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於小魚不說話,衛可繼續說道。
“我不信你不清楚其中種種,你隻是故意在替花枝遮掩。但是小魚,你為納晟源做的已經夠多了,真沒必要為了他再昧著良心去做這種事。馬家父子殺人拋屍固然可恨,但花枝呢?憑什麽她就能在動手之後還安然無恙,就因為她的出身嗎?”
“當初我們進入繡衣使之時都曾立下誓言,此生查案隻求公正,可你做到了麽?不是我瞅著花枝不順眼便死揪住她不放,實在是這次事你們辦的太有失偏頗,讓人看不過眼。”
“花枝兵不刃血就殺了藍鳥,還讓馬家父子頂罪,這公正麽?藍鳥對她死纏爛打是沒錯,但這是她殺人的理由嗎?區區一個死士,心機竟然如此深,她……”
“她沒動手。”
於小魚打斷了小蘿莉的喋喋不休。
她抬眼對上衛可,滿臉認真的說道。
“這案子花枝沒動手腳,她唯一不妥的地方便是對藍鳥說了斷指示情,但這是南越國風俗,我們不能用這個替她定罪。”
衛可微愣,隨即冷哼出聲。
“沒動手?哼,我才不信!要她沒動手腳,藍鳥為什麽忽然會變成那樣?要不是藍鳥當時沒了反抗能力,依我看就算再來十個馬闖也不可能偷襲他成功。”
於小魚垂下眼簾。
“馬闖能殺了藍鳥,是因為藍鳥有病。”
“什麽?”
衛可又是一愣。
她什麽樣的猜測都有過,就是沒想過藍鳥患病這個可能。
衛可不敢置信的追問了一句。
“什麽病會讓人忽然胡言亂語又身體僵直的?我怎麽沒聽過。”
於小魚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明白這事如果不說清楚,衛可對自己的信任就會**然無存。
不為別的。
隻為了那一顆公允、公正的心!
“藍鳥有癲症,這便是藍家將他送去漪瀾築的原因。花枝是很討厭他沒錯,但以她的身份和藍家現在的地位,她不會輕易對藍鳥出手,而且藍鳥本身就不可能活得太久,她完全沒那個必要。”
“她說你就信?我可不信她。”
衛可當然知曉癲症是什麽病。
那病發作起來很好辨認,最大的特征就是口眼歪斜、神誌不清、口吐白沫,但從頭到尾馬家父子都沒有提及過這一點。
見衛可還是一臉不信,於小魚搖了搖頭。
“本來有些東西是花枝的秘密,我不應該隨便說出來,但看你這樣,我不說還不行。花枝表麵上是南越皇族十二死士之一,但實際上她真正的主子是二公主,二公主和藍家關係很近,所以她才一直忍著藍鳥的糾纏。她不動手其一是沒必要,其二便是要顧及自家主子的顏麵。”
衛可聞言雙眼一亮。
“二公主?難不成……南越國在爭皇儲?”
“這事花枝沒多說,但我估計差不離。南越國一直都閉關鎖國,外界對她們的認知並不多,可按著慣例,爭皇位的時候應該是老皇帝身體不行了才會發生,如果是這樣,那麽現在南越國不會比咱們青蓮國好到哪裏去。你想,內有皇室相爭,外有藍家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她們想安穩都難。”
“所以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要出來找什麽勞什子少主?話說她要是找到了人準備怎麽辦,要直接把那個流落在外的公主給哢吧了嗎?”
小蘿莉說這話的時候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於小魚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和我們有什麽幹係?我告訴你花枝的事,隻是想說明藍鳥的死確實和她無關,她願意讓我出手替她了結後患,也是為了給藍家一個交代,畢竟藍鳥是藍家出麵拜托她帶過來的。”
“竟是這樣?可我還是有些不信。”
見於小魚又對自己翻了個白眼,衛可急忙往前湊了湊。
“不是我說她啊,實在是……你仔細想想,就她那個姿色,可不就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嘛,怎麽可能是個善良人?”
於小魚當即被衛可氣笑了。
“你腦袋裏想什麽呢,死士裏還有善良人?你沒睡醒吧!而且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她長得呢是招搖了一點,但咱們身邊不也有這樣的人?你忘了紅灩。難道你還想說紅灩也是紅顏禍水?嗬嗬噠,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弄死你。”
見衛可還想說話,於小魚飛快打斷了她。
“花枝的事到此為止,隻要她沒動手,人家愛長什麽樣長什麽樣,和咱倆都沒關係。而且……”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衛可急忙問道。
“而且什麽?”
“而且人這一生,能遇上對的人就是一種幸福,可如果一輩子都遇不上呢?情感上單方麵的糾纏隻會讓人生厭。不管是藍鳥還是馬闖,對花枝都是一味死纏爛打,他們誰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麽。”
“她到底想要什麽?”
衛可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於小魚輕嗤出聲。
“哼,我怎麽可能知道她要什麽?我問過她有沒有離開南越國的想法,可你知道她回了我一句什麽嗎?她說:花枝此生無心,心在少主!”
“此生無心,心在少主?這話不通啊。”
小蘿莉有些懵。
於小魚再次搖頭道。
“我也想不明白這點,如果花枝真對那所謂的少主一心一意,又怎麽可能效忠二公主?我可是下了血本和她談的,但人家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所以你放棄了?”
“不,我字典裏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就在兩人聊得歡之際,葉十三忽然一提韁繩,扭轉馬頭就朝兩人跑了過來。
“於小魚,你家這個五王爺實在太難伺候了。說壞的人不愛聽,說好的也不行,他是不是那啥?回來就犯病吧?”
葉十三妖嬈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
於小魚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他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你是真有病!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做過一件靠譜的事?當初要不是左丘額出麵,我看你連繡衣使的大門都擠不進來。”
“我當繡衣本來就不是為了查案的。”
葉十三理所當然地回道。
於小魚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衛可隔著馬伸出爪子就要對葉十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