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滿臉擔憂的納晟源,於小魚又望了望不遠處的花枝幾人。

才緩緩走向了納晟源。

“我殺了張弛。”

“殺便殺了,無妨。”

納晟源張開雙臂,將於小魚緊緊攬到了懷裏。

他用下巴輕輕摩擦著於小魚的秀發,聲音不由放得更為柔軟一些。

“我隻擔心你若是一人進了詛咒之地,萬一遇上危險無人幫你該怎麽辦?張弛原就是個不老實的,之前答應保他也是因著他給了我一些信息,但那些東西並非無可替代!小魚,我隻要你好好的!”

“我已經從詛咒之地出來了。”

於小魚的語氣依舊很平淡,卻感覺到那雙擁著自己的手臂微微緊了緊。

納晟源連心都提了起來。

“裏麵如何?你沒受傷吧?”

“沒有,我拿到了鑰匙和古畫,還殺了那個叫做江桃的女子!嗬,納晟源你知道麽,在見到江桃以前,我一直都以為張弛對石蕊是認真的,也以為讓他活下去是石蕊最後的心願,可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嗎?江桃竟然和石蕊長得有七分相似。”

說到這裏於小魚話語微微一頓,然後退開了兩步,仰起頭對視上納晟源的目光。

“當時我以為隻是巧合,但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張弛和江桃認識在前,那張臉對張弛來說應該極為熟悉。再加上之前張弛自己的供言和汪萜珠她們說過的話,前後一聯係我就明白了,張弛從始至終喜歡的根本就是江桃而不是石蕊。”

“石蕊已經死了,你不必再介意這些事。”

納晟源輕輕摸了摸於小魚的秀發柔聲安慰道。

於小魚卻搖頭。

“剛才張弛已經承認了他在幫左丘額做事!按著時間推斷,他和江桃應該後來還見過,而詛咒之地裏麵的人又全中了蠱毒……這兩人倒是配合的很好,一個掌控了詛咒之地,另一個則生方設法的潛伏在我們身邊。”

“左丘額?”

納晟源的手微微一僵,聲音也不由提高了幾分。

“正是左丘額,當初我們都錯了,以為張弛所謂的貴人是於河,其實不是,一切都是左丘額在背後搞鬼!不管是平夏王朝、南越國還是青蓮國,那些林林總總都是左丘額布的局。”

“怎麽會是他?”

納晟源微微蹙眉。

完全沒料到左丘額竟然是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

兩人這番話也落在了不遠處的花枝幾人耳中。

小蘿莉輕啊了一聲,急忙往這裏走來。

“啊,小魚不對啊!左丘額曆來隻守護青蓮國,他連皇位都沒有半點貪念,又為何要搞出後麵的這些事來?這樣做對他究竟有什麽好處?”

“他是不要皇位,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於小魚對上衛可語氣很是肯定。

江小凝的那些話語中,有多少真多少假於小魚不能完全分辨,但她很肯定這件事就是真的。

在事情沒被點開之前左丘額做的一些不合理舉動,於小魚從未懷疑過。

可點開之後,卻是完全符合了江小凝說的話。

小蘿莉更為吃驚。

“你說他想要這個大陸?他憑什麽?”

“嗬,憑他耗了這幾十年的心血!憑他在大陸上布下的這一盤驚天大局!我要不是偶爾得知,隻怕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他頭上。小可兒,我們終究都小看了他,也錯看了他!”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衛可兩條眉毛皺的幾乎都快能夾死蚊子了。

花枝也湊了過來。

“姑娘,莫非我們現在要趕回青蓮國?左丘額可不會坐在安平王府裏等我們去殺。”

“這趟其實已經打草驚蛇了。”

於小魚淡淡說道。

如果沒有殺江桃,或許事情還能有回旋的餘地。

可於小魚沒忍住弄死了她!

左丘額會讓人在詛咒之地守株待兔,其一是因為他覺得此處已經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二嘛,便是他算準了一切!

可所有人都沒料到會有江小凝這個異類出現,還開啟了瘋狂劇透的模式。

所以這次除了於小魚帶著兩個巫族人溜達進去之外,便沒了再進去的外人。

加上江桃也沒了……

以左丘額的智商他又怎麽可能會反應不過來?

納晟源輕咳了兩聲再次開口道。

“既是如此,不如咱們先折返萬悅城?”

“不行,靜王府還在青蓮國,如果我一直沒有回去,左丘額必定會發難!之前雖然我們已經做了一些撤離的準備,但那邊現在沒完全撤離,一旦左丘額有了防範,接下來就會更難了。”

“可還是不對啊小魚,如果按著你推斷的這樣,按理說張弛應該快馬加鞭的帶我們進去才對。可他一直都在故意阻擾我們,帶著我們在這裏都繞了好幾天了,要不花枝也不會發飆。”

依舊糾結在剛才話題裏的小蘿莉再次插話道。

於小魚眸光微閃。

她忽然也想起了這個怪異之處,張弛如果一直都是知情人,按著左丘額的吩咐在做事……

那麽他此次的任務應該是把眾人引進詛咒之地才對!

可他卻做出了相反的舉動。

於小魚定定看著地上那具早已斷了氣的屍體,心裏也滿是疑惑。

汪萜珠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湊。

“主子,你說會不會是他心有悔意,所以不想一錯再錯?”

“你當誰都是你?沒事就消停點,一邊蹲著去。”

花枝沒好氣地推了汪萜珠一把,心裏也縈繞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小魚的目光依舊盯著張弛,她想要上前仔細察看張弛臉上最後定格的表情是什麽,卻又有些遲疑。

就在於小魚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之時,一雙大手卻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魚,沒必要去看了!此事不管真相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對石蕊有愧,這也算是他對她的一種補償。”

“補償麽?”

於小魚輕輕將臉上的手拉了下來,腳卻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張弛……

有些事可以假裝不知。

但有些事卻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於小魚看見張弛臉上最後的微表情後,她忽然也釋懷了。

那是一種解脫!

“看來在石蕊死後的這些日子裏,他活的遠比想象中要痛苦。可他應該沒想到,最後會是死在我手上……或許這樣最好,他和我都解脫了。”

於小魚輕聲呢喃道。

小蘿莉走到於小魚的身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直以來,你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替石蕊報仇!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我們這些繡衣又豈是普通人能暗算得了的?我和石蕊一直不對眼,但小魚你該知道,過去的就是過去了!”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