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皇宮,於小魚和納晟源就不約而同的同時開了口。
“你……”
“到底是……”
兩人明顯都有話要問。
納晟源寵溺一笑,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
“你先問吧。”
“不是,我就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樂安然和張升的事就這樣了?”
“皇兄早就和國師說過,不得傷他二人性命。其一是因為樂安然有可能是花枝要找的少主;其二嘛……我猜皇兄還有後手。”
雖是推測,但納晟源說的極為肯定。
於小魚點頭道。
“張升看樂安然的神情不對,不像是用情至深的樣子,依我看恐怕他就是你皇兄留的後手。不對,我是想問你三哥就這樣算了?一腔深情全喂了狗,好端端的一個神仙小哥哥全讓海王給霍霍了。”
“他都明白,早晚會放下的。”
納晟源緩聲說道,唇角斜斜向一邊勾了起來。
“其實你是想問密室裏死的那人是誰吧?那是國師手下。國師看事情自來和我們不一樣,安然入三王府後他便多次派人去取安然性命,都被張升暗中擋了下來,這次張升之所以會告知安然她的真實身份,一則是因他對安然心動,另一則嘛,估計還是我皇兄讓他這樣做的。”
“因為隻有樂安然死了,你三哥才能解脫?”
於小魚若有所思地問道。
納晟源卻搖了搖頭。
“不止。依我所見,安然隻是皇兄的引玉之磚。”
“難怪。”
於小魚腦海中所有的片段都被這句引玉之磚串聯了起來。
當年公孫段為了拿到血衣詔,將樂安然送進宮既當探子又做誘餌,皇帝為了借他的手順藤摸瓜找到當年失蹤的太妃,便一直按兵不動看著他表演。
可這貨演著演著就狗帶了。
但因為他身份特殊,所以納晟源便背了這弑親的鍋,可納晟愷這邊卻出了點意外。
他愛上了身懷媚術的冒牌貨!
偏偏冒牌貨還東一錘頭西一榔頭的,明麵上是平夏女子的楷模,實際上卻在三王府裏鋪了攤子養魚。
她勾著納晟愷,又惦著納晟源,暗地裏還和殷峴有一腿。
最後卻到了張升的碗裏。
想到這裏,於小魚眉眼彎彎地笑了。
“我知道了,難怪你皇兄會把張升派去三王府,敢情那才是死忠。他是饞樂安然的身子沒錯,但人家走腎沒走心啊,樂安然身上是不是還有事?不然張升也不會沒事人一樣的看著她和你三哥煽情。”
納晟源低頭一笑,眸子裏滿是柔情萬種。
“你啊,什麽都瞞不過你!國師已經暗中和我們說了,萬悅城裏最有名的花繡鋪子便是公孫段留下的,雖然他人已經死了多年,但這間鋪子依舊生意興隆,而且每年都會暗中遣人去一趟三王府。”
“花繡?不就是紋身嗎?”
見納晟源不解,於小魚又解釋道。
“花繡是不是刺青?在人身上刺入圖案的那種。”
“正是。”
“公孫段的刺青鋪子每年都會派人暗中去三王府,肯定是找樂安然,但他們為什麽要找她?總不能在她身上下針吧……我擦!不會吧?”
於小魚立即瞪大了眼睛。
納晟源立即猜到了她所想是什麽,點頭笑道。
“所以這便是皇兄的後手。”
“那我還和花枝說什麽,說又給她找了個冒牌貨?”
於小魚有些懊惱,納晟源卻滿臉輕鬆地說道。
“無需擔心,花繡鋪子的事現在還沒傳出去,咱們都當做不知道好了。再說,花枝已經找了那麽久,應該不急於這一時,咱們千萬別打草驚蛇壞了皇兄的事。倒是國師讓你找什麽人,怎麽他就說你知道了?”
“他要找太妃。”
於小魚摸出了那枚相思引放在納晟源手裏。
“你仔細看看,這裏麵有東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估計和蠱術有關。”
納晟源將相思引舉到了眼前,對著陽光觀看,果然看見那晶瑩剔透的紅色中心裏夾著一個針尖大的白點。
於小魚繼續解釋道。
“左丘額擅長蠱術,我曾聽他說過蠱蟲中有一種叫子母蠱的,如果太妃身上也有蠱蟲,那這東西隻要靠近她一定範圍內就會有反應。”
“可國師找她作甚?”
納晟源狐疑地問道,於小魚翻了個白眼。
“你不想想華羽宮裏住的都是什麽人?他們怎麽可能會放棄找太妃?唉,算了,這事估計得碰運氣,畢竟你皇兄不也找了她那麽多年?還不是找了個寂寞。”
“……”
晚間。
納晟愷一臉倦色地來了五王府。
這位清姿卓越的神仙小哥哥估計是已經被七曜好好開解了一番,雖然麵帶倦色,眸光卻沒再那麽黯淡了。
“於姑娘,答應過你的事我定會辦到,明日便啟程。”
“謝謝三王爺。”
於小魚本來還想客套幾句的,但轉念一想落楓確實挺著急,她便大大方方的謝過了納晟愷。
這世上如果連納晟愷都不能從酆滄手上拿到煉心丹,那估計就沒人能拿到了。
畢竟老家夥把那東西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
納晟愷卻對著於小魚拱手行了一禮。
“還有一事得拜托於姑娘,安然若去往南越國,還請姑娘多多照應才是。”
“……”
好嘛,小哥哥還是放不下!
於小魚微微沉吟幾秒後才回道。
“三王爺才智驚人,許多事我不說你也明白,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也省得你們的兄弟們擔心。”
“我明白。”
“不過你放心,如果在南越國我能遇上樂安然,一定會盡力護著她。怕就怕她和我們不一路,畢竟此次她是以南越國失蹤多年的小公主身份回去,那邊會比你想的更複雜。”
於小魚實話實說道。
雖然她沒去過那邊,但就她目前接觸過的花枝、藍鳥還有花枝提及過的二公主,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姑娘盡力便是。”
語畢,納晟愷對著於小魚再次拱拱手,轉身大步離去。
夕陽映照在他身上,竟拉出了一道無比寂寥的身影……
隔日。
樂安然和張升被人送來了五王府。
納晟源也懶得多理會他們,直接讓曹贇將他們安排在了偏院中。
於小魚也趁機和衛可又跑了一趟玄霧穀,將樂安然現在的狀況告訴了殷峴,並告知了他血衣詔的事。
聽完後,殷峴沉默了許久。
最終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噓聲。
再轉眼,這貨竟然就原地滿血複活了!
“小師妹你什麽時候回白玄山?我忽然想那裏了,要不咱倆一起回去唄?”
“我謝謝你哈,你還是自己回吧!”
於小魚連夜趕回了萬悅城,七日後她終於等到了依約而來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