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晟源真問起案來,手段可不會比於小魚差多少。

何況這付田氏本來就有心說。

至於那個滿臉不甘的付青山,在於小魚手裏基本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三兩下就被於小魚捆成了一個粽子。

付家人現在更慌了。

在付田氏斷斷續續的講述下,當年的曾經過往再次被展現出來。

不過和於小魚所想的不同,葉七曦還真和這付家沾親帶故,因為她本名就叫做付七。

葉七曦出身農家,是付青山的親妹妹。

當初付家老父因為家裏窮所以才會把還未及笄的葉七曦給賣到了浣月館,就此她也和付家基本斷絕了關係。

可在某次邊城的市集上,葉七曦和付青山巧遇了。

當時跟在付青山身邊的還有他一個好兄弟,名為蘇葉。

蘇葉也是農家小夥兒出身。

可他自小就好吃懶做,被家裏寵著什麽都不做的蘇葉有著一副小白臉的好皮囊,又因為進過兩年私塾,滿口仁義道德的他很容易就捕獲了葉七曦的芳心。

一段孽緣就此發生。

葉七曦雖然身處風月樓,可正是雙華年紀的她也盼著一段美好戀情。

而當時的蘇葉完全滿足了她的期望。

兩人整天混在一起,沒多久蘇葉就變得一貧如洗,就連他自己家的老屋子都變賣了也沒能堵上扔在浣月館銀兩的那個大口子。

後來不知為什麽,情深意濃的兩人卻忽然分開了。

蘇葉一轉身娶了花魁羽卿幽,而葉七曦也慢慢冒尖成了西樓花魁。

一年多以後,葉七曦挺著肚子找到了付青山,央求他讓自己在這裏生下孩子並寄養在付青山的名下。

這便是付文的身世。

說完這些,付田氏眼裏滿是憤恨。

她哭哭啼啼的說道。

“要不是付七這個小蹄子,也不會牽扯到我們家。都是她,害得她親哥哥這樣。”

納晟源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滿不經意的笑。

“孩子生父是誰?”

“這……付七從未提過,我們也不知道。”

“五王爺,這還用問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再說,你不是提了伍嬤嬤問話,興許她知道的事可不會比誰少。”

於小魚揚聲說道。

納晟源點點頭,讓木知等人把付青山一家都帶回了縣衙。

在平夏律例裏雖然收養孩子不犯法,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付青山可是個極為重要的人證。

而且繼續把這一家子留在這裏很容易會打草驚蛇。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納晟源也有些讚同於小魚的想法了。

畢竟她和蘇葉曾有過那樣的一段情。

而付文很可能就是兩人的孩子。

回城路上,於小魚壓低聲音問納晟源道。

“王爺,於夫人說過蘇葉已經娶了羽卿幽好幾年,兩人就沒個孩子什麽的?”

“沒有。”

納晟源搖了搖頭,說實話成親多年膝下無子的情形在平夏並不多見。

“回頭本王就讓人驗驗付文和蘇葉有沒有關係。”

“嗬,王爺,滴血認親可是不準的。何況蘇葉早就涼透了,又怎麽可能驗的出來?”

於小魚撇了撇嘴。

納晟源卻是一臉她好沒見識的表情看著她。

“我弟妹連骨都能驗,何況是這個?你還是沒見過什麽世麵。”

“我……”

於小魚差點脫口就罵。

自己堂堂華國某機構的高層,在一個古代人嘴裏竟然還成了個沒見識的?

說笑呢!

不過於小魚也懶得和納晟源爭辯。

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撬開葉七曦的嘴,隻有她本人承認了這件事,才能把葉七曦、蘇葉和羽卿幽這三人之間的關係捋清。

於小魚感覺自己距離案件真相不遠了。

回到縣衙,納晟源第一時間就提審了伍嬤嬤。

雖然他在公堂上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痞樣子,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質疑的聲音。

畢竟眾所周知,這位爺的脾氣不大好。

於小魚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她站在公堂一側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伍嬤嬤。

也不知道是不是納晟源的名聲太大,久經風月的老嬤嬤在得知這位就是平夏王朝赫赫有名的紈絝王爺之後,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八代都給交代出來。

“稟王爺,葉七曦兩年多以前確實大病了一場,可看病請大夫都是她親力親為,老奴完全插不上手。後來老奴曾悄悄問過大夫,大夫說她得的是髒病,所以她告假之時,老奴也就沒敢攔著。”

伍嬤嬤話音剛落,於小魚就輕笑出聲。

“嬤嬤,館裏姑娘若真得了那種病,怎麽還可能重操舊業?而且我怎麽不知道嬤嬤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麵,葉七曦病好之後還能再穩居西樓,嬤嬤你哄誰呢?”

“於菲?”

伍嬤嬤這才看清楚了站在一旁的是誰,眼中瞬時驚疑不定。

原身當初進入浣月館的時候就是伍嬤嬤過的手,她一心期盼著把於小魚再打造成館裏的一麵招牌,可不曾想轉眼之間於小魚竟然就站在了公堂上詢問自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伍嬤嬤感覺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納晟源輕抬眼皮,唇角向一邊斜斜勾起。

他一隻手提著茶杯蓋在茶杯上輕輕刮著,茶杯發出了清脆的梭梭聲。

“怎麽?伍嬤嬤,在本王麵前你還想替她再隱瞞點什麽?本王可告訴你,現在蘇葉之死和你館裏的幾位姑娘可都扯上了關係,你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說完納晟源頓了頓,輕輕抿了口茶水才繼續說道。

“此事若是牽扯進了浣月館,輕則查封,重則嘛……伍嬤嬤你可是個明白人,應當知曉本王想聽的可不是你剛才那些話。”

“王,王爺……”

“本王再給你次機會,好好想想你到底應該說什麽。至於這於姑娘嘛,嬤嬤你也不用過多猜疑,她本來就是本王的貼身侍衛,做什麽無需向你解釋。”

納晟源竟然順水推舟的給了於小魚一個身份。

於小魚眸光微閃,不由瞥了納晟源一眼,對方卻完全沒有看她。

這貨會那麽好心?

不可能!

於小魚心如明鏡,知道隻要自己接受了納晟源的這套說法,就算以前不是他的侍衛,將來也跑不掉。

可現在又在公堂上,要是當眾打了五王爺的臉,恐怕回頭他也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

眼珠子一轉,於小魚笑了。

“王爺說的對,當初王爺派我進入浣月館就是知道館裏有不少問題,嬤嬤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