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於妙涵神情微愣地看著自己。

於小魚冷冷又說了一句。

“要去就趕緊上來!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以前。”

“謝謝姐姐。”

於妙涵笑了,她將手伸給了於小魚。

在後者拉拽的力度下她一個翻身上馬,動作極為漂亮利落。

“姐姐盡管放心,我便是跟著你去了也絕不對拖你們的後腿,要真遇上什麽事,我會管好我自己的。”

“你話真多!趕緊閉嘴!”

於小魚不耐煩地嗬斥了她一句。

隨即長鞭一揮,馬匹便快速衝出了郡主府……

不是於小魚拎不清楚輕重,也不是她非得要在做事之前給自己配上一個拖油瓶,而是於妙涵最後的那幾句話觸動了她。

於家的女兒不是輕賤而是重情!

於妙涵害怕再也見不到陳子瑜,所以拚死也想再去見他一麵,自己何嚐又不是這樣?

不也害怕再也見不到納晟源了麽?

每每想到此際命懸一線的納晟源,於小魚就揪心的厲害。

隻是她一直強忍著,除了一開始的失態之外,她都把情緒掩飾的很好。

而且陳邦將紫金八卦刀托付給自己時說的那番話猶在耳畔。

雖然從頭到尾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要讓自己把陳子瑜帶回來,可他的那份決然和傲氣令於小魚不能不動容。

於妙涵也正是如此!

這一去會遇上什麽誰都不知道,既然隻是想再見一麵,那就去見吧!

於小魚打馬狂奔,心裏已然有了方向。

一路狂奔,風聲在耳畔呼呼響著,於妙涵一張小臉慘白無比。

她雙手緊緊拽著於小魚的衣裙,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可即便這樣她也沒有開口央求過於小魚把速度放慢。

她心裏也清楚,於小魚這趟根本就是去救人的。

要不她也不會說出再見一麵的話來。

從青蓮國王城出發去萬悅城,邊城是必經之路,而邊城靠青蓮國的這邊並沒有多餘的路徑可以走。

所以於小魚的目標很明確。

按她推斷,那些人目前也隻有在青蓮國的範圍內有能力做出快速反應,所以陳子瑜要出事也隻會在青蓮國境內出事。

可於小魚還沒追上陳子瑜就遇見了回王城的汪萜珠。

汪萜珠之前送宦秋屍體去往王城郊外,又在那邊耽擱了一日,現在回城正正撞上了縱馬狂奔的於小魚。

她一臉詫異地看著和自己擦肩而過的快馬……

想都沒想調轉馬頭就追著於小魚而去。

經過這麽久,汪萜珠其實從內心裏並不像一開始那樣抵觸排斥於小魚,甚至還隱隱有了種奉她為主的潛意識。

陳子瑜比於小魚提前一個時辰出王城。

他選的馬腳程可不比於小魚選的這匹慢,所以於小魚武功再高也架不住馬的速度不夠快,她追了足足兩個時辰也沒見到陳子瑜的影子。

經過路邊一個茶鋪子時不得不停下來歇息一下。

沒辦法,再跑下去別說馬堅持不住,就是後麵的於妙涵也得暈過去。

剛把馬交給了茶鋪子裏的小二,於小魚就聽到身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回眸一看竟是緊追而來的汪萜珠。

“把馬照看好!”

汪萜珠飛身下馬,直接扔了兩粒碎銀子給茶鋪的小二。

人卻衝著於小魚快步走了過來。

“主子,你這慌慌忙忙的要去哪裏?我馬都跑的快吐白沫子了。”

汪萜珠剛說完話,目光就落在了臉色煞白的於妙涵身上,不由輕咦了一聲。

“咦,四姑娘怎麽也跟過來了?你看看你這臉色,白的啊!既然沒這個體力,就別跟著主子出來瞎溜達啊,這也太為難你了。”

“嘔……”

於妙涵剛一張嘴,就跑到了旁邊嘔吐了起來。

於小魚沒好氣地白了汪萜珠一眼。

“不會說話就少說。”

“我就是好奇主子要去哪兒嘛!你都不知道,我把人送回去時他們那臉色,嘖嘖嘖……我都以為我回不來了,沒想到他們根本就沒防備我,一個個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麽?我見沒人搭理我,便自個兒牽了匹馬回來了。”

“他們忙著搞事。”

於小魚眼神悠地一冷,低聲說道。

汪萜珠瞬時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完全不明白於小魚說的搞事是什麽。

於小魚也懶得和她繞彎子,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給說了一遍,最後交代道。

“你別跟著我了,現在王城那邊人手不夠,就連張弛也去了靜王府駐守,你趕緊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上花枝的忙。”

“我不去。”

汪萜珠果然是個鐵憨憨,當即就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她壓根就不在乎王城那邊發生了什麽,更不在意納晟源是死是活。

見於小魚瞪向自己,她又急忙解釋道。

“我得跟在你身邊!那些人主子不了解,我可是極為了解他們的,他們做事絕對比我狠辣多了。主子要去救陳子瑜我不攔著,也攔不住,可我得跟著你!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人多勢眾,我可不能讓你白白耗死在他們手裏。”

“雙拳難敵四手?”

於小魚忽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來你並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還知道他們出去了多少人?”

“哎呀,我也不是知道出去了多少人,是我今天走時那邊基本就沒了人。那地方我去之時可是有數十人之多,按著主子的說法,他們如果是出去伏擊陳子瑜了……肯定會傾巢而出,這是他們一貫的做事風格。”

汪萜珠連忙解釋。

於小魚卻沒把她的話聽在耳裏,反而是問了其他的問題。

“從那邊出去攔截陳子瑜……你覺得他們會在什麽地方下手?”

“這還用猜嗎?肯定選栗粟穀啊!那地方險峻無比、道路狹隘,如果埋伏在那裏下手,十拿九準。”

於小魚深深瞥了一眼汪萜珠。

“嗬,沒想到你回去一趟以後連成語都會說了。汪萜珠,栗粟穀是你替他們選的吧?你連自己住過的宅子都沒什麽把握確定,卻把一個深山之中的峽穀記得那麽清楚……”

“主子我冤枉啊!”

汪萜珠瞬時大驚失色,連聲喊冤。

她委屈巴巴地解釋道。

“我和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兩日了,以前沒少做過這樣的事,可他們每次都選栗粟穀我能有什麽辦法?我敢對天發誓,這趟回去我絕對沒有和他們多說過半句話,就連宦秋的身份我都沒能問出個頭緒來,你可不能冤了我!”

汪萜珠說的那叫一個憋屈。

倒也不是她不想問,而是這次過去根本就沒人搭理她。

洛璃不在,汪萜珠壓根就沒半點話語權,何況她送回去的還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