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瞠目結舌,於小魚臉上笑意更濃。
她伸手將東西接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
“其實這事結局都一樣,不管是你還是謹言過去,最終我都要出手。反正都是冒險,當然是你去更合適!畢竟那些平夏皇族的暗衛還是很出名的,萬一在動手之時出了岔子,你受傷總好過謹言受傷吧?”
“可你也不能讓我去侍寢啊?我是個男子!再說皇帝眼睛也不瞎,還有這宮裏頭的太監們,他們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不行!你說的這個太離譜了,既然都是李代桃僵為什麽你不自己上?從身形上來說你比我們更合適!”
終於回過了神的洛璃振振有詞。
果斷拒絕了於小魚的提議。
於小魚眼珠子一轉,忽然覺得洛璃的話也沒問題。
畢竟將人送過去時可是那些太監們扛著的,要真扛洛璃這麽個大男人,隻怕路上就要出問題。
但自己去……
會不會根本忍不到納晟泉那啥的時候?
見於小魚滿臉沉思,沈謹言忽然低聲說道。
“既然洛璃不願意就還是我去吧。這是我選擇做的事,沒必要牽扯上旁人。”
洛璃:?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出去一趟回來,在沈謹言嘴裏就成了旁人?
見洛璃想要說話,於小魚忽然話鋒一轉問到了別的事。
“你們這趟查的怎麽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使然,一提及所查之事洛璃神情就變得極為肅穆。
“阮元沒撒謊,甘露夫家的死有極大問題,甘露夫家上下共計十三口人,全是中了劇毒而死。當地仵作查驗過骨骸,其中有數具骨骸喉骨碎裂,是人為所致,可見下手之人應該在死者尚未毒發之時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下了手!仵作挨個查驗過,其中並沒有符合甘露的骨骸的存在,也就是說甘露很可能沒死。”
“你們挖人家墳了?”
於小魚當即明白過來洛璃在說什麽。
洛璃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若非起墳,隻怕這樁事還會被一直瞞下去,周邊四鄰對甘露的評價極高,都說那是個極為賢惠得體的大家閨秀。可阮元口中的甘露,卻是個小鳥依人、善解人意的小丫頭,這兩者之間的性格實則是相衝的。你仔細想,一個寄人屋簷之下的孤女,怎麽能同時兼備這麽多品質?”
“說明此女擅於演戲。”
於小魚當即斷言道。
洛璃點點頭。
“阮元特意讓我知會你一聲,若宮中這位真為甘露,你千萬要小心她會武。他說畢竟是你大師兄親手所教之人,手上功夫不可小覷。”
“艾長教過甘露?”
於小魚瞬時愕然不已。
在原身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一段!
白玄山上,同原身走的最近的幾人就是艾長、殷峴和阮元,日常沒事之時原身基本都是和艾長混跡在一起,直到艾長下山。
他哪裏來的時間教的甘露?
洛璃當然不知道於小魚在吃驚什麽,他想了想又說道。
“從那些骨骸上來看,下手之人的指間功力極高,等見到阮曲冰之時,你注意觀察一下她的五指。對了,阮元還特意懇求你一件事,托我一定要轉告於你。”
“你說。”
“他說如果此人是甘露,求你一定要問出真正的阮曲冰在哪裏?即便是屍骨也無妨。”
“看來在四師兄心裏他早已認定了阮曲冰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於小魚低聲說道,莫名就有些同情起阮元來了。
一旁,沈謹言幽幽開了口。
“查到如此地步,看來阮元哥哥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此事隻怕是發生在阮曲冰進宮之際,因為入了宮之後甘露基本就不會再有機會。但能在阮陽帛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這甘露手段也非常人所及。”
“咱們還是得托國師再查一下那時候的宮門記錄,看看有沒有人進宮來見過阮曲冰。如果真沒有,那你所推斷的時間就不會有錯!畢竟時間相隔並不長,阮曲冰離開白玄山之前四師兄沒有發現異常,而入宮之後如果也沒人來找過她,那說明這件事就是入宮那幾天發生的,這中間就還存在一個問題,阮陽帛到底是不是知情人?”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說道。
沈謹言有些詫異。
“阮曲冰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於小魚挑了挑眉毛,臉上閃過一抹輕蔑。
“有時候在利益麵前,血脈之情不值一提,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為人父母!阮陽帛如果早就有了野心,那麽甘露的出現不過是錦上添花,並不是四師兄所想那樣阮陽帛是被人誤導才走入了歧途。”
“晚上還是我親自過去吧。”
沈謹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說回了侍寢的事上。
見於小魚還想說話,她急忙打斷了於小魚。
“你也別勸我,這事我若幫阮元哥哥辦完了,也能了卻我一樁心願。雖然沒有三媒六聘,可畢竟是我負了他,我並不想虧欠他什麽。”
“行。”
聽沈謹言這樣說,於小魚也沒再堅持。
倒是洛璃臉上閃過了一抹欲言又止。
他不是不想挺身而出替沈謹言把事情都擋下來,更不是真的不想娶她回家,隻是他也有他的難言之隱。
可洛璃並不喜歡去解釋。
在他的認知中解釋就是掩飾,做不到的事說再多也無用。
暮色四合。
沐浴完畢的沈謹言早已換好了衣裙,雖然是易了容的臉龐,可在脂粉的作用下,這張臉越發顯得嬌豔欲滴。
於小魚站在她身後看了許久,忽然出聲說道。
“你該不會將錯就錯吧?別忘了你和他可是有血緣關係的。”
“不會!”
沈謹言看著銅鏡裏的麵容輕聲回道。
隨即沒等於小魚開口,她便又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你很敏銳,許多事我就算不說你也能猜出大概。我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現在我臉上這張皮並不是我的,而這個身份也不是我的,如果我借著這個機會將錯就錯興許我就真會成為邵芬,會有新的開始,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喜歡一個人,也願意為了他去做許多事,可一直沒有回應卻會讓我覺得很累,很累……來之前我便想過借著這次機會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可真到了這時我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說到這裏沈謹言回過了頭,雙眸清澈無比。
“就算他不給我回應,我還是喜歡他!”
“幸好你沒逃避,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於小魚揉了揉太陽穴。
沈謹言卻第一次露出頑皮的笑意。
“你放心,真到了那種地步,大不了不要子嗣就結了,隻是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