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弄清楚血衣詔、古畫和鑰匙之間的關係,自己必須得先把玉枕挖出來。

完全確定了詔書上的內容再說。

雖然一再問過阮元和殷峴,但正如阮元所說,什麽都沒有比自己親眼看到更實在。

於小魚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了眼賴在自己屋裏的小蘿莉。

“你到底是來幹嗎的?就那點東西,你房裏不也有麽?”

衛可又往嘴裏塞了塊糕點,才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昨晚這事真和我沒關係,我隻是隨便提了一嘴,誰知道沈謹言會上心的?關鍵是人家還把事給辦成了!你再看看你,送上門的都沒拿下,今早還故意裝作沒看見人家。”

“我真是謝謝你!有操心我的時間,你還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和葉十三吧。”

於小魚沒好氣地白了小蘿莉一眼。

小蘿莉立即坐直了身子。

“你已經見過張弛了?石蕊到底怎麽死的,是不是那人下的手?我和葉十三的情形你也知道,隻能這樣不鹹不淡地拖著唄,反正石蕊這事一天查不清楚,在他心裏就有一道越不過去的坎。”

“你怎麽知道的?”

於小魚手上動作微微一頓。

衛可咧嘴笑道。

“昨晚大家故意那樣說,不過是沒揭穿你而已。就五王爺和七王爺的關係,再緩和也不可能在七王府留宿吧?還有你們回來時,身上有著一股極為特殊的香味,那味道不就是七曜國師經常燃的熏香味麽?你大半夜的進宮不是為了張弛還能為誰,而且張弛在先賢殿又不是什麽秘密。”

“我身上味道很重?”

於小魚腦海裏忽然閃過了個念頭,卻快的她根本抓不住。

小蘿莉抽了抽鼻子撇嘴道。

“當然很重,要不我怎麽能聞得到?你之前都沒注意過嘛,那千年老妖可喜歡檀香了,那股子味道好幾次都讓我有種是遇上了於河那老狐狸的錯覺。”

轟!

於小魚猶如被雷擊中了天靈蓋一般,飛閃而過的念頭瞬時就清晰了起來。

對!

就是於河!

當初在邊城客棧裏見到偽裝成景俊才的於河時,自己就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特有的紫檀香味。

現在又是七曜的華羽宮裏有這種香味。

張弛還曾說過詛咒之地種有紫檀,香味獨特,這點七曜也沒否認過。

所以七曜和於河之間……

於小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是泱泱大國曆經三朝的國師,另一個則是破落小國之中的閑散王爺,還得仰仗著二皇子的鼻息過日子,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難不成暗中有了交集?

見於小魚出神,小蘿莉又說道。

“奇怪,你以前鼻子不是挺好用的麽?最近為什麽都聞不到了?”

“應該是季節變化,鼻子不太適應吧。”

於小魚說的渾不在意,可她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自己嗅覺明顯在退化!

閉眼再睜眼,於小魚臉上已經無波無瀾。

她將一件換洗衣服塞到了包袱裏才繼續說道。

“今天我就回青蓮國挖點東西,順帶上一趟白玄山,你們也不用跟過來,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要帶沈謹言去嗎?”

衛可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於小魚微微思索了幾秒後,果斷點頭。

“本來就是她的東西,當然帶她一起去,還可以先避開洛璃,省得兩人天天見麵尷尬。”

小蘿莉繼續追問。

“那殷峴和阮元呢?”

“他們當然也一起!甘露的事對阮家雖然有些影響,但現在還不知道白玄山上是個什麽光景,四師兄在能省不少事。”

“那五王爺呢?”

於小魚手上動作再次一僵,語氣卻沒絲毫猶豫。

“他就不去了,眼下萬悅城裏的事那麽多,他得守在這邊。特別是華羽宮和公孫府,都不能離了人,再說我又不是要去多久,辦完事就回來了。”

“哦!那五王爺肯定會很難過,他才回來多久啊?你就忍心拋下他往外跑。”

衛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於小魚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要不是你昨晚拔苗助長,我能扔下他嗎?現在見麵多尷尬,我也總不能一直板著臉對他吧?指不定他還以為我是那啥呢。”

“欲求不滿!”

衛可瞬時笑得前仰後翻,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沒多久,納晟源便接到了於小魚要出門的消息,他急忙跑了過來將她攔在了白羽苑外。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於小魚,納晟源眸底有著一絲失落。

聲音也十分低沉。

“寧願和你三師兄、四師兄一起回去,都不願帶上我?難不成昨晚的事真讓你那麽介意?小魚,隻要你給我機會,我保證一定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唉,小蘿莉嘴巴真是越來越大了。”

於小魚以手扶額,輕歎了一聲。

她緩步上前,輕輕拉住了納晟源的手,目光也毫不避諱地對上了他。

“你我之間根本就不是昨晚事情的問題,我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會因為這個對你有所想法。其實甘露的事之前,我就應該回一趟白玄山的,隻是事情多才一直拖到了現在,今早洛璃的態度你也看見了?我正好帶著沈謹言去把邵芬的那個玉枕給挖出來,順帶著看看白玄山如今是個什麽光景。”

說到這裏於小魚微微頓了頓,把納晟源的手抓的更緊。

“我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如果花枝她們回來,你就先替我安排好。你身邊那兩位如今不是都跑沒影了麽?這趟去白玄山,我順道也幫你找找,你身邊沒人我不放心。”

“可我現在身邊也沒人。”

納晟源反手握著於小魚,語氣近乎撒嬌。

莫名地,於小魚又想到了這貨昨晚的模樣,手臂上瞬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手。

“而且你在這裏還有很重要的事,我想來想去總覺得國師和於河之間有點什麽關係,你得暗中查探一下這事。還有公孫權北那邊,雖然他人已經回去了,但那些人早晚都會找上他的,畢竟古畫牽扯很大,那些人十有八九是要回來滅口的。”

“既然已是無用之人,死就死了罷。”

納晟源漫不經心地說道。

雖然他骨子裏和公孫家有著血脈之親,可公孫段的事情越往深處查,他就越發覺得心寒。

這事不止是他,就連納晟泉和其他幾個兄弟也都對此略有微詞。

“這趟如果我能見到三王爺,也會和他說這事的,讓他盡快趕回來同你們商量一下。”

“那你小心些,早去早回!”

納晟源滿臉失望地點頭。

神情像足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