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話說的明白。
於小魚和納晟源也聽得明白。
張弛哪裏是被詛咒了?
他所謂的殺意根本就是來自於斑元嘉身上的那件東西!
貪念果然才是這世上最為可怕的。
聽到七曜的話張弛神色微微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
“國師,遇上那樣的東西,換了你恐怕也會同我一般。這麽多年過去,我依舊記得那東西的模樣,那根本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再者若是不貪,國師又因何會在這裏?”
“說了那麽多,你還沒說那東西到底是什麽?你也不用刻意去挑釁國師試圖打探他的語氣,他要真知道點什麽,東西早沒你份了。”
於小魚挑了挑眉毛說道。
張弛這個時候反複加強語氣說他在詛咒之地得到的東西,本來就很不合邏輯。
正常人如果真得了至寶,那還不藏著掖著的?
都說財不露白,張弛就算最終沒得到那東西也不應該這樣刻意為之。
他願意說出來無外乎就是兩個目的:其一試探七曜是不是知道這東西的下落,其二嘛……
就是借雞生蛋!
他想要借著自己和七曜的手替他把東西找出來。
閃念之間於小魚已經猜出了張弛的用意,自然語氣也客氣不到哪裏。
張弛目光微閃,看了於小魚一眼後才低聲說道。
“看形狀像是把很奇怪的鑰匙,不知道是何材質所製,但肯定不是這個世界能有的東西。”
張弛這話說得似是而非。
什麽叫做形狀像一把鑰匙?
鑰匙就是鑰匙,難不成還能弄出點別的花樣來?
於小魚正欲出聲,腦子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一般,她愕然看著張弛,到了嘴邊的嗤笑也瞬間變為了別的話語。
“那東西顏色是什麽樣子的?你具體形容一下。”
“銀白泛光,我可以畫出來。”
張弛話音剛落,七曜已經將紙筆拿了過來。
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一把於小魚最為熟悉不過的鑰匙,她此際終於明白過來了張弛的話。
難怪他會猜這東西不是這個世界的。
還真就不是!
畫紙上雖然無法描繪出金屬的質感,但於小魚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一把華國隨處可見,大家用來開門的鑰匙。
一把不鏽鋼鑰匙就引起一場人命紛爭……
這要是換把指紋鎖呢?
還不得引起整片大陸的動**?
於小魚心裏那叫一個五味雜陳,她實在想不明白張弛他們到底要爭一把普通鑰匙幹嗎?
用來開腦洞麽?
就在於小魚默然之際,七曜神色卻微微有了異變。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畫紙,半晌才沉聲問道。
“你們真見過這東西?”
“國師大人想問的應該是這東西的下落吧?”
張弛何等狡猾,當即就聽出了七曜的弦外之音。
他抿了抿唇角神情忽然就舒展了開來。
“如果國師能將我所有罪責赦免,那我願意跟在國師身邊鞍前馬後,為國師效力。這東西雖然最後我沒得到,但我大致能猜出它所在地方,斑元嘉和筎飛雙藏東西的地兒大多我都知曉,隻是不曾得空去罷了。”
七曜聞言沒說話,隻是目光幽深地瞥了一眼張弛。
於小魚也終於回過了神。
她先是看看納晟源,隨即又望望七曜……
原來這才是張弛真正的目的。
他想要的隻是能湊到七曜身邊,不管斑家夫婦的案子,還是石蕊死亡的真相,其實在他這裏不過是個踏腳板而已。
思及此,於小魚輕笑出聲。
“嗬,你算盤打得倒是不錯,隻是可惜了。現在要拿你的可不是國師,而是我。”
“郡主為何不聽聽國師的想法呢?”
張弛眸光微閃,臉上依舊有著篤定的笑意,神情顯得輕鬆無比。
於小魚望向了若有所思的七曜。
七曜勾唇一笑。
“於姑娘,青蓮國張弛殺人案中他可是主凶?”
“不是。”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那同伴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
聽到這裏,於小魚已然知道了七曜的意思,隻是她肯定不會讓他們的想法成真。
於小魚也笑了。
“當然有!當初在邊城時,我們將客棧上下都詢問了一遍,所有人都指證了一件事,張弛是最後一個從石蕊房間出來的人,也是最後一個和她見過麵的人。張弛當晚離開,隔日石蕊就吊死在了房梁上,國師大人覺得這個理由可夠?”
說到這裏於小魚話語微微一頓,隨即轉了話鋒。
“我知道你想什麽,先不說石蕊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係,就斑家夫婦的案子,他雖然不是主凶但也是幫凶,何況剛才你也聽到了他的真實想法。這種明知卻故犯的行為,不管是在平夏還是青蓮國應該都是不能容忍的吧?至於你所想,咱們待會兒再說,我一定能給你個滿意的答案。”
“哦,你知本座所想?”
七曜聞言微微動容。
於小魚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這事先不說,咱們換個話題。另一則,國師應該對我底細很清楚,你真有把握在我麵前強行留下人麽?”
“沒把握。”
七曜回答的極為順溜坦**。
從他關注於小魚開始,他就很清楚於小魚的身手有多好,別說華羽宮,隻怕放眼整個平夏也找不出真能和她旗鼓相當的人來。
聞言,於小魚笑得更為輕快。
“那就行。人呢,咱們暫時還是先關到密室裏去,至於後麵的事咱們可以商量著來對不對?別總是一言不合就想打成共識,多沒意思啊。”
“姑娘真是高處不勝寒。”
七曜笑著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於小魚的提議。
張弛臉色當即一變,還想再說什麽之時,於小魚已經手出如電,在他身上連點了數下。
他張著嘴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於小魚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
“之前呢我以為你對石蕊好歹有那麽點情分,但現在發現那隻是我的錯覺。你天性狡猾,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帶著極強的目的性,所以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一個字,你以為你循循善誘就能徐徐圖之?你錯了,這裏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是你拿捏得動的!”
說完,於小魚幹脆地一擺手。
“趕緊關起來!這貨看著就有種讓人想把他頭打掉的衝動。”
很快,七曜便讓人將張弛帶了下去。
於小魚這才笑眯眯地坐在了七曜麵前,手卻很自然地挽上她身側的納晟源。
“國師這麽在意那把鑰匙是因為古畫吧?”
“哦,你竟都知道。”
七曜挑眉一笑,半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