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表麵上看著沒什麽神情波動,但她內心現在早已是萬水千山。

她完全不想再看見於安雁一行人。

拽著納晟源兩人悄悄出了營地,重新回到了王城裏。

王城之中發生的事所有貴胄就沒有不知道的,工部尚書雖然是出了名的狐女狂魔,但在麵對於小魚之時,他多少還是有幾分忌憚。

所以當於小魚問及紀錦凡究竟是去了紀家的那座莊子時,他便如實告知了。

見於小魚轉身就要走,他不由又連忙喊住了她。

“還請郡主留步!”

“大人還有什麽話要交代?”

於小魚頓住腳步,臉上滿是輕快笑意。

工部尚書吸了一口氣才沉聲說道。

“阿凡和靜王府糾纏已久,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重新開始,若郡主無甚大事,還請不要去打攪她!”

說到這裏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於小魚。

見於小魚臉上神情不變,他才繼續說了下去。

“阿凡隻是普通女子,沒有郡主此等本事,要不也不會多次在於陽秋手上吃癟。下官知曉郡主尋她所為何事,可這兒女間的情分講究的便是兩廂情願,若是強逼,便失了個中意義,強扭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大人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她,不是替於陽秋當說客的。我這個大哥哥究竟是個什麽德行,我心裏清楚得很,大人不必擔心我會推她入火坑。”

於小魚笑眯眯地應道。

這些個朝堂臣子,於小魚曆來都尊重得很,絕對不會幹出那種以勢壓人的事來。

聞言工部尚書臉上神色才算稍微放鬆了一點。

“郡主有心了!下官感激不盡。”

老尚書對著於小魚拱手相謝,見於小魚提步又要走,他又連忙出聲道。

“郡主稍等!”

“大人究竟是要和我說什麽?”

至此,於小魚也算是看出了工部尚書的欲言又止。

他分明就是有話對自己說,卻又顯得猶豫不決……

瞬息之間於小魚已是萬念閃過,當即就明白過來現在能讓他欲言又止的事究竟是什麽。

她笑問道。

“大人可是知曉安平王的下落?”

“這……也不算知曉,但下官知道他究竟出了何事。”

工部尚書搖頭又點頭。

見於小魚盯著自己,他緩緩籲出一口氣來才沉聲說道。

“當初安平王把持朝堂,明麵上從不結黨營私,可實際上咱們心裏都亮堂著,哪裏敢同他對著幹?還不是他說什麽便是什麽!故而下官日常也同他走的近了些。前些日子郡主去往詛咒之地的事我們都知曉,也就是郡主離開後沒幾日,安平王便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當時,下官便在他身邊。”

“大人放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會揪著你們之前的事不放。即便將來新帝登基,我也會勸他善待眾人,不會翻陳年舊賬。”

見他說的保守,於小魚再次做出了承諾。

工部尚書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當時安平王看完信件便臉色大變,將下官打發了出來,可下官走的慢,出門之後便隱約聽到他提及巫族什麽的……對了,下官若是沒聽錯的話還聽到了兒子這兩字,可安平王並無子嗣,又何來的兒子?所以下官隻當是自己聽錯了。”

“巫族?兒子?”

於小魚意味深長地重複出了這兩個詞。

答案呼之欲出!

若說巫倫和左丘額不是那種關係,於小魚自己都不信。

她瞥了納晟源一眼,隻見納晟源也是滿眼疑惑。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左丘額現在很可能去了巫族?”

“這誰知道呢?下官隻是把自己聽到的事告知郡主而已,至於他究竟去了哪裏,還得郡主自行判定。”

工部尚書再次拱手,神情卻顯得輕鬆了許多。

出了尚書府,納晟源這才對於小魚說道。

“就算他和巫倫有幹係,眼下也不可能是去了巫族。其一巫倫還在平夏,其二嘛,隻怕除了巫族之人誰也不知道巫族具體在什麽地方。”

“巫族人不難找,除了巫倫之外,之前在北魂之地我還遇上了兩個。對了,索丹便是巫族長老,如果問他想必他一定很願意帶我們去巫族。”

“啊?”

納晟源聽聞於小魚的話很是詫異。

於小魚卻眉眼彎彎地笑道。

“嗬,因為那兩人吃了我給的糖豆,可他們以為是吃了慢性毒藥。我曾經說過,如果一月之內不解毒他們兩人就會腸穿腹爛而死,你說他們怕不怕?以那兩人怕死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距離我們很遠,畢竟都想要我身上的解藥嘛。”

“糖豆?”

納晟源滿臉詫異。

於小魚卻一本正經的點頭。

“嗯,是小可兒之前給我的橘子糖。”

“小魚你真是……噗!”

聽到這裏納晟源當然明白於小魚做了什麽,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很好笑。

一個時辰後。

兩人相攜到了城郊的一座莊子外。

這莊子青瓦白牆看起來極為幽靜,四周景色也十分秀麗,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於小魚本來想直接敲門拜訪的。

可她還沒等她走到門前,就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於小魚當即拽著納晟源躲到了宅子轉角處。

納晟源不由滿腦袋問號。

他壓低聲音湊在於小魚耳畔問道。

“小魚,我倆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作甚要這般躲躲藏藏?”

於小魚聞言側頭,臉上飛起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呃,如果我說是習慣了你信不信?”

“……”

見納晟源滿臉無語,於小魚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毛病,除了愛跳牆之外,還喜歡蹲牆角……

這種習慣可真不好!

就在於小魚尷尬之際,從莊子大門內已經走出了兩個人來,竟是許久未見的紀錦凡和一個書生打扮的陌生男子。

於小魚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她壓低聲音說道。

“難怪尚書大人說紀錦凡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這該不是她的追求者吧?要不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會親自送一個男子出來,這種事她一般都隻會打發下人去做。”

“嗬,你還真是了解她。”

納晟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於小魚白了他一眼。

“那可是我嫂子!之前大家都相處了多久,我還能不了解她。噓!咱們先看看再說,要真是她的追求者,咱倆也就別露麵了,省得彼此尷尬。”

“就應該讓於陽秋親自過來一趟。”

納晟源撇嘴道。

雖然於小魚也很想這樣做,但以於陽秋的尿性……

隻怕他當場就能衝出去不問青紅皂白地和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