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夏王朝有兩位王爺名震天下。

一位是王城裏戰功赫赫、半生戎馬的戰神七王爺!

而另一位則就是自家這五王爺了。

隻是與戎馬倥傯的七王爺稍微有點小小的不同,五王爺是以窮奢極欲、不學無術而名動天下的。

說直白點。

納晟源就是平夏王朝的第一紈絝!

就在納晟源和木知說話的當兒,於小魚已經快速到了地上仰天躺著的那人身邊。

她彎腰去看那人。

隻一眼,於小魚就瞳孔微縮。

哪怕她不懂驗屍,也能看出這個人分明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臉色烏青,四肢僵硬……

最重要的是他心口處有一道傷口,但那傷口上的血跡早已凝固,呈現出黑紫色。

哪有新鮮出爐的屍體會是這個樣子?

果然是栽贓陷害!

於小魚心裏瞬時有了譜。

活人的微表情不會騙人,那麽死人的就更不會了。

仔細回想著腦海裏的記憶,她蹲下了身低頭往屍體的臉上湊了湊,想要去看看死者麵部肌肉的收縮情況和瞳孔擴張度。

四周瞬時響起一片嘩然。

“天,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相公!”

羽卿悠也隨之奔來,伸出手就要去推於小魚。

“你這個賤婦!你別動他,你……”

於小魚還沒來得及看清屍體的細節情況,就發覺羽卿悠的手即將落在她身上,她立刻身子往左輕輕一歪。

瞬息間就輕易就躲開了羽卿悠的手。

站直身,於小魚回頭看著羽卿悠,滿眼冷意。

“你害我!他明明已經死去多時,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你說不是就不是?於菲,你處處引誘他,如今殺了人還不承認……”

“夠了!羽卿悠,你這小白臉相公可是城裏出了名的紈絝,我引誘他什麽?是圖他會玩?還是圖他長得夠油膩?”

於小魚不給她繼續糾纏的機會,連著又補了一句。

“至於這人是什麽時候死的,找個仵作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這毒婦,我相公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他。”

羽卿悠大聲喊著就要往屍體身上撲。

於小魚眼疾手快一腳踹出。

“心虛什麽?在官府來人之前,誰也不能動這具屍體。羽卿悠,如果你還有什麽想法,最好都收起來。”

雖然受了墜樓傷勢的影響,這一腳還不到於小魚平時水平的十分之一,卻還是將羽卿悠踹出了一米多遠。

於小魚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氣勢,絲毫不在乎羽卿悠在那哭爹喊娘地撒潑。

她已經從原身記憶裏搜索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身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受到了浣月館裏一個叫做莫琳的清倌人邀約。

莫琳打著的卻是浣月館裏另一頭牌葉七曦的名頭。

葉七曦和羽卿悠雖然同屬浣月館,又都是花魁,卻關係差到了極致。

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沒道理以葉七曦的名義約了自己,卻由羽卿悠跳出來指認陷害。

兩人聯手的可能性很小。

原身到底是卷進了什麽事?

而且,原身墜樓前,眼角餘光曾捕捉到一襲彩衣……

於小魚目光在羽卿悠的白裙上又來回打量了好幾遍,心裏對她的懷疑半點都沒減少。

羽卿悠還趴在地上,完全不顧形象哭天搶地的哭喊著。

“殺人了!殺人了!這個殺人凶手不但殺了我相公,還想要殺我滅口!你們快看看啊,她窮凶極惡、無法無天……”

“極品沙雕。”

“什麽殺掉?大家快看,她竟還在口出狂言……”

於小魚無語。

將目光從羽卿悠身上收回,她滿臉不屑。

忽然,一個似笑非笑的清朗嗓音從人群中響起。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殺沒殺人我不知道,但你不該出手打人啊!”

於小魚循聲望去。

眸光微閃。

這位長得簡直可以當整容模板了!

不過,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是非不分。

在華國早見慣了諸多鮮肉美男的於小魚眨眼間就收回了心神,冷聲問道。

“你哪位?”

“我?當然是看熱鬧的。”

納晟源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羽扇,拿在手裏搖啊搖的。

於小魚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這人明明長著一張恍如天人的容顏,氣質絕世出塵,可言行舉止中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

如果給他一隻狗,再加一個鳥籠子……

活脫脫就是個紈絝啊!

但他眼角微揚目光澄明,看似姿態**實則腳步穩健,隻不過都被他的外形所掩蓋。

有點意思。

見於小魚直勾勾看著自己,納晟源不由嘴角斜斜向上勾起。

他將手中羽扇往鼻端一遮,笑得越發忘形了幾分。

“姑娘可是覺得我說的很對?你看,人家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寡婦,多可憐啊!”

“覺得她可憐?”

於小魚回頭看一眼潑婦一般的羽卿悠,怎麽也感覺不出可憐。

可她還是一本正經地朝納晟源點頭。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她可憐。要不,你就接手了吧?順便還可以幫她安葬一下她相公。哦,對了,她還沒生養過,不耽擱你們養育後代的。看你這麽逍遙隨性,應該不會介意吧?”

逍遙隨性!

納晟源小心肝一顫,手上動作一僵。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於小魚。

這種感覺好熟悉!

當初七弟妹在小宴上就曾經這樣評價自己來著,她說自己心無外事,逍遙隨性,還有時不時蹦出來一些聽不大懂的有趣詞匯。

不會吧?

納晟源急忙快步走到人群前,認真打量了一番於小魚後,才暗自籲出了一口長氣。

就說嘛。

此際七弟妹應該正和小七在王城你儂我儂呢,哪有時間來這裏?

見納晟源臉上表情如同調色盤一般多變。

又是驚疑,又是緊張的,於小魚也有些不解。

這位什麽情況?

明明跳出來給羽卿悠出頭,卻雷聲大雨點小?

自己隨便懟了他兩句就沒聲了。

不該啊。

正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忽然一隊捕快擠開人群走了進來。

“讓讓,幹什麽呢?擠在這裏作甚?”

“散了,都散了!”

“都快散開,縣令大人來了!”

隨著捕快們的快速清場,一個雙鬢斑白、顴骨高突的清瘦老頭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

本來還架子十足的他在看見納晟源以後,臉色瞬時一變,急忙湊到納晟源跟前躬身笑道。

“卑職見過五王爺。”

“免了。”

納晟源擺了擺手中羽扇,目光不由朝於小魚看去。

沒想到對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陳守澤抹了把額頭冷汗,笑得更為諂媚。

“卑職不知王爺在這,怠慢了,還請王爺恕罪。”

見於小魚毫無反應,納晟源忽然有點不爽。

他不耐煩地說道。

“陳老頭,我不是王爺已經很久了。”

“在卑職心中,五王爺永遠都是五王爺!”

陳守澤急忙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