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想都沒想就反問了一句。

怕麽?

當然怕!

麵對未知的危險和無法看見的敵人,於小魚向來都怕,但怕有用嗎?

沒用!

事情到了現在早就沒了回頭路。

如果在剛察覺事情有異之時便抽身而出興許還有退路,但撐到了現在……

就算停手不查,也隻會被事情推著往前走!

於小魚把事情看的很通透也很明白。

見於小魚說的堅決,汪萜珠微微思考了一下後才伏地說道。

“七曜能將先天圖交給少主,想必也對少主說過詛咒之地的難處,既是如此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七曜離開詛咒之地後,家鄉族人無人看顧卻也活的逍遙自在,日子一久七曜自然也不再多顧看我們。約莫是十幾年前,一個蒙麵人到了祖地用不少奇珍異寶換了七個人出來,而我隻是其中之一。”

“奇珍異寶?你們連那地方都不出,要奇珍異寶幹什麽?”

於小魚微微挑眉。

“我們是不需要太多黃白之物,但那人給的可都是天材地寶,族長本也不想要但架不住那人給的東西實在太……主子若有疑惑,等回了祖地之後可以親自問問族長,但我相信族長絕不會是為了一己之私才同意我們七人出來的。”

“行,這事先放放,你接著說剛才的事。

於小魚倒也不在這種小細節上糾結。

詛咒之地再是封閉,也總有人會走出來,七曜不就是個例子麽?

汪萜珠繼續說了下去。

“那人將我們帶出來之後就去了青蓮國,我們住在一個極大的宅子裏,那裏地處深山、常年幽閉,和外界毫無往來,我能知曉那裏是青蓮國也是洛璃告知的。”

“大宅子,還地處深山?”

於小魚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卻快的她什麽都抓不住。

隻能順著自己所想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見到洛璃跟在他身邊的?他之前的身份你清不清楚?還有你們身後的人又是誰?”

於小魚一連拋出了三個問題。

汪萜珠這次想的稍微久了點,斟酌了一番後才回道。

“屬下同洛璃認識已久,就是到了那座宅院後幾個月的事吧?具體時間我也實在記不大清楚了。不過那宅子裏和我們一樣的人不少,蒙麵人將洛璃領到我們麵前時就交代過,他是我們的少主!我也是從眾人之中脫穎而出才被洛璃選中跟在身邊的,和我一樣跟隨於他的還有好幾人。”

說到這裏汪萜珠忽然抬起了頭,臉上有著一抹了然神色。

“主子是想問阮家的事吧?其實這事洛璃並不清楚,他隻是接到了指令而已。當時在白玄山上的人不止我和洛璃,還有一個名為貢鬆的男子,他和我一樣是從祖地出來的,我倆負責對阮家下手,洛璃則帶走了阮元,如果主子是想知道阮元的下落……隻怕屬下也無能為力。”

“你不知道阮元的下落?”

於小魚的語氣裏滿是不信。

就算汪萜珠說的都是真的,當時在白玄山上的有三個人,但洛璃將一個大活人帶走並藏了起來,還又折回了半山腰……

這中間需要多長時間?

於小魚在心裏暗自計算著時間。

一旁,沉默許久的酆滄忽然沉聲開了口。

“小魚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沒答,你們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汪萜珠雙肩微微一顫。

“我實在不知道,當初去往祖地之人和帶我們到那座大宅子的人都是蒙著麵的,我根本沒見過他們的真容。在和洛璃離開宅子前,我也發現那宅子裏負責灑掃和我們起居的人竟都是啞巴,他們是被人割了舌以後才弄到那裏去的。”

“可你也說過了洛璃是你們的少主,難不成你和他走那麽近,他就什麽都沒對你說過?”

酆滄那雙飽經滄桑的眼底也浮起了幾分質疑。

沒等汪萜珠回答,於小魚已經從鼻子裏冷哼出聲。

“哼,汪萜珠,你嘴上喊著我主子,但你心裏並沒把我當成主子!要不你也不會說的這樣遮遮掩掩。別的東西我不行,但看人臉色嘛……我還算有點道道,你以為你這真假參半的話就真能糊弄過我?想多了!”

於小魚滿臉冷意,目光死死盯著汪萜珠的麵部表情。

汪萜珠微表情裏分明就有撒謊的痕跡!

聞言,汪萜珠雙肩再次顫抖了一下,她急忙垂下了頭。

她當然不會服於小魚!

雖然她們早有祖訓每一代的主人由上一代指認,可於小魚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

其一,她並非詛咒之地的原住民。

其二嘛,便是她和沈謹言的那層關係了。

每次隻要一想到是於小魚是為了沈謹言才抓了自己,還踩碎了自己的追魂傘……

汪萜珠就恨得牙癢癢。

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她?

當然,汪萜珠這自認為掩飾極好的心思落在於小魚眼裏,那簡直就是破綻百出,半點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於小魚再次輕哼出聲。

“哼,你明明怨恨我卻還在我麵前做小伏低的有意思麽?汪萜珠,其實不管你服不服,你都得服!畢竟你打不過我不是麽?”

說著於小魚彎腰湊到了汪萜珠的麵前,嘴角掛著一抹不屑。

“按著你說的時間線,洛璃應該是在加入繡衣使之時就已經是你們的少主了,這倒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不過嘛,你對他的感情別說和沈謹言相比了,恐怕連我們這些同伴都比不過吧?現在洛璃隻有一口氣吊著命,但你想的卻是你個人的怨恨……”

於小魚伸手將汪萜珠的下顎抬了起來,嘴角不屑更濃。

“沈謹言為了洛璃寧願用一生去守著他、等著他,你呢?你能為洛璃做什麽?”

“我……”

汪萜珠唇角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不知為什麽,被於小魚這樣近距離的問話,總讓她有一種泰山壓頂的巨大壓迫感。

就好像是被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質問一般。

於小魚冷笑連連。

“嗬嗬!我相信你說的那些蒙麵人存在,也相信那個大宅院的存在,但十幾年啊……你可別告訴我你在那裏待了十幾年,就待了個眼瞎耳聾,一句不知道就想將我給打發了,也太小瞧我了吧!”

“主,主子!”

麵對壓迫感巨大的於小魚,汪萜珠好不容易才開了口,整個人卻不受自控地抖了起來。

“主子,我,我錯了!我不該欺瞞你的……”

汪萜珠就連聲音都在發抖。

她的異樣終於引起了酆滄的注意,酆滄一扭頭卻不由神色也是一滯。

隻見眼前的於小魚哪裏還是他認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