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
莫塵站在床前。
而莫德勳，則是坐在床邊上，腦袋縮進脖子裏。
莫塵在床前來回走了兩趟，緊接著看向莫德勳，一臉古怪的道：“也就是說，你跟趙虎，是當年一起賣盜版黃碟認識的？”
莫德勳點頭道：“對，大概有二十多年了，那時候，趙虎還是個小學生，是我的下線，幫我賣出了不少的碟子，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說著，
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腦袋，看起來卻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當著晚輩的麵，承認自己賣過黃碟，確實不算是什麽光鮮的事兒。
雖然是為了生計。
但終究很丟臉。
而且他剛才可是親眼看到莫塵的厲害，深刻的體會到了莫塵真正的恐怖，以及手段的狠辣。
在這興龍會所，他莫德勳一個人，在莫塵麵前，簡直就跟一隻螞蟻一樣，莫塵想要碾死他，真的是跟動動手指那麽簡單。
這也是他剛才會被嚇成那樣的原因。
在莫塵來之前，他心裏還在譴責著莫塵，因為那筆賠償款。
但現在，
在莫塵麵前，他卻是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莫塵一個不小心，一巴掌拍下來。
在這興龍會所，可不會有任何一個為他出頭。
甚至就算是死在這裏，估計都不會有人知道，畢竟他來這裏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偷偷來的。
“你賣黃碟那時候，應該都有二十多了吧？”莫塵好奇的問道。
莫德勳的兒子，都比莫塵要大。
二十年前，莫塵還在尿尿和著泥巴玩呢。
莫德勳點頭道：“是的，那時候在龍城一家飯店打工，掙的錢不多，看到很多人賣黃碟挺掙錢，於是也跟著幹了起來，掙點煙錢。”
莫塵咧嘴道：“這事，恐怕你的幾個兄弟，包括老爺子都不知道吧？”
他還以為這莫德勳，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身份呢。
結果沒想到，就是賣過黃碟而已。
這隱藏的夠深的。
“不知道，沒敢告訴他們。”莫德勳如實道。
莫塵一臉感慨的吧唧了一下嘴道：“你這生意頭腦，不去做生意，反而跟自己兄弟勾心鬥角，真的是可惜了！”
莫德勳聳了聳腦袋，沒敢吭聲。
不是他不想反駁莫塵的話，而是怕挨揍啊。
“隻是我讓想不明白，你當年的小弟都混成老大了，你怎麽混成現在這樣？”莫塵好奇的問道。
莫德勳猶豫了兩秒，歎息一聲道：“我出事被抓了，在牢裏麵關了半個月，出來的時候，這個鱉孫兒就把我的渠道全部接管了，還策反了我的幾個下線，搞得我隻能老實回飯店打工去了。”
莫塵：“……”
感情這趙虎，就是在那個時候上道的，靠賣黃片發家，然後一步步發展到了如今的規模？
而這些，原本應該是屬於莫德勳的？
結果就因為莫德勳太耿直，不懂得變通，導致東窗事發，被關進橘子裏麵半個月，然後和這些錯過了！
想到這裏，莫塵尷尬的看了一眼莫德勳。
沒想到，這莫德勳竟然有如此光輝的一刻。
不過……
也隻是可能而已。
就以莫德勳的尿性，估計就算當時不被抓，也根本做不到趙虎現在這個位置。
天性使然。
讓他賣個黃碟還行。
但你如果讓他混江湖，莫德勳根本就還是這塊兒料，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唉……”
這時，莫德勳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我時常在想，若是我當年沒有被抓，或許現在的我，早已經出人頭地，像趙虎一樣，成就一方大佬，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在趙虎麵前卑躬屈膝。”
莫塵嗤笑一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那就是，你當年為什麽會出事？”
“呃……”
莫德勳聽到莫塵的話，頓時神色一呆。
莫塵繼續道：“二十多年前，那時候賣黃碟的可是遍地都是，為什麽偏偏你出事了？為什麽你出事不到半個月，趙虎就全盤接手了你的黃碟事業？你想過沒有？”
“這……”
莫德勳瞬間瞪大了眼睛。
莫塵搖了搖頭道：“你啊，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趙虎從中間搞得鬼？就是為了搞死你？”
“臥糟！”
莫德勳驚呼一聲，直接坐床邊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莫塵無語道：“你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結果卻栽到一個小學生手上，而且過去了二十多年，竟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就你這樣，你還出人頭地，成就一方大佬？”
他真的是不知道，這莫德勳是哪裏來的自信，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那半個月的牢獄之災上，認為若不是那件事，自己就會成為一方大佬。
像他這麽後知後覺的，也幸虧當年被趙虎給截了胡。
若是沒被截的話，估計現在莫德勳的墳頭草，早就三米多高了。
莫德勳呆呆的站在那裏，一臉的茫然和懵逼。
這一刻，
當年的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在他的腦海中快速劃過，甚至很多當年根本就沒有注意過的細節。
越過，
他臉上的震驚之色越甚。
三分鍾後。
莫德勳一屁股坐到了床邊上，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是的，確實是這樣，肯定是趙虎坑的我！趙虎！大爺的！”
說著，
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莫塵說道：“淡定，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現在生氣，還來得及麽？”
莫德勳一聽這話，頓時泄了氣。
是啊。
二十多年了，還氣什麽？
莫塵繼續道：“而且，你剛才應該也在上麵看到了，趙虎已經死了，被李九河一刀了結！你也該解氣了。”
莫德勳聽到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驚喜之色。
對啊！
趙虎已經死了！
不管他多厲害，但都已經死了，而自己還活著，說明自己還是比他厲害！
莫塵看到莫德勳的臉色不斷變幻，頓時一陣無語。
這莫德勳，好歹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想法這麽跳脫的麽？
情緒完全跟著別人說的話來變化？
就你這樣的，臥糟趙虎不坑你坑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