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於小魚聞言眼皮子不由驚跳了一下。

她揚起臉定定看著小蘿莉,卻見對方正一臉的啼笑皆非。

眨巴眨巴眼睛,衛可話語裏也滿是無奈。

“唉,你雖不懂毒,但你總記得殷瑤的事吧?她能順利離開平夏皇宮,不就是因為我用了毒麽?浮心花和醉朦朧其實也是類似的毒物,原本這兩味毒藥都是令人昏睡假死之物,就算加了其它幾味毒勉強混個七日殺的名頭,卻也失了毒性的霸道,雖然還會有七日殺的症狀呈現,但根本就沒有七日殺的效用。”

“所以他中的毒就不會傷及性命?最多隻會令他昏睡幾日?”

於小魚神色一冷,像是想到了什麽。

衛可攤了攤雙手。

“按理說是這樣沒錯,可後來也不知道你們又給他吃了什麽,打破了他體內七日殺的平衡。所以啊,現在真不好說他到底有沒有事?總而言之一句話,五王爺不會有性命之憂,至於其他方麵嘛……暫時還不能確定。”

“花枝她們都說千年老參和煉心丹是好東西,就算吃不好也不能把人給吃壞。”

於小魚神色更為冷凝了幾分。

小蘿莉點頭。

“話是這樣,可我說打破了平衡的並非這兩樣藥物。再說是藥三分毒!哪怕是能醫死人肉白骨的好東西也不能當頓吃啊,你們就不怕把他給補死?回頭你還是問問花枝,是不是她把整支參都喂給了五王爺?簡直暴殄天物!”

說到這裏,衛可瞥見於小魚越來越黑的臉色,不由又替納晟源辯解了一句。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他原本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嗬,什麽樣的玩笑需要用人命來填?”

於小魚輕嗤出聲,連聲音裏都夾帶了幾絲冷意。

是啊!

什麽樣的玩笑需要用人命來填?

如果不是納晟源中了毒,於小魚就不會請陳子瑜跑一趟萬悅城去搬救兵。

陳子瑜也不會半路遇襲!

更不會有於妙涵擋劍的事發生,那於妙涵就不會死!

有了這樣一個因果聯係做前提,於小魚又怎麽可能接受得了玩笑這個詞?

她站起身就想往納晟源屋裏衝……

卻被衛可一把給拽住了。

“小魚,你要作甚?”

雖然並不知道其中的前因後果,但衛可也從於小魚的臉上瞧出了幾分不對勁。

哪裏敢真的讓她這樣去?

而且以前隻要是和納晟源沾邊的事,就算衛可說破了嘴皮,於小魚從來都是淡然一笑。

說什麽隻要他高興就好!

可這次怎麽會這樣?

被衛可緊緊拽著,於小魚猛然回頭,眼眶卻是發紅。

“小可兒,這趟陳子瑜為了去萬悅城請你,路上被那幫人給伏擊了。而我為了前去替他解圍,帶著我四妹也一起去了,可我四妹卻沒能回來!我這話你能聽懂對吧?如果你剛才的話都是真的,那麽我和他之間恐怕已經隔了一條人命!這是一句輕飄飄的玩笑就能帶過的麽?”

“難怪!”

小蘿莉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

她剛才查探納晟源脈象時就覺得對方中毒不算深,加之又服了兩樣天材地寶,按理說早就該醒來了。

可於小魚卻說納晟源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約莫這貨是根本不敢醒吧?

衛可就算想要替納晟源美言幾句,現在都有點說不下去,最終隻是低低勸了一句。

“我記得你剛認識他之時,口口聲聲說的都是要彼此信任。可你現在這樣衝進去,你覺得你對他有信任嗎?小魚,任何事都不會是無中生有、毫無緣由的,就算他這次有假裝的嫌疑在其中,你也得問明白了再說。”

“所以他真的在裝?”

於小魚再次一字一句的確認道。

這次衛可卻不說話了。

若她提前知曉是這麽回事,肯定會等私底下問過了納晟源再告訴於小魚。

偏偏陳子瑜去了什麽都沒說清,隻是著急忙慌的催著她來救人……

這就間接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小蘿莉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根本就不敢撒手。

於小魚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可兒,放手吧!我不會冒冒失失就對他怎麽樣。再不濟他也是平夏王朝的五王爺,我再是對青蓮國不滿,也不會輕易為青蓮百姓招來禍端。更何況……”

何況什麽於小魚沒有說完。

現在她隻感覺心底裏如同剛下了一場暴風雪,凍得她整顆心都刺痛無比。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納晟源瞞了她許多事。

也知道他是個心懷抱負的人。

可這不代表她對他就毫無底限,會因著愛任由他胡作非為。

閉眼再睜眼,於小魚的眼底已經多了幾抹澄明。

“放心,我真不會拿他怎樣,畢竟我喜歡他!隻要他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於妙涵的事我自會替他向父王和三王妃賠罪,但是我一定要問清楚他為什麽這樣做?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問吧?”

最後這句話,於小魚說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衛可終於鬆了手。

見於小魚轉身就走,她想追上去……

可往前幾步後卻又駐足在了原地。

這件事終究還得納晟源去和於小魚說才行,自己去了恐怕隻會適得其反。

屋內。

納晟源咬了幾口雞腿後,也沒了心情。

他將烤雞腿往門邊狠狠地一扔,臉上愁苦之色更重。

“奚祥!”

“五王爺有何吩咐?”

房梁上忽然傳來了七王爺暗衛奚祥的聲音。

納晟源連頭都懶得抬一下,目光隻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有些油膩的手指,聲音低沉無比。

“你追來之時便說小七讓你轉告本王這樣做,就能引出那些幕後之人,可現在本王已經做了,不僅沒有引出人來,還引來了天大的誤會……奚祥,你莫不是已經叛了小七,特意追來給本王下絆子的吧?”

“五王爺言重了!屬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陷害王爺。我家主子說了,他確實已經尋到了端倪,說隻要選個合適的時機布下此局,定能事半功倍。”

“呸!還事半功倍?現在我都快被你們害死了!”

說到這裏納晟源不由啐了奚祥一口。

“這幾日,隻要看著小魚衣不解帶的守在我床畔,我就想告訴她我沒事。可你硬是死活不讓我說!現在好了,陳子瑜遇襲,於妙涵替他擋劍而死,小魚會原諒我才怪!而且本王受了這麽多罪,你說的幕後之人呢?告訴本王,那些人在哪裏?”

“五王爺稍安勿躁。”

奚祥聲音裏也滿是無奈。

納晟源又啐了一口。

“呸!本王可不管,若小魚來問,本王必定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