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於小魚還有許多事情想不通,但因為剛才納晟源的這一句話,她瞬時想明白了。
見納晟源還是滿臉疑惑,於小魚往他麵前湊了湊神情莫名的問道。
“我問你,你還記得樂安然嗎?”
“你提她作甚?”
納晟源微微蹙眉。
這是一個他此生都不願再提及的名字。
樂安然不止在他心裏留了疤,還是一道納晟愷永遠都越不過去的心傷。
更是納晟家幾兄弟都不願去碰觸的禁忌!
哪怕她死了,可她留下的醜陋疤痕卻深深刻印在了平夏皇族的臉麵上,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到頭來竟成了一場鏡花水月。
這事擱誰身上隻怕誰都不願意再提及。
於小魚眨巴眨巴眼睛。
她當然知道納晟源為什麽不願提樂安然,可她卻不能不提。
“和你提她,是因為她的媚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宋明虹能這麽多年牢牢抓住陳老頭的心,其實就是因為她會媚術,而旁人都沒察覺而已?”
“靠媚術被獨寵多年?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納晟源垂下眼眸仔細想了想,覺得於小魚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可他隨即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萬一她和陳老頭是真情實意的呢?並不能因為陳老頭對她太好,咱們就猜她是通過別的手段得了陳老頭的心,這事不能憑空想象。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咱們就得去查他們當年的事,但這樣一來你在邊城耽擱的便不是一兩日了,別忘了青蓮國還有人在等著你!”
“我知道青蓮國還有一大堆事在等著我,可眼下這事解釋不清我沒法心安。還有如果不查清楚宋明虹身份,恐怕這事還真會不了了之。”
見於小魚臉上露出些許不甘,納晟源不由有些奇怪。
他沉聲問道。
“小魚,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為何一定要揪著此事不放?便是查清了宋明虹當年的身份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和現在發生的事扯上關係?”
“我覺得這兩件事應該有所牽扯,如果宋明虹跟著陳老頭的目的不純,那麽她這些年不會什麽事都沒做。當時她擋住我,我能看得清楚她眼底的不甘和憤恨,明明是不甘心為什麽還會咬牙將此事壓下去,這不就顯得很奇怪了麽?還有沙家也是!沙永元嘴上說著不想我查,可他話裏話外都極力把矛頭引向了宋明虹,你說他會不會是受到了某種脅迫才有口難言,阻止我往下查的?”
“你意思是陳老頭假公濟私?”
納晟源當即聽懂了於小魚的話外之音。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想了想,才輕聲說道。
“也不一定就是陳老頭,你皇兄能選他做心腹就說明從某種程度上他值得絕對信任,我擔心的是宋明虹有問題。如果她真是那些人預先就布置在陳老頭身邊的一顆棋子,那麽很大程度上來說,你皇兄在這裏的安排多半都是廢的,因為他的心思和舉動十來年沒有一刻能脫離旁人的監視。”
於小魚說的凝重,納晟源也臉色微變。
他又仔細斟酌了一番於小魚的話後才沉聲說道。
“若在這裏耽擱久了,你就不怕青蓮國那邊有變?還有汪萜珠和洛璃成長的故地,萬一有人提前在那邊布了局等你呢?一旦拉開時間差,很多東西就不會再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但我覺得可以一試!不管我做什麽,青蓮國都不可能再從本質上有改變,土崩瓦解隻是早晚的事。”
說到這裏於小魚微微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這些年要不是左丘額力挽狂瀾青蓮國早沒了,上次大劫本來就是一場滅頂之災,現在就算他依舊還在強撐著,也不過是讓這個國家多苟延殘喘幾年罷了。”
“你有沒有想過左丘額到底為什麽這麽做?他是異姓王,蠱術又高,這皇族更迭的事其實對他沒什麽影響,他到底在圖什麽?”
“誰知道呢?”
其實納晟源的疑問也是於小魚一直以來都想不通的地方。
上次青蓮國大劫,左丘額為了國土安危不遠千裏獨自一人前來平夏求助,還因此受了不少屈辱。
可也正因他這個舉動,青蓮國才算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那一劫。
至今為止於小魚都想不出是什麽讓他能這樣拚命賣力。
更不知他的目的和本心又是什麽?
她之前也和左丘額談過一次,話裏話外左丘額都表達了他對青蓮國的王位半點興趣都沒有,他想守護的就是那片土地和土地上的百姓們。
當然那些話於小魚也不會盡信。
她想了想後仰臉輕笑道。
“隻要他對咱們沒危害,咱們也不用去糾結他的目的和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左丘額也不例外。至於我回青蓮國的時間……嗬,其實現在我的舉動也應該在那些人的眼裏吧?他們算準了我會盡快趕過去,我就偏不!”
“既是如此,你想查那咱們就查個徹底。”
納晟源勾起唇角,揉了揉於小魚的秀發,眼底盛滿了寵溺之意。
沒多久,花枝回來了。
猛然看到納晟源坐在這裏,她不由神色一愣急忙向納晟源行禮,眸中卻滿是促狹笑意。
“之前姑娘帶我出門時還說五王爺不會跟來,這才幾日啊,五王爺就巴巴的追了過來,莫非是怕我把姑娘拐走了不成?”
“不怕!便是你將她帶去了天涯海角,本王都能找到她。”
納晟源勾唇一笑,說的那叫一個自信。
於小魚白了納晟源一眼,才望向了花枝。
“你倆說話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被拐走了!花枝,那幫公子哥們是怎麽說的,沙永雲和董豔玲真是包子鋪老板說的那樣麽?”
“萬口一詞,和他們所說基本無異。”
花枝在石桌旁也坐了下來,瞅了眼桌上的菜色,她伸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沙永雲是沙定長子,從小飽讀詩書,及冠後便同沙定一起出入生意場,眾人都認為他是個儒雅君子。他喜歡董豔玲多年,也是眾所皆知的事,倒是董豔玲被宋明虹給徹底養歪了,不僅性情跋扈,作風上也有些孟浪,那些公子哥裏和她有所牽扯的就有數人。”
“她和那些人談情了?”
於小魚眼皮一跳,輕聲問道。
花枝連忙搖頭。
“沒,隻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其實有點仰慕之情也算正常,不過我聽那幾個公子哥的意思,好像都沒有過娶她進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