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血順著尖銳的指甲從桃花妖胸口處流出來,她虛虛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身後有異像出現。
隨著那異像的出現,桃花妖忽然站了起來,好像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般,猛得抬起雙手,周圍的桃花花瓣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個很大的花球,花球中有危險的光滲透出來。
那原本還想著趁亂逃出結界門的和尚,被桃花妖的花瓣掐住脖子,和尚錯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用手掰那些花瓣,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區區桃花妖,竟然有大乘期的修為!隻聽空氣中“卡擦”一聲,和尚的脖頸分離,他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沈白亦當時聽到蘇墨的提醒,下意識地就打算去捏破透明珠子傳送出去。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在那異象出現的同時,一陣大乘期的威壓壓得她身體無法移動分毫,僵直在了原地。
此時,她看清了那個異象的真實麵目。
淡淡虛晃的圖像之中,一位身著青與黑花紋交錯衣袍的俊美男子,慵懶斜躺在烏黑熊毛毯子上,他微微磕著眼,胸膛上的衣袍敞開,露出其中的胸肌,周旁身材火.辣的女修環繞著他,拿著玉扇給他扇風,纖細的手給他捶背。
沈白亦看見那男子,瞬間認出那是毀她宗門的大仇人——聶清離!而這桃花妖隻不過是狐假虎威,圖像中的聶清離隻是個虛像,桃花妖正是利用血祭借用了聶清離一部分的力量,打算用這力量來殺死自己!
看見仇人,她感覺渾身的血氣都衝向了頭腦,拚命催動著星辰盤意圖衝破這禁錮,可星辰盤不能吞噬強於她本身好幾倍的力量,又加上這大乘期威壓卸下了她全身的防禦,她隻能任憑桃花妖為所欲為的攻來。
現在任何小一道法術對沈白亦來說,都是致命的。
紅塔外,明月等人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沐言甚至去和站在擂台一邊的小道士申請,試圖讓道台上那些宗門長老等將沈師妹傳送出來。
小道士雙手環胸,麵上的表情冷淡又不屑,淡淡道:“既然參與了紅塔擂台賽,那麽是福是禍都隻能由她自己承擔,你急也沒有用。”
沐言退至一邊,心中雖然明白這小道士說的話沒錯,可看著旗幟上麵的畫麵,依然後怕不已。
桃花妖麵色蒼白,顯然血祭耗費了她十成的精血,看到沈白亦手足無措的樣子,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妖冶的笑。
“賤.人,如今有主人幫我,我看你這回還逃不逃得掉!”
話音畢,那朵危險由桃花花瓣組成的花球就攻了過來!
“不!小白——”紅塔外明月跌跌撞撞往前,瞳孔放大,想要衝過去卻被人攔下。
“師妹——”
花球的速度很快,沈白亦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如同一個束手無策的凡人,花球越靠近,強勁的風吹得她衣服和頭發飄**,使得她睜不開眼來。
“你必死無疑!”桃花妖露出得意的笑容,在所有人都覺得沈白亦在劫難逃的時候,下一瞬,一道銀色的光猛得將她擊飛。
他們愣住了,沈白亦自己也愣住了。這道銀光是從她脖頸處的項鏈中發射出來的,蘊含著蘇墨的力量。
雖然隻有一束光,項鏈的光也立馬暗淡了,但這光中的力量卻極其的威猛,使得那桃花妖瞬間就沒了氣息。
同時,製衡沈白亦的那股威嚴也消散了,她動了動胳膊,抬眼望去,眼前哪還有什麽桃花妖的身影,地上隻殘留了一朵破碎的桃花。
這意味著桃花妖徹底死亡了,連同她的元神也徹底消散了在了這人世間。
虛像中,聶清離詫異地睜開雙眼,女修正妖嬈地趴在他的胸口,撫摸他帶著疤痕的胸肌,見到此情況,他手一揮憤怒地揮開周圍侍奉他的漂亮女修。虛像中隻聽見那幾個漂亮女修的尖叫聲,然後再一晃,虛像就消失了。
“你與他有仇?”一直隱匿在角落裏的淺白發色少年突然開口。
“誰?”沈白亦喘了口氣。
少年頓了頓,盯著那消失的虛像繼續道:“聶清離。”
聽到這個名字,沈白亦紅了眼,這人三番五次來迫害自己,“豈是有仇,是深仇大恨。”她將嘴裏的血吐了出來,咬緊牙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
“哦。”少年若有思考地轉頭。
“太好了,白白,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們都活不過今天了,沒想到你的保命法寶這麽厲害!”跌到在一旁的公孫念爬起。
“我也沒想到,快走!”
沈白亦喘了一口氣,方才的危機讓她心有餘悸,她來不及感歎自己的命運多桀多難,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麵對死亡考驗,隻拉著公孫念往突破門跑。
這一次的危險讓她再次意識到,不管自己突破的有多快,都還不夠,她還是太弱小了,弱小到隻能依靠蘇墨來保護她,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隻要留得命在,她相信自己就一定能變得強大起來,能親手了結這段她放不下的因果仇恨。
她們跑到一半,那門前方的空氣扭曲幾瞬,又憑空出現了一道傳送門,門外飄逸出墨青色的衣擺,再然後,一雙黑色打底金絲勾勒的雲紋靴踏了出來。
那人的聲線溫柔,語氣中卻夾雜著怒氣:“可愛的小螻蟻,你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