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觸角快要攻至張重的身體之上時,卻見到張重扭身,翻滾,拔弓,射箭,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帶著無與倫比的流暢性,令人望之便心曠神怡,而補天之石帶著閃耀的光芒,就如同天邊最為璀璨的那顆星光一般,任由一切的美麗也無法掩蓋得住,而它的目標所向之處,便是那樹身軀的正中位置。
碧綠色的箭幻作了殘像,斜飛而過,並沒有碰到觸手一絲一毫,然而觸手卻在刹那間有了些許的慌亂,它們不再朝著前方攻擊,而是緊緊的纏繞了起來,似乎覺察到了莫大的危險,想要形成一道防禦的盾牌,將張重的攻擊給抵擋下來。
可是補天之石的力量太過強大,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洞穿了這觸手的防禦,而後飛衝而上,深深的刺入了樹的深處。樹的枝幹發生了短暫的**,有如活物一般,觸手立刻變得幹枯破敗,而後碎裂開來,在強大的威壓麵前散作了碎屑片片飛舞著。
雖說一箭便擊退了這棵樹的偷襲,可是張重的神色卻是凜然,他此時業已明了,森林的深處,定然也都是這般危機重重,愈是往內,所遇到的壓力也會愈大,不過這除了令到他提升警覺性以外,並沒有絲毫的用處,因為於他來說,若想要自此處走出去,森林乃是華山一條路,無他可選。
又是一種無法預兆的危險浮在了張重的心頭,悄無聲息,他周身的毛孔都敏銳的捕捉著這威脅的來源,然而卻是極難發現。驀地,輕微的一聲響動,白色如針般的細芒飛射如電,向著張生蝗腰間射去。
幾乎便在同時,張重的身形消失不見,隻餘一方太古神爐立在那一處,鐺一聲輕響,銀白色的細針掉落到了地麵之上,張重的身形在這一記響動之下,重又現出,他再次彎弓,一箭射去,而在箭離弦而去之時,他亦望見了襲擊他的為何物。
原來是一隻如小貓般大小的蜜蜂,飛射而出的細針,便是它尾部的那根利刺。看來突襲是它的絕招,而一擊未中,又失卻了利刺之後,很明顯它有一種不知所措的神情,便這般呆呆的,任由張重一箭洞穿。
雖說張重麵對這兩次危機處理得極是漂亮,都是一擊斃命,可是他自己心中卻是明白,這兩次的危險程度,並不比麵對先前的狼群要低,尤其是後麵那隻蜜蜂射出的利刺,根本感覺一到它飛行的速度與方向,若不是他有太古神爐在手,隻怕此刻死的便是他了。
至於說一擊斃殺,很大一部份功勞也要記在補天石的身上,若是沒有它的調較,張重哪裏可以做得到心隨意轉,自由射出呢。
接下來的旅途,因著要小心森林中的諸般植物和動物,張重走得極為緩慢,時時刻刻都保持在高度的警惕當中。不知一覺,兩個星期過去了,張重也對於這森林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最先遇到的樹妖,還有那隻如貓般的蜜蜂,相較於後麵見到的而言,其實都是很可愛的。
這不,眼前遇見的噴火巨龍,周身厚重的鱗甲每一片都如花崗岩般的堅硬無比,便是連鑲著補天石的箭羽都無法將其洞穿,而它噴出的熾熱火焰,也令到張重明白,太古神爐並非是萬能的。
最起碼,它不能隔熱~~
曾經張重最熟悉也最為喜歡的火焰,暴烈的炙烤在太古神爐之上,令張重無處可逃,隻能依靠著身法來回移動。幸好眼前這巨龍是以噴火和身體的強悍而見長,其它方麵都不算太出色,否則的話,也實在是太過逆天了。
張重足足忙活了差不多四個時辰,方才將這頭巨龍給殺死,而他自己,也已經是累得快要虛脫了。他呼呼的喘了口氣,走上前走,輕輕的按了幾下巨龍身上的那鱗甲,這玩意兒竟然可以擋得住他的箭羽,不得不說是極為堅硬的,因此,張重也存了利用這鱗甲來做一件盔甲的想法。畢竟太古神爐雖好,也隻是一個烏龜殼而已,真遇上了比自己的速度要更加快且強的對手,用上它就不用打算再出來了。
而巨龍的盔甲比他想像的要輕上許多,沒有過上多久,張重便製作了一個粗陋之極的盔甲,看上去有些猙獰,但是張重已經很滿意了,他將其披掛在身上,耳邊聽得前方有些許的水聲,也是心中大喜過望,心道正好利用這水好好的洗刷一下這滿是血腥味的盔甲。
他緩緩的行進著,水聲初時很淡,而行到近前之時,他方才感受得到,這或許是他所見過最為雄壯的瀑布了。高達近萬丈的瀑布飛馳而下,飛濺的水珠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響,蓋過了周遭一切的聲音,在離瀑布很遠之處,地麵便已經顯得濕滑且泥濘,張重在感受到飛撲至麵前的水珠之後,又行進了差不多數百裏,方才見到了這瀑布的真貌,那種壯觀,不是什麽言語可以形容得出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在張重的眼前顯出空闊的一片湖麵,湖麵大至無比,呈一種寶藍色的光澤,近處波瀾不驚,就如同璀璨的藍寶石一般,遠處在瀑布的衝擊之下,如藍色的精靈在跳躍著。
張重走近湖邊,俯下身來,輕輕的鞠了一把湖水放在手心,是一種直沁人心的冰涼。而就在他想要好好的感受一下這湖水之際,眼光卻是驟然間縮緊,兩周多以來形成的隨時隨地的警惕心理,令到他在瞬間便發現了湖水之中,有一個身影浮在那兒。
張重健步如飛,一下蹬腿用力的彈了起來,手中的長弓持得很穩,補天石上光華萬丈,向著湖心的身影所在之處,遙遙的指著。
湖麵上的那個身影也在這時望見了張重,她驚呼一聲,雖說聲音大半被瀑布聲所蓋住,張重還是聽得出其中好聽味道。這女子雙手撫胸,顯是未著寸紗,也不虞張重突然出現在此處,當下兩坨紅雲飛到了臉上,長發如瀑,轉首之時灑開些許的水滴,顯得分外好看。她向著張重喊了一句,“你別過來,快轉過去,待我穿好衣服再說。”
張重卻是身形未動,語言也是冷峻異常,“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為何你會出現在這兒。”那女子的聲音之中,一股嬌羞之態盡顯。可是縱然張重聽見,卻也未有任何的動作變幻。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存著好色的想法。隻是因為這森林之中太過詭異,比起張重所遇見的任何一處地方,都要危險得多。常常遇見的情況,便是看上去根本無害的地方,卻是一處殺人的陷阱,在這種環境之下呆上兩周多,神經早已被磨得格外敏感。
因此,縱然眼前的女子如嬌花照水,一幅柔弱的模樣,在張重的心中卻還是打了個大大的危險字樣。
這女子眼見張重是不打算轉身,也不打算放下手中的碧羽弓時,嘴巴一嘟,一幅小女人的風情萬種模樣,氣鼓鼓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壞,好吧,今天就便宜你了。”說著這話,便自湖水中一飛衝天,她的身體極為白晳,在空中就如同一尾銀魚那般,透著優美的身形,凹凸有致的曲線,無一不令人生出遐想。
張重倒是沒有料到這女子竟會如此這般大膽,一時之間,血湧上臉,隻覺得沸騰無比,當下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這動作堪堪做出,他心中就湧動出一種危險的味道,這危險的感覺令到他再度睜開了眼睛,不過眨眼之間,可是風雲已變,那女子立在他的麵前,披著一層薄紗,單手已製在了他的咽喉所在之處。看得出來,她的實力比起張重,還是要高上一些的。
不得不說,如此近距離的望過去,便會覺得這女子還是極美麗的,隻見她眉若遠黛,眼似秋波,皮膚如脂玉般白晳,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一雙妙目帶著些許戲謔的味道,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吹氣若蘭的響在了張重的耳邊,“該由你先說了,你為何會在這裏。”
此刻受製於人,張重也明白這情形不由他作主了,對方剛才那一刹那的移動,顯出了比他還要快得多的速度,而她敢於在這個地方,如此旁若無人的戲水,便代表對於這一處地形的熟悉,失卻了地利人和,他沒有任何可以反轉的希望,所能做的,便隻能是配合了。
於是,他便將如何進入流沙海,遇到狼群的事情,都一一的說與這女子聽來,不過,對於他來這流沙海中的緣由,還有神殿的這些事情,卻都沒有說明。
女子仔細的聽著張重所說的這些,臉上並沒有顯出太多的敵意,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橫在張重脖前的手,也慢慢的鬆了開來。
“想來,你應該是被沙暴給刮進來的,居然沒有死,你也是極好的運氣。”她的聲音如空穀幽蘭,好聽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