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畢竟是青蓮國派來的暗探。
一般探子在他國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根本不會和人走太近。
因為他們時刻都要提防著被人發現。
可剛才聽楊凡話語裏的意思，他和張升關係並不遠。
能走到一起的當然都不是外人！
所以張升的身份就很耐人尋味了。
砰！
楊凡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卻聽門砰地一聲被人大力推開。
渾身透著寒意的納晟霖手提長劍出現在了門外。
緊跟在他身側的則是溫文爾雅的納晟愷和滿臉惆悵的納晟源。
“於姑娘，本王聽說你識得此人？”
納晟霖臉寒如霜的問道。
於小魚挑了挑眉沒說話，但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高興。
果然平夏王朝的人並不相信自己。
那幾個太平欽的捕快明麵上是來協助自己，可實際上隻怕是盯梢的吧？
於小魚望向了納晟源。
“五王爺？”
聽到這個稱呼，納晟源臉色微微一滯。
於小魚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正兒八經的喊自己了，以他對於小魚的了解，當然知道自家媳婦兒這是不高興了。
納晟源急忙往前幾步擋住了納晟霖。
“小魚，你別誤會！小七天生性子就冷，不會說話。”
語畢，納晟源扭頭瞪了一眼納晟霖。
“小七你幹什麽呢？就算這人真認得小魚，又能說明什麽？小魚一路同我而來，難不成還會和這樁案子有關？”
“五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納晟霖欲言又止退到了納晟愷身側。
納晟愷微微搖頭，語氣溫和地開了口。
“於姑娘，小七並非要質問你。剛才捕快過來稟告說，這人要讓他們先出去，才能據實相告，又說你之前審問的話語正是問到了他是不是見過你，這前後一聯係，所以小七才會……”
“三王爺，這人多半和我是認識。”
於小魚打斷了納晟愷的解釋，目光中盡是坦**。
“雖然之前我沒見過他，但他說他是青蓮國的安平王的人，這得等葉十三過來驗過後才能確定。但如果他身份屬實，這人就算之前有什麽對不住王爺的地方，也殺不得。”
“為何？”
一貫溫和的納晟愷也皺起了眉頭。
於小魚輕勾唇角。
“樂安然的事或許得從他這裏下手才行，功過相抵之下，當然不能殺了他。當然我也不會白要王爺這個人情，我保證以後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平夏王朝。”
兩國相交，其實最忌諱的便是探子。
可這些人就如同蚊蠅一般，無孔不入、令人生厭。
他們蠅營狗苟的為他們國家謀利，可卻無時無刻不在破壞其他國家的利益，這種牽涉到兩國利益的人一般被發現後肯定十死無生。
於小魚卻在力保楊凡！
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基於左丘額的麵子。
納晟愷微微沉吟了幾秒後才點了頭。
“若他真能幫著查清安然的事，本王承諾留他一命。”
他話音一落，於小魚就挑眉望向了楊凡。
“三王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吧？張升到底怎麽回事，老實說吧。”
“張升？”
納晟愷有些愕然。
他性子淡泊，楊凡雖然一直在他府裏當差，但和他實際接觸的並不多。
但張升不同！
張升可以說是納晟愷為數不多的幾個心腹之一，所以在張升告假之時他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甚至還讓管家額外取了五十兩紋銀讓張升去看病。
於小魚對視上納晟愷的目光，語氣沉緩的說道。
“三王爺，張升死了。很可能密室裏的屍痕就是張升留下的。”
“什麽？”
納晟愷眸底掠過一抹精光。
從發現男屍痕跡以後，他也一直在猜想死者到底是誰，可他想來想去也沒什麽頭緒。
現在於小魚竟說那是張升？
納晟愷目光唰地一下望向了地上的楊凡。
“這話是你說的？”
楊凡急忙低頭，並不敢去看納晟愷。
“回王爺，小人並未肯定密室裏死的就是張升，但小人能肯定張升是真死了！他出府前曾交給小人一封信，說半月以後他若是還沒回來，就讓小人把信拆開。那信小人前兩日便拆了，是，是……”
“是什麽？”
納晟愷語氣有些焦急。
楊凡看了麵前好整以暇的於小魚一眼後，才咬牙回道。
“是安然姑娘的親筆信。”
“安然的親筆信？寫了什麽？”
納晟源也追問道。
楊凡把頭低的更低，幾個王爺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那信現在就放在小人枕下，王爺可派人去拿，至於上麵寫的東西小人也不大明白，應該是和舊事有關。”
楊凡說的含糊其辭。
納晟霖二話沒說扭頭就往外走。
“我去拿！”
他剛到門口，便迎麵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衛可和葉十三。
猛然見到納晟霖，衛可很是詫異。
“七王爺？”
“你倆先進去認認那侍衛的身份。”
扔下這句話後，納晟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進門一看，衛可更是滿頭霧水。
她才悄悄的把葉十三喊了出來，可這幾位王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竟然比自己速度還快！
見小蘿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於小魚淡淡一笑。
“小可兒，我已經把話都和三王爺攤開說了，不用再提防他們。既然咱們一同查案，彼此就應該有點最基本的信任。”
這話於小魚不僅是說給衛可聽的。
也同樣是說給納晟愷聽的。
她雖是遠道而來求人，但她並沒上杆子求著要查案。
可從宋小果開始她就感覺到了平夏王朝對自己的處處提防，這種感覺很讓於小魚不喜。
納晟源當然聽得明白於小魚的意思。
他牽住於小魚的手。
“你和我說過，凡事都要順心而為，如果這事讓你不開心了，你可以不做。我不想你委屈自己，更不想你為難，就算我一輩子都背負罵名，我也不想委屈你一分一毫。”
這話，納晟源說的斬釘截鐵。
一旁納晟愷微微動容。
他當然知道納晟源和於小魚的關係，隻是他沒想到納晟源已經陷得如此之深。
納晟愷輕咳了兩聲後溫聲開口道。
“小五你別和小七置氣，他就是那個性子，回頭我會和他說的，讓他同於姑娘賠個不是。於姑娘這邊也請多多海涵一些，畢竟你我立場不同，有些事我們都是身不由己，這一年來青蓮國的手伸太長了。”
“我懂。”
於小魚微斂眉眼輕聲說道。
她當然知道青蓮國滲透來平夏的人可不止是左丘額派來的這幾個。
大頭還是在於河那個老東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