”

曹元恨聲罵道,隨即又望向了一臉糾結的於陽秋。

“於大人果真是葷素不忌,明明有自己的兒女卻偏偏喜歡替別人養孩子!實話告訴你,白楊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雖沒明媒正娶過她,但她住在我家裏是不爭的事實,這事你可千萬想好了,按著我們平夏律例,你倆這是通奸之罪。”

“我……”

於陽秋有些猶豫,張了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如果曹元說的都是實話,那自己這個舉動別說在平夏王朝,就算是在青蓮國也是不容於世的。

勾引有夫之婦……

最少也得浸豬籠。

於陽秋心裏自然明白這個後果,他再是饞白楊的身子,可總不能因為一個勾欄女子就丟了性命吧?

何況對方還和五王府有關!

雖然他嘴上喊著半點不虛於小魚,但實際上隻要和納晟源他們有關的人和事,於陽秋都盡量不想沾染,畢竟於小魚的狠他很清楚,上次的事情他也還記憶猶新。

之前念著兄妹情分,於小魚還把白楊弄給自己做妾,這次恐怕……

等一下!

妾?

自己怎麽忘了這茬呢?

於陽秋腦袋裏精光一閃,猛地望向曹元,就連神情也變得理所當然了幾分。

“曹公子這話說的好笑!我同白楊何罪之有?她原本就是我抬的小妾,這事在青蓮國也不是什麽秘密,隨便找個人問問都能知道。”

瞥到曹元臉上的驚愕,於陽秋忽然有種很爽的感覺。

他繼續說了下去。

“世間萬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曹公子難道都不事先問一下她出身麽?你沒明媒正娶過,可我卻是有的!如今曹公子讓我靜王府的小妾有了身孕,還帶著人打上門來尋事,是吃定我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了?不管是等我妹妹回來,還是去陛下麵前告狀,咱們今晚這事都得說個清楚明白。”

自覺占了理於陽秋連聲音都大了幾分。

曹元吃驚歸吃驚但並不信於陽秋的話,畢竟白楊說的可不是這樣的。

“你少拿之前的事來唬我!白楊早說過,她並未進你家大門便已逃走了。於姑娘也說過類似的話,白楊和你們靜王府半點幹係都沒有,要不於姑娘也不會讓我那般盯著她,她就是個賤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