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張吳氏說的十分肯定。
於小魚定定看著她,卻沒能從她臉上捕捉到半絲撒謊的痕跡。
好吧,你贏了!
於小魚直起身簡直不知道說張吳氏什麽才好。
一個男人多年在外,一毛錢不給家裏,還弄回了一個和別人生的孩子……
張吳氏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接盤了?
二十四孝好老婆啊!
“張吳氏,你對張平平所做的事我暫時可以不追究你,畢竟這幾年也是你養大的他。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關於張濤的事如果你有所隱瞞,那可就是大事了。別到時候你又說你芳兒沒人管什麽的,衙門裏可不管這些。”
“民婦知道。”
跪在地上,張吳氏哽咽著點了點頭。
“回頭我會再來問你一次,那將是你最後的機會。”
扔下這句話後,於小魚毫不猶豫的牽著納晟源出了大牢。
納晟源眸光一閃笑問道。
“難不成張吳氏還隱瞞了什麽?”
“她肯定有事沒說!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趁著葉十三沒發現,我們現在就去北魂之地。”
“葉十三是你什麽人?”
納晟源終於問出了這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於小魚輕嗤出聲。
“哼,他不是人。更不會是我什麽人。”
“原來如此。”
納晟源勾唇一笑。
一顆忐忑的心重新歸於了平靜。
就算明知葉十三比不了自己,但親口聽於小魚說出這樣的話,納晟源還是會暗爽不已。
北魂之地名為一州,但實際上所占之地要比一州大出許多,因著許多地方都是險山惡水,所以能住人的地兒並沒多少。
稱得上是地廣人稀。
這裏也是青蓮國從古至今官方默認的案犯流放地。
隻要判了流放的,十之八九都會被送來這裏。
因為青蓮國實在找不出比北魂府更為貧瘠險惡的地方了。
時間一長,這裏不僅成了犯人們的聚集地,也成了一個案件高發區。
所以坐鎮在北魂府的府尹陳榮樂,在窮困潦倒多年以後,某天睡醒後他忽然就悟了。
這些案犯全都是行走的小金庫啊!
陳榮樂連夜一紙加急公文送進了王城,老皇帝當時雖然還沒嗑土嗑到昏頭,但看到陳榮樂承諾每年上繳的白銀萬兩後,當即大筆一揮,將北魂之地劃成了他的自治之地。
表麵上是為國庫增加了收入。
但實際上陳榮樂這個北魂府府尹卻相當於一個遠離王城的土皇帝。
在北魂之地,陳榮樂說了算!
至於其他人,想做什麽也都好說,隻要你有足夠的銀兩。
這裏完全是個犯罪天堂。
馬背上,於小魚一臉無奈的向納晟源說完了北魂之地的情況,隨即又補了一句。
“前幾年異姓王剛掌權時就曾動過北魂之地的心思,但青蓮國這個樣子,他也沒那麽多精力來管這邊。”
“那你呢,這次你要管?”
坐在於小魚身後的納晟源好奇問道。
於小魚想了想,反問道。
“能不管嗎?張弛案子本來就是陳榮樂過手的。而且這幾年,為了多撈點錢,陳榮樂放任巫術橫行,北魂府是青蓮國巫師、法師最多的地方,我總得打壓打壓這股子歪風邪氣吧?”
“你們繡衣管得可真多。”
納晟源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
於小魚輕嗤出聲。
“哼,那是你們平夏王朝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動**。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其實我也沒什麽太大追求,就想有個太平盛世,護一國長安。”
“你要一直守護青蓮國?”
聞言,納晟源眼底閃過了一抹不解。
於小魚輕挑眉頭,好笑的扭頭看著他。
“不然呢?真和你這個假郡馬回平夏,後半輩子都靠著你來庇護?省省吧,就算你沒被那個戰神王爺攆出來,你在平夏就真能護住我?咱倆誰護著誰還不一定呢。”
“如果我說我能!你會和我回去嗎?”
納晟源聲音忽然有些低沉,眉眼中滿是一種期盼。
於小魚急忙回過頭,目視前方。
“不會。”
說完像是害怕納晟源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般,於小魚立即又說道。
“再有兩個時辰,我們就能到北魂府。如果陳榮樂配合我還好,要是不配合,我少不了要好好敲打他一頓。”
“於小魚。”
納晟源並沒有順著於小魚的話往下說,而是低低喚了她一聲。
這一聲,喊得於小魚小心肝就是一顫。
但她不敢再回頭。
她害怕自己會心軟,會對納晟源說出其他的話。
可下一秒,納晟源的聲音就在於小魚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也隨之噴灑在了她的耳垂上。
“本王想來想去,如果是你護我,其實我也是願意的。”
“我?”
一口冷風瞬時迎麵嗆到了於小魚喉嚨裏。
她邊咳邊使勁揮鞭,半個字都不想和納晟源說。
狗王爺是越來越狗了!
竟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我特喵的是欠了你,還是欠個大爺啊!
很快兩人就到了北魂府。
一看到那座氣勢滂沱、巍峨華麗的殿堂,就連納晟源這樣自詡見過世麵的大國王爺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府衙?”
於小魚瞥了眼府衙半敞著的大門,冷笑著下了馬。
“嗯,可不就是麽?人家陳大人的府衙可比安平王王府氣派多了。這些年鎮守北魂之地可不是白守的,都趕上你那邊那個吸油壺了。”
“吸油壺?”
納晟源有些愣怔。
於小魚解釋道。
“歙縣縣太爺連字義啊,你不會忘了吧?長期以往,這種華麗宮殿對吸油壺來說肯定不是什麽夢想,早晚會實現的。”
“他敢?”
納晟源瞳孔一縮,低聲嗬道。
於小魚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進去吧,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我去看看是誰敢攔截我的生意?順帶把他頭打掉。”
納晟源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和於小魚進了府衙。
一進門,納晟源就明白過來為什麽於小魚說已經有人先她一步了。
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堆哼哼唧唧的衙役,公堂後麵的小花園也是一片淩亂。
進了後院,就見烏壓壓的站滿了人,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往前廳那邊看。
前廳裏卻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陳榮樂,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再逼我,本世子就和你同歸於盡!”
我擦!
又是他!
於小魚當即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