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長和落楓新婚燕爾,兩人正是濃情蜜意之時。
這趟落楓已經決定了要隨著眾人回平夏,艾長當仁不讓地成為了護送者之一。
而且落楓回去的原因他心裏很清楚,自然也希望她這趟回去後能心想事成,找到她所想找到的人。
當晚。
在艾長、殷峴、衛可和汪萜珠的護送下,靜王府眾人踏上了背井離鄉的道路……
納晟源和於小魚把他們送出了很遠。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後,於小魚才幽幽歎了口氣。
“唉,夢裏不知身是客,直把他鄉作故鄉!也不知道多年後,於家還有沒有後人會記得現在這刻?”
“他鄉如何?故鄉又如何?小魚,隻有能讓他們心能安穩長安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故鄉!”
納晟源毫不猶豫地說道。
見於小魚望向自己,他眉頭微挑又問道。
“不是麽?等回頭你嫁予我後,你們的親人都在平夏,走動起來也沒那麽艱難。”
“嗯,你說的對!”
於小魚倒也沒想著辯駁納晟源。
她本來就是異界之魂,之所以對於連和靜王府會有那麽深的感情,隻是因為那是針對人的情感,而不是針對這片國土的。
對於青蓮國……
於小魚還真沒原身那麽熱愛。
半晌納晟源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擔心,一切都會順利的!”
“我不擔心他們路上出事,我是擔心小可兒的那些話會成真。我告訴她左丘額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巫倫身上,可擔心巫倫和他使用蠱術根本就不衝突,我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罷了。”
說到這些,於小魚眸底泛起了一抹擔憂。
納晟源笑笑。
“此事你更不用擔心,奚祥已經率先一步回去了。你還記得七弟妹曾說過她身邊有個叫做石環的丫鬟麽?就是修習蠱術的那個!她雖然已經嫁去了天水國,但我相信七弟妹此次一定會將她召回去,畢竟這不止是你我的事。”
“可石環能贏左丘額麽?”
於小魚好奇地問。
納晟源神色一滯,想了想才說道。
“我也不知,不過找個會蠱術的對上他把握應該能大些吧?眼下你也不用擔心這些事,還是把咱們能做的先做了再說。”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沉沉夜色。
“都這個時辰了,要不咱們先去將軍府走一趟?你不是一直都想問問花枝用了什麽法子才讓陳家父子心甘情願為她做事的麽,不如你找她秉燭長談一番?”
其實於小魚早就猜到了花枝用的什麽方法。
她也知道納晟源隻是為了讓自己分神,能開心一點。
可她不願裝聾作啞。
“花枝用的什麽法子你會猜不到?既然她已經承諾了陳老將軍他們,那咱們也應該表個態,等她將來嫁陳子瑜時咱們說什麽也不能太虧待了她,我會盡所能及的替她操辦好這樁親事!”
說到這裏於小魚抿了抿唇。
“其實陳子瑜人不錯,算得上是個良人,花枝嫁給他不虧。”
“嗬,這我可沒法說。”
納晟源輕笑一聲並不表態。
這件事情其中的牽扯糾葛可太多了,如果一直說下去有可能就會又提及於妙涵的死,還有自己作死裝中毒的事……
他又沒病!
當然不想上杆子找事。
不過於小魚嘴上說歸說,但還是采納了納晟源的建議,畢竟這營地裏眾人一走也就隻剩了那些個精兵。
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兩人趁夜翻牆進了城,就直奔陳家而去……
陳家後院。
花枝正獨自坐在屋裏,手裏拿著一把金剪子細細修剪著油燈上的燈花。
她那張絕美傾城的容顏上半絲表情都沒有。
屋外。
陳子瑜正站在院內。
此際他身上已經掛了一層淡淡的白色露珠。
這份姻緣是他強求來的!
陳邦為了他也窮盡了陳家所有心力。
要不以陳家的曆代忠心而言,他們再是厭惡於河,覺得他德不配位也不至於會揭竿而起殺進宮中。
願意這樣做,不過是因為花枝來的那日便對他們說過。
隻要陳家願意出兵,她便是陳家婦!
陳子瑜看著窗欞上映照出來的女子身影,心裏早已平靜無波。
他喜歡花枝沒錯,可當花枝真答應留下來時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狂喜和興奮。
心底裏就像是被人帶走了一點什麽。
又或者是有人在他心底裏留下了一點什麽東西。
總有種說不出來的空**和失落感!
他感覺不到花枝對他的喜愛,更感覺不到半點來自於這個絕美女子的熱情。
她就像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於小魚和納晟源到時,看見的就是這個情形。
兩人坐在牆頭上看了半天,於小魚才壓低聲音湊在納晟源耳畔說道。
“我看陳子瑜這情路還很艱難啊,你說他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了花枝。花枝曆來就對這種情感之事沒什麽興趣,她願意留在陳家,不過是因為要幫我,短期內還好可時間久了陳子瑜肯定受不了。”
“所以你才是橫在他們中間的大問題。我要是陳子瑜,肯定會生方設法除了你這塊絆腳石的!”
納晟源同樣也放低了聲音說道。
於小魚白了他一眼。
“怎麽,為了花枝未來的幸福,你這就準備殺妻了?”
“那不能!畢竟我不是他。”
納晟源求生欲極強的說道。
可下一秒,他就看見於小魚神情在瞬間有了巨大的變化。
明明上一秒還笑盈盈的媳婦,竟在眨眼之間就有種冰冷氣息透骨而出,那張本就清冷的麵容上竟滿是寒意。
她定定看著納晟源。
“嗬,天下男子皆薄幸!你和下麵那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於小魚輕嗤出聲,聲音可不小。
院中的陳子瑜和屋內的花枝都聽到了響動,兩人急忙往這裏跑來……
卻在看見於小魚的瞬間都僵在了原處。
納晟泉更是目瞪口呆。
他哪裏見過於小魚這樣?
完全就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一般!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張麵孔可納晟源就是知道她不是於小魚。
雖然他明知道於小魚可以改變她的氣息和聲音,但他還是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媳婦。
因為於小魚絕不會用那麽高高在上而疏離的目光看自己。
他不由脫口而出問道。
“你是誰?”
“嗬,果然世人都愚昧至極!枉我身負天命而來,卻要舍命救你等蠢人……嗬,可笑!”
“你究竟是誰?小魚呢?你是不是什麽冤鬼遊魂上了小魚的身?”
聽著這似是而非的話,納晟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故作鎮定地提高了聲音。
於小魚幽幽看了他一眼,目光卻猶如俯視螻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