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謹言對女店家的說話態度和語氣中,於小魚已經篤定了這茗香客棧其實應該就是沈謹言的產業。

隻是她事情做的隱秘,連沈修齊都瞞過去了。

當然於小魚也沒想到洛璃會這麽衰。

劫人住個客棧還住到了人家自己開的店裏麵,難怪會有什麽在他眼皮子底下人就失蹤的事發生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視力不大好約等於瞎最真實的體現了。

沈謹言聞言一笑。

“其實這客棧還真不是我開的,隻是偶爾認識了茗香以後,給了她點銀兩讓她有個落腳地罷了。”

“沈姑娘,咱們說話就不用這麽彎彎繞繞的了吧?這客棧是衝著做生意才開的麽?前麵弄得巴掌大一共也沒幾間房,後麵卻是別有洞天搞得跟個小別院似的。我說句實在話,這所謂的內院其實就沒接待過人吧?”

“郡主聰慧。”

沈謹言溫婉一笑,臉上半點尷尬神色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這點手段還瞞不住於小魚,索性也就把話敞開了說。

“我爹不喜歡女子拋頭露麵經商,所以我便讓茗香守在了這裏,不過這客棧還真不是為了掙銀兩才開的,而是給我自己留一條退路。你看,現在不就正好派上用場了麽?我原本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我爹著急幾日,省得他總是逼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但……”

說到這裏沈謹言微微頓了頓,眉眼中浮起了一抹猶豫。

“他這幾日做的事我都知曉了,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在意我。”

“所以你想借著我們的手回去沈家了?”

於小魚馬上明白了沈謹言的意思。

沈謹言卻搖頭。

“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既然都出來了,倒不如借機在外多逍遙幾日,順帶著幫我爹找回他的那幅畫。”

“你是為了畫?”

於小魚眸底閃過一抹促狹。

沈謹言臉上瞬時飛起了兩抹紅霞。

見她這樣,就連宋小果都品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來,宋小果不由樂了。

“沈姑娘我和於小魚現在可替你擔著風險呢,你也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對不對?咱們也別拿畫作借口,直接告訴沈太傅,你就想嫁給你自己選中的人不就結了麽?我瞧著那男子也還不錯,歪歪扭扭的……”

沒等宋小果話說完,於小魚就急忙在她肩上掐了一把。

“鬧呢?什麽叫做歪歪扭扭。人家洛璃那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雖然嘛人是窮了點,還有點精神潔癖,但……”

說到這裏於小魚也有些編不下去了。

她腦漿子都快想幹了,都沒想出點洛璃特別優秀的地方。

沈謹言斂下眉眼柔聲說道。

“我和他有過逾越之舉。”

噗!

沈謹言這話一出,宋小果當場就噴出了嘴裏的茶。

她滿臉愕然地看著沈謹言,連嘴角都忘了去擦。

“逾越之舉,你們玩的這麽開的嘛?”

說完她又望向了於小魚。

“看來是我倆落伍了。”

於小魚眼皮子也驚跳了好幾下,完全沒想到患有精神潔癖的洛璃會下手這麽快。

那貨不是口口聲聲說嫌棄女人?

簡直臭不要臉!

沒等於小魚在心裏吐槽完,就聽沈謹言說道。

“我所謂的逾越之舉並非兩位所想那般,我們隻是不得已才有了肌膚之親,並沒有發生那種……”

忽然看見兩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沈謹言瞬時就說不下去了。

沒法,這瓜於小魚實在太想吃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沒事,你繼續說,我們沒想歪。”

“哎呀於小魚,你看看你那眼神像是沒想歪的麽?算了,這事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咱倆也別太八卦。不過我就奇怪,你們既然都這樣那樣了,為什麽你就不能回去大大方方的告訴你爹,你要嫁這個男子?”

宋小果也十分好奇這事。

沈謹言卻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想,而是洛璃不願娶我。那夜的事你們都見了,可他說了他不會娶任何女子,包括我。”

說到這裏沈謹言幽幽歎了口氣。

“唉,不然我也不會選擇避開他。”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洛璃吃幹抹淨不認賬了?這個死渣男!”

於小魚聽懂了。

可沈謹言還是搖頭。

“並非不認賬,所有發生的事他都認,但就是不願娶我。所以我想問問郡主,他是不是曾有過什麽心結,若是可以我願意再等等看。”

“心結?嗬,他就是欠打!”

於小魚輕嗤出聲,手骨捏的哢哢作響。

“我和你說這種人一頓打不好,就得多打幾頓,隻要打夠了數他什麽心結都沒有。”

於小魚這話還真沒騙沈謹言。

洛璃出身雖不算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是一帆風順,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什麽挫折。

如果一定要說他受過女人傷害的話,那就是之前曾被小蘿莉追打過幾次。

但這就造成了心理陰影?

誇張了吧!

見於小魚如此,沈謹言又笑了起來。

“郡主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他?我又不會武功。不過我不想就輕易對他低頭,有些事實在不行的話隻能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所以你才給他下了套故意躲在這裏?”

於小魚徹底明白了沈謹言的意思,這就是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不礙著你的眼睛。

反正隻要我不見了,全天下都得盯著你要人。

就看你急不急吧!

沈謹言抬起頭望向於小魚,神情中有著一抹深思。

“不止是因著這個,還是因為沈家。其實郡主之前的推斷沒有錯,沈家最近並不太平,我躲在這裏其一是為了避開洛璃,其二也是給自己找個清淨。我雖然不懂武功,可那些人出入沈家時我多少是知道的,他們對我爹並不和善。”

“所以沈太傅是受到了旁人威脅?”

於小魚忽然就想起之前自己讓殷峴去沈家查探的事。

這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竟然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沈謹言臉上浮起一抹疑惑。

“不能說是受到了威脅,但他們言語之間並不客氣,聽他們說話又像是同我爹是舊識,甚至有可能還有恩於他。也因著這個,我爹才一直忍讓著他們,要不早就將此事報到太平欽去了,又怎麽可能一直不聲不響的呢。”

“他們是些什麽人?來自於哪裏?找你爹的目的又是什麽?”

於小魚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眼下這萬悅城表麵上看著平靜,但擁擠進來的各方勢力卻不少。

不管是華羽宮、玄霧穀、還是青蓮國於河滲透進來那些人……

人一旦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