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沈謹言也沒明白於小魚的意思。
直到她跟著殷峴去了殷峴所在的地方,才恍如大悟原來那些茅屋不過是個障眼法。
進入茅屋後其實都隻是一些極為簡陋的家具,但通過茅屋暗道再往裏走,那可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見阮元也跟了進來,殷峴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
“回都回來了,你怎麽不回去?我這裏可沒你家舒服,你窩在這裏也藏不了幾個時辰,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回去。”
“我怕死!”
阮元揚了揚眉毛,說的很是坦然。
於小魚聞言心裏忽然一動。
這已經是她第幾次聽到阮元說這種話了?
上一次他好像也說過。
難不成阮陽帛還真會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下死手?
殷峴聞言一笑,並不多言。
沒多久。
幾人回來的消息就被眼尖的弟子給傳了出去,雖然殷峴和阮元已經很注意隱藏身形了,但這也僅僅隻替他們多拖延了半個時辰。
很快,茅屋外就站了好幾個弟子。
有阮家派來的,也有其他長老派來的,關鍵其中還有個是酆滄的專屬小跑腿。
於小魚看著這個名為金涼的小師弟,笑得見眉不見眼。
“師尊是何時回來的?”
“回師姐話,師尊已經回來月餘了!一並回來的還有平夏三王爺、大師兄和一個女子。”
“艾長也來了?”
於小魚眼中喜意更濃,可幾秒後她就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他不是答應了要替我好好守在郡主府麽?怎麽和老東西一塊回來了,還把落楓也帶了過來?這貨到底在搞什麽?”
於小魚的嘀咕聲被殷峴聽到。
他急忙湊到她跟前問道。
“小師妹你最近見過大師兄?”
於小魚沒好氣地瞥了殷峴一眼。
“別沒話找話,大師兄又沒失蹤,什麽叫做我最近見過他?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回來之後就一直留在青蓮國,怎麽會見不到我。”
“嘿,我就是怕你和他胡言亂語嘛……你沒對他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殷峴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問道。
於小魚更沒好氣了。
“你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全部都已經和他說了,他也答應了我,等見到你的時候一並幫我討回來。你還是想想怎麽和他解釋吧!他前腳下山,你後腳就欺負我,真當我是沒靠山的人啊?”
“那時不是不懂事麽?你看我現在可什麽都讓著你。”
殷峴尷尬的笑道。
於小魚對他翻了個白眼。
“嗬,是得讓著,畢竟你也打不過我。”
“……”
一句話於小魚就把天給聊死了。
不過比起其他長老的傳話,當然還是酆滄的最為重要,於小魚當即就跟著金涼走了。
當然殷峴、阮元和沈謹言也一並跟了過去。
畢竟阮元現在可不想去麵對阮陽帛的怒火,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畢竟是掌門之尊,別人隻有一兩間茅屋,酆滄卻有一排。
而且他還有一座極大的院落。
當然院子裏養的都是一些貓貓狗狗、雞鴨鵝之類的家禽,於小魚一行人到時,麵目清冷的酆滄正在院子裏喂雞。
那悠閑模樣哪裏會有一派掌門的風範?
他身邊不遠處,三王爺納晟愷正在一臉淡然的喝茶,猛然看到於小魚等人的身影,他嘴角不由勾出了一抹笑意。
“許久未見,於姑娘還是風采照人啊。”
“三王爺這話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本來我還想著回頭再去單獨找你一趟,沒想到竟在這裏撞見了,這下省事了。”
“哦,找我何事?”
納晟愷眼中無波無瀾、平靜如水。
自打知道樂安然死了之後,他好似對這世間萬物的事更淡泊了許多,明知於小魚說的事肯定和平夏有關,但他還是提不起什麽興趣。
於小魚擅於微表情,打眼一瞧就知道這位爺接話就是走個形勢。
既然他不急,那自己就更不急了!
於小魚眼珠子一轉,並沒接納晟愷的話茬,而是推開院門跑到酆滄麵前,笑得一臉討好。
“師尊,你怎麽不在我那裏多待一久?”
“替你看家護院麽?”
酆滄滿臉嫌棄地說道。
隨即沒等於小魚開口,他又說了一句。
“你可真會替你大師兄著想,我也是後來才品出味來。你說你把事情都做足了,別人還有選擇的餘地麽?”
“我把事情做足了?”
於小魚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酆滄的意思,但隨即一琢磨後她當即露出了喜色。
“是艾長和落楓對不對?”
“哼,明知故問。”
酆滄沒沒好氣地輕哼出聲。
眼裏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艾家也為當年的十八忠良之一,因為護著太妃一路外逃,雖不至於像樂家和殷家一樣幾乎死絕,但剩下的人確實不算多。
酆滄那時就將他們都帶回了白玄山,所以艾家如今的根基也都在白玄山上。
艾家唯一獨子紅鸞星動,酆滄肯定要帶他回來辦事,所以落楓會跟來那就再為正常不過了。
思及此,於小魚更為眉開眼笑了起來。
她拽著酆滄的衣袖搖了搖。
“我大師兄呢?我去看看他們。”
“回艾家那邊去了,晚間你便能看到。你這丫頭,當初早就存了這份心思吧?要不怎麽會一直揪著艾長替你守郡主府,還把落楓一個姑娘家留在了那裏讓他守著。現在想來,我當初那枚丹藥給的倒也不虧!”
酆滄將手裏的玉米粒都撒在了地上,隨即拍了拍手。
於小魚急忙將阮元遞過來的帕子給劫了,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酆滄手裏。
“對了師尊,你能不能看在我做了一樁好事的份上,再答應我一件事。”
酆滄瞥了一旁的阮元一眼。
“替你四師兄求情?曲冰的事已經傳了回來,隻怕這次我也很難插上話,我前兩日便不和他說話了。哼,老家夥真是越老心越大,我不過說了他幾句,他竟然還衝我叫囂,也不知是誰給他慣得毛病!”
“他連你都敢叫板?生猛啊!”
於小魚驚歎出聲。
雖然酆滄沒明說是誰,但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他在罵誰。
納晟愷也笑著插話道。
“阮陽帛已經和你師尊放了話,過幾日便會搬下白玄山,脫離白玄門。他說從今而後和白玄門再無半點幹係,也不需要你師尊管他的事。”
“我爹真這樣說了?”
阮元聞言忍不住眼皮子跳了幾下。
他一直都覺得阮陽帛成不了事,所以私下他才會有一些和阮陽帛相悖的舉動。
但他從未想到阮陽帛竟會這麽夜郎自大。
脫離白玄門?
世間隻怕無人會再記得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