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重複著納晟源的話,腦海裏總有些淩亂的碎片浮現。
可她卻無法將這些碎片串聯起來。
一封出自於先帝臨終之時的密旨,一副來自於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古畫,還有一把未來世界裏才能出現的不鏽鋼鑰匙……
“但願真是我想多了!”
想了半天,於小魚腦瓜子都大了,也沒能想出個一二三四來。
兩人剛回五王府,就看見曹贇一臉焦急的侯在大門外。
見到兩人相攜而來,曹贇急忙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
“王爺,老奴有罪!老奴該死!”
“?”
於小魚愕然地看著曹老管家,納晟源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沉聲問道。
“好端端的你又搞什麽?曹元出了何事,你直說便是。”
“曹元帶著偏院裏的那個女子跑了。”
曹贇將身體躬的極低,聲音也有些發顫,但聲量卻是低不可聞,仿佛害怕被旁人聽見一般。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被人知曉他跟著一個風月女子跑了……
曹元也就沒什麽將來可言了。
於小魚猛地一拍巴掌。
“好!跑得好!我都等了那麽久,曹元總算是開竅了。”
“於,姑娘……”
曹贇額頭上全是汗珠,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於小魚。
於小魚卻眯起了雙眼笑道。
“老管家不用擔心,本來就是我的主意讓他往白楊跟前湊的,現在人跑了,也算是事情有個進展。總好過那兩人留在偏院裏,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的舒服吧?曹元這一走可是他的機遇啊,權看他會不會把握了。”
“有人跟著麽?”
納晟源沒理會曹贇,反而是問了於小魚一句。
於小魚眉眼彎彎地點頭。
“嗯,燕塔看著呢!從宮中回來我和他說了這事,他已經應了我就不會出亂子。這下終於可以知道於河在這邊有什麽後手了,省得那老貨整天狡兔三窟的,藏得比兔子還要深。”
語畢於小魚上前將曹贇扶了起來。
“真不用太擔心,這次要是曹元能懂點事,你就可以安心頤養天年了。對了,沈謹言人呢?”
老管家抹了一把額頭汗水,才顫巍巍地答道。
“沈姑娘和殷公子在後院喝茶,同在的還有衛姑娘她們。”
“嗬,她們倒是熱鬧。”
於小魚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神色中看不出喜怒。
倒是納晟源問了一句。
“之前你不是和我說過,巫倫去了邊關替殷老將軍看病?依你所見,老將軍可還有……”
“時間問題。”
於小魚飛快戳破了納晟源的幻想。
“老將軍一生堅守邊關,也對得住你們皇族和平夏了,最後這些日子就別讓他再牽扯進任何事了。”
“好。”
納晟源伸手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並沒解釋自己的原意。
而是牽著她走向了後院……
王府後院裏。
此際完全就是個小型聚會現場。
除了去往邊關的紅灩和巫倫之外,這裏該在的、不該在的竟然都齊了。
沈謹言正坐在石桌前給眾人分茶,那行雲流水的動作揮灑自如,臉上帶著溫婉笑意的她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仕女一般優美動人。
倒是坐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洛璃有點煞風景。
明明長得也算賞心悅目,偏偏臭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了他銀兩似的。
坐在沈謹言正前方的衛可也不知是說了什麽笑得滿臉燦爛,她身邊的葉十三則一臉討好神情。
殷峴手裏端著茶杯,笑看著遠處荷塘邊的虞陌。
而虞陌的袍邊被他別在了腰間,他褲腿高卷,赤足站在荷塘邊摸魚。
更遠一點的假山上,盤腿坐著一臉淡然的阮元,此際這貨雙手正捧著一枚不知什麽骨頭製成的塤嗚嗚吹著。
銀輝映照下,一切顯得歲月靜好。
於小魚大步走了過去,大家急忙起身招呼她。
“小魚,你們不是去七王府了麽?看你許久沒回,咱們都以為你們今晚不會回了。”
小蘿莉幾步就跳到了於小魚麵前,明亮雙眸在月光下燁燁生輝。
於小魚對她笑道。
“我要不回來,你們是不是準備開心到天亮?得了,你們繼續,我有點事想單獨和四師兄聊聊。”
“我也一起。”
殷峴蹭地一下就橫在了衛可和於小魚中間。
從甘露的事以後,殷峴對阮元明顯防備的更緊,他不大願意沈謹言或者是於小魚單獨麵對阮元。
當然他也知道以於小魚的身手並不需要他操這個心。
可他就是忍不住!
塤聲戛然而止,阮元朝這裏看了過來,神情中透著幾分無奈。
可他並沒多說什麽,反而是跳下了假山往遠處走去。
步伐不急不慢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於小魚急忙對納晟源說道。
“我去去就回,你別和她們玩太晚,抓緊時間休息。”
“好。”
納晟源又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目送她和殷峴追了過去……
小蘿莉趁機湊到了他跟前。
“五王爺既然那麽在意我們小魚,就早點稟明你們陛下,把事情辦了唄。我可提醒你啊,有些東西要是不趁熱打鐵,等將來涼了想要再捂,可就沒那麽容易捂熱了。”
“何意?”
納晟源正眼望向了衛可。
衛可撇撇嘴。
“這趟小魚是從青蓮國偷偷跑出來的,我們陛下已經點了頭要讓她和親,她不願意所以才會偷跑。你也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身後還有偌大一個靜王府,你總不會真讓她來和親吧?或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你?這次十三繡衣使可跟著她來了一半,青蓮國的形勢隻怕更為不妙了。”
“謝謝你。”
瞥了遠不遠處的洛璃,納晟源輕聲道謝。
衛可說的沒錯,現在於小魚身邊的同伴還真不少。
紅灩、葉十三、衛可、洛璃、燕塔……
加上已經死去的冉沛和石蕊,十三繡衣確實有一半在這裏。
也就代表著青蓮國或是安平王不會再對此事不聞不問!
想到僅有幾麵之緣的左丘額,納晟源心中更為警覺了幾分,那人本來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衛可這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
另一邊。
於小魚已經快步追上了阮元。
她和殷峴一左一右陪阮元走著,三人誰都沒有先說話。
直到進了阮元暫住的小院後,阮元才側頭笑看著於小魚。
“是不是想問我為何還沒回去?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我不想死。”
“不,我就想問問當初那道密旨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麽?”
於小魚並不避諱殷峴在場。
當即就問出了她心中疑惑了很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