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微微眯起了雙眼,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就像方才她和納晟源說的那般,如果納晟源是個沒腦子的,她當然相信他的解釋。
可納晟源不但有腦子!
腦子還比尋常人聰明了許多。
小蘿莉更懵。
“可若是這樣,你為何還要同五王爺置氣?你剛不是說你罵了他一頓就走了麽,這沒必要啊!”
“嗬嗬,他能演,我為什麽就不能?小可兒,你就拭目以待吧!以宋小果的腦袋,肯定不會想一些無用之局,這事必定還有後續。”
“啊,你也是在順水推舟?我可真服了你們倆。”
衛可連連搖頭,她完全沒想到於小魚就連和納晟源翻臉都是假的。
隻是這假裝翻臉的意義……
思及此,小蘿莉那好不容易按下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
“小魚,難道你是要讓你和五王爺不和的消息傳出去?剛才我在陳家已經聽陳老將軍說了,眼下宮中有變,新皇即將繼位,我們這幫子繡衣使隻怕……”
“不管這青蓮國的皇帝是誰,咱們都隻能是左丘額手裏的人!”
於小魚打斷了衛可的話,重重歎了口氣。
“你見過有人把吃下去的東西再主動吐出來的道理麽?咱們這些人之前為啥分崩離析,不就是因為左丘額在其中動了手腳嗎?他想要全權掌控住咱們,偏偏我們幾個都不願任人拿捏,一股腦全跑了。這次要不是顧忌平夏和白玄門的勢力,他絕對不會這麽快就要了於連的命。”
“可於子白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人啊!”
小蘿莉輕聲嘀咕了一句。
於小魚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就連望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你同這三皇子很熟?要不你怎麽會知道他不簡單?”
“也算不上熟,隻是之前查案時曾打過幾次交道而已。於子白表麵上是個紈絝,可實則不然,你別看著他天天在風月樓裏轉悠,可實際上他並不是貪圖女色去的!我曾經查過他,他去的那幾家風月樓可都是他的產業,你說他一個皇子又不缺銀兩,弄這個營生為了什麽?”
衛可故意賣了個關子。
於小魚卻是想都沒想就答道。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將這王城裏的所有消息都掌握在手裏!沒有什麽地方會比風月樓更容易收集消息了,不管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還是市井裏的小民,誰會不喜歡那種地方?到了溫柔鄉,再被那些個嬌滴滴的姑娘們一纏,隻怕連祖宗八代都會說出來。”
“哈,小魚,你這論調……哈哈,不過還真就是這樣!說句實在話,你說誰都喜歡那種地方,那你家五王爺呢?他不會也有那個愛好吧?”
“嗬嗬,你以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常在什麽地方?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
於小魚聲音忽然大了許多,話語裏還滿是對納晟源的不屑。
衛可愕然,忽然發現於小魚眼角餘光掃向了別處。
她剛想扭頭卻聽於小魚壓低了聲音說道。
“別看!省得打草驚蛇。”
“哦,好。”
小蘿莉連忙應了一句,隨即故意大聲取笑道。
“難怪你會如此同他生氣?唉,男子嘛,都這樣!你別同他計較才好,等過些日子你倆氣都消了,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吧,畢竟平夏王朝的五王妃可比你雲安郡主的地位高多了。”
衛可話音剛落,於小魚就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去……
但腳步卻比一開始時快了許多。
沒多久,墜在兩人身後的那人便追丟了人。
隻能一臉懵地站在街口。
不遠處衛可指了指街道中的人,壓低聲音問於小魚道。
“你覺得這是誰派來的?”
“嗬,無所謂。就眼下這人的表現實在太過一般,多半是於河或者其他府裏派出來的,左丘額手裏沒那麽弱雞的人。”
“萬一有一天咱們繡衣使要自相殘殺你會怎麽辦?”
再次瞥了一眼那人,衛可忽然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
於小魚搖頭。
“不會有那一天!要不,咱們離開的意義就沒有了。其實紅灩、葉十三和燕塔心裏都明白,要不也不會選擇和我一起走,就是為了避免咱們繡衣走到那一步!而且,左丘額想要的隻是掌控咱們,並不是對立,隻要他能保持現狀我就不會有和他兵戎相見的那天。”
“唉,希望如此吧。”
衛可長歎一聲,雙手一攤滿臉無奈。
按說於小魚是應該回郡主府才對,可眼下那邊隻有落楓、萬雪、孫涇幾個女流在,於小魚倒也不大擔心她們的安危。
所以她帶著衛可徑直回了靜王府。
剛進門,就見於傲雲和張弛正一臉愁容的站在院子裏。
於小魚神色一愣。
“府裏又出事了?”
“郡主姐姐,咱們府裏倒是沒出事,是大哥哥那邊……你走之後婩妃拿了父王給的休書,轉頭就去找了大哥哥,一個時辰前大哥哥便已經來鬧過了一場,他指責父王薄情寡義,半點不念他母妃的情分。”
“於陽秋還敢來這裏鬧?”
於小魚滿臉詫異。
於陽秋曆來都是於明旭的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於明旭嘎了,就等同於樹倒猢猻散。
風口浪尖上他不縮在自個兒家裏避風頭,還有膽子跑來這裏……
於小魚牆都不扶就服他!
可讓於小魚更為詫異的是於傲雲接下來的話。
“大哥哥來這裏鬧且就罷了,可郡主姐姐你知道嘛,現在大姐姐正帶著她的一雙女兒在你郡主府門前長跪不起。趙管家已經遣人來報了幾次,說是不管誰勸大姐姐都不聽,他那邊也辦法,就等咱們府裏派人過去呢。”
“什麽,大姐姐在我那邊跪著?”
於小魚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安雁是什麽性子?
曆來不爭不搶的,要不也不會在馮家吃足了虧。
她曾經幹淨如水,可到了後來那雙澄明的眼底也暈染上了世俗的汙濁。
於小魚一直都以為她外出立府,是好好帶著那對小丫頭過日子去了,所以之前靜王府出事後於小魚隻是責怪於陽秋並沒怪她。
畢竟她一個女子單獨在外麵過活不容易。
可現在聽起來卻好像不是這樣啊!
於安雁明明知道所有事,要不也不會弄那麽一出。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後,於小魚差點氣笑。
“既然大姐姐喜歡跪,那讓她安心跪著吧,老六你慌什麽?我們府裏的事都還沒處理完呢,顧不上她那頭。”
“可是父王說她那樣隻會弄得大家彼此都沒臉麵,會招人笑話。”
“誰愛笑就笑唄!我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