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稻穀爛,栽贓計

丫兒喝了慕青籮給的藥後,窩在馮氏珍娘的懷裏美美的睡去。

慕青籮看著如此溫馨的景象,臉色帶著微笑:“珍嫂子,你們家丫兒可真是可愛!”

“汗,可愛也終究是個丫頭!”珍娘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手不由自主的摸著丫兒的後背,輕輕的哄著。

“丫頭怎麽了,我倒是覺得丫頭比小子還有福呢。”慕青籮拿著她的藥罐,正要走:“珍嫂子,丫兒今日服用了這些藥,明日便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青姑娘~”

“珍嫂子,喚我青籮就行了,你這身子虛弱的很,你要多保重,這裏是我自製的一些安胎藥丸,你若是覺得不好就服用一粒,放心,這藥無副作用的,還有劉爺爺不在,你們娘倆最好少出門,免得……”慕青籮想起劉奶奶和古氏的犀利刁鑽的嘴臉,深深的一皺眉:“劉爺爺今晚能回來吧!”

“爹去了隔壁村子的王大爺家裏,晚上應該是能回來的,青姑娘……不,青籮,這次多謝你了,嫂子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好了,以後要是有嫂子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幫,還有,青籮,娘和大嫂因為稻穀的事情記恨著你,你要小心啊!”

“記恨我?為什麽?”慕青籮有些明知故問。

“我們家的稻穀收成不如別人,大嫂挑唆著娘,說是因為你……你給的稻穀不好,所以才長不出好莊稼,還有……娘讓我攤在村口樹下那塊地方的稻穀,你也別生氣……”

瞧珍娘麵對慕青籮時候,說話都抬不起頭來了,這事她是知道的,又和她無關,慕青籮自然不會生珍娘的氣,聽珍娘為婆婆說情,慕青籮心底裏想著,這媳婦多好,那劉奶奶怎麽就瞎了眼了向著挑撥是非的大兒媳古氏呢?

“穀種都是一樣的,我和大家種的都是一樣的穀子,這穀子收成是根據後期每戶人家自己管理,其實種植莊稼和養孩子是一樣的,你不精心照顧,自然長不出好莊稼,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隻能說他們自己懶惰,懶惰還要多收成,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可沒有!”

慕青籮揚起眉頭,看了一眼珍娘說道:“我好心讓胖嬸來告訴,說不需要將稻穀收入家中,你們是不是沒聽?”

珍娘有些意外:“青籮,你是如何得知?”

“嗬,果然,那稻穀有著秸稈,下雨就和在水田裏一般,本不礙事,可是被秸稈沒有被曬,根部浸濕,又在燥熱門不透風的雨季將其收入屋內囤積一處,三四天之內必然腐爛發黴,今日天氣雖然不下雨,可是地麵上早就積滿了前幾日下的雨水,地麵潮濕,你們又將有些發黴的稻穀攤在地上,這稻穀全爛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村口樹下看看去!”

“啊?這可咋辦啊!”珍嫂子慌了,有些著急的問道:“青籮,不是爹不聽你的,事實上我和爹都覺得不妥,可是娘太過執拗,聽不得勸,大嫂和大哥又在一旁煽風點火,青籮,你說這可咋辦好,如果我們家的稻穀全部爛掉了,我們半年的功夫可就白費了,到時候……”

珍嫂子剛說完,慕青籮還沒回說話,便聽到院子裏傳來喊聲:“娘,不好了不好了!娘,你快出來看,娘!”

“是大哥,大哥剛才去查看稻穀了,難道……”珍嫂子人已經來到窗欞口,掀開了一小條縫隙,朝外望去,隻聽見劉能跑回家中,對劉氏說道:“娘,不好了,咱們家的稻穀都爛了!”

“啥?怎麽可能,這是怎麽回事?”

劉奶奶正陪著寶貝孫子劉路和大兒媳婦古氏圍著炕頭上的桌子啃著煮好的豬肉,聽到劉能的話後,瞬間飆淚道:“哎喲,不活了不活了,怎麽會這樣,好好的稻穀怎麽就爛了快點,我們去看看!”

“娘,您別急!”

古氏忙攙扶著劉奶奶下了炕,讓劉路自己在家裏吃肉,他們三個人去查看稻穀。

走到院子,珍娘忙放下了窗子,就聽到劉奶奶朝著這邊罵罵咧咧道:“賤人,就守著你那小畜生,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倒好,像是個沒事人似地,難道她不吃不喝了,哼!”

“娘,您別生氣,別和那種人置氣!”古氏忙身後撫順著劉奶奶的氣,扶著她走出了家門。

待她們三個人走了之後,慕青籮看著站在角落裏的馮氏珍娘,她委屈的捂著臉隻顧著哭。

一家子人欺負她一個懷著孕的婦人,真是可憐。

可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慕青籮一個外人也不能管太多,能幫忙的她自然會幫,但是婆媳之間的矛盾,馮氏自己不爭氣,她怎麽幫都是枉然。

“珍嫂子,我先回去了。”

“青籮,謝謝你……”珍嫂子眼中含著淚,送慕青籮出門,慕青籮回頭衝著她笑道:“珍嫂子,回去吧,你懷著身子,可不能再哭了,知道了嗎?在哭的話,肚子裏的寶寶可是會聽到的,你難道想他還沒有出生便每日聽到你流淚嗎?”

“恩,青籮,我知道了!”珍嫂子衝著她勉強的扯出一抹微笑。

慕青籮回到家,這腳還沒踏入家門,便聽到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

“慕青籮,你給我站住!”

青籮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隻見劉奶奶帶著古氏和劉能緊追著她而來,劉奶奶氣得唇角已然發白,渾身顫抖,看到慕青籮,舉起手中的拐杖,正要打在慕青籮的身上。

慕青籮一愣,這個老太婆活的不耐煩了吧,她伸出芊芊玉手,手法熟稔的從劉氏的手中奪下拐杖,這一個手法是慕青籮從晏維老頭給她的那本毒藥秘典最後幾頁學的,那裏麵簡單的記載了一些武功招式,但是沒有秘籍心法,所以沒什麽震懾力,隻有一些巧勁兒。

但這些招式對付普通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何況她不僅有些招式,還學會了怎麽施放毒針,下毒。

對方是村裏德高望重劉爺爺家裏的人,慕青籮自然不會對他們下毒,隻不過她也不是可以任由被人欺負的。

“劉奶奶,你這是做什麽?青籮若是做錯了事情,你大可以和我言明,出手傷人可不是什麽善舉,何況我慕青籮自認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我不是你們家的人,不是你可以打罵的對象,這是第一次,我不與你追究,如果下一次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可就不客氣了!”

慕青籮將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摔在了劉奶奶的腳下,劉奶奶完全沒有想到慕青籮會伸手奪了她的拐杖,她平日裏囂張慣了,在家裏教訓馮氏,動不動就是打一通,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和她這樣頂撞,劉奶奶氣急攻心,悶喘著。

“娘,娘,您沒事吧,您別嚇唬媳婦啊,慕青籮,你怎麽敢對我娘動手,你這個臭丫頭,看把我娘給氣的,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卑,你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狗雜種!”

古氏仗著身邊有自己男人劉能,便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家裏的男人在,慕青籮隻不過是個小丫頭,還能打了她不成,雖然說剛才慕青籮從劉奶奶手中奪下拐杖那一手他們看得目瞪口呆,根本沒有看清她是如何辦到的。

但是,也隻不過是證明慕青籮手腳靈活一些罷了,能說明什麽?

她家裏連個男人都不存,說不定她娘還是跟著野男人有了他們姐弟兩個,沒臉混了才躲到他們這個村子裏來的。

聽古氏這樣一說,慕青籮眸色漸深,眉眼輕挑,手中的毒針數根,沉著臉突然猛然抬頭瞪視著她,古氏被這陣勢嚇得忙後退一步。

這丫頭身上的戾氣挺重的,那眼神就像是鉤子似地,令人心寒。

“瞪什麽瞪,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誰知道你娘是和哪個野男人養了你們姐弟兩兩個小畜生,你娘就是個蕩婦而已,裝什麽清高!”

欺負她可以,欺負她的人就是不行,慕青籮本來想忍,可是實在是忍不住了,正要出手。

突然,眼前一個藏青色的身影閃過,慕青籮眨了眨眼,隻見尹氏抄著棍棒站在青籮身前:“古氏,你再敢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我們籮兒給了你們穀種,幫你們種莊稼,又派人幫你們收割,你們倒好,不知道感激她,反而來這裏欺辱她,惡心她,古氏,你這張嘴這麽毒,看我不打爛了你!”

尹氏突然衝過去,撞開了劉奶奶的身子,朝著古氏追趕了過去。

古氏見狀,早就嚇得臉色煞白,躲閃到了自己男人劉能的身後高聲喊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尹氏要殺人了,快來人看看啊,救命啊!劉能,既然她不客氣你也不需要手下留情,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劉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給我上!”

劉能聽到自家媳婦的挑唆,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讓一個女人得手,雖然尹氏現在看起來凶神惡煞,失去了往日柔弱的神彩,但是他好歹是個男人。

劉能正要出手,慕青籮哪裏可能是劉能傷害到尹氏,手中的銀針射飛出去,正好射入他的癢穴,劉能還未出手,便覺得身上奇癢,像是有幾千幾萬隻小蟲子撕咬著他,他難受的一邊手抓著身上的癢,一邊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癢死我了,哈哈哈,癢死我了,哎呀哎呀!”

“劉能,你怎麽了?”古氏和劉奶奶齊呼,看著劉能躺在地上打著滾,一直哈哈大笑著。

尹氏看準時機,抄起木棍,朝著古氏打了過去。

古氏突然被尹氏的凶光所震懾,幾下便被打在了地上,打著滾喊著:“救命啊,啊啊啊,尹氏,你還不住手,你快滾開,啊啊啊,不要打我!”

尹氏邊打邊喊:“讓你欺負我們家籮兒,我們家籮兒是你可以說的嗎,就算是我們家沒男人又怎麽樣,我們的清白豈是你這種人可以亂嚼舌頭的,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以後敢欺負我兩個孩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慕青籮還是第一次見到尹氏如此“喪心病狂”大聲吼叫,而且那樣柔弱善良的心腸生氣起來竟然爆發力這樣強悍,拿著棍棒追著古氏打,慕青籮站在一旁,並不阻止,剛才古氏的話令尹氏憤怒了,估計她是真的氣壞了吧。

“尹氏,你還不給我住手!”劉奶奶在一旁尖叫著,尹氏卻沒有鬆手,反而打的更歡。

古氏滾在地上,疼得哎呦直打滾,在一旁的劉能看著自家的媳婦被打成鼻青臉腫的慘象,想要去幫忙,可是此時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身體癢的不行。

“慕青籮,你還不讓你娘住手,像是什麽樣子!”

“劉奶奶,這怨不得我娘,你媳婦說話太毒太難聽,欺上我門來,本該受些教訓,不過我還是不想讓我娘繼續下去了……”

“你!”劉奶奶恨得咬牙切齒:“哼,你是怕沒法向你劉爺爺和村裏的人交代吧!”

“劉奶奶,您說什麽呢,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讓娘繼續下去,是因為那種畜生犯不著我娘親自動手,傷了她的手!娘,停下來,娘,為這種人渣犯不著動氣!”

慕青籮也不管自己如何將劉奶奶氣得當場暈死過去,隻去拽著尹氏回到院子裏,將門口的旺財放出:“旺財,好好看著門,什麽阿貓阿狗的若是上門,你就給我狠狠的咬,咬了我晚上獎勵給你吃豬肉!”

“慕青籮,你這個臭丫頭,啊啊啊!”古氏嘴角染著烏黑的血跡,爬到劉奶奶身前:“娘,娘你醒醒啊,娘,劉能,快來!”

慕青籮回家後,劉能突然便不癢了:“咦?真奇怪,怎麽不癢了?”

劉能跟過去,在劉奶奶身邊蹲下:“娘,你沒事吧,娘!”

“哎喲,真是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咳咳咳,那個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使壞心眼子讓咱們家的稻穀全爛了,現在還欺負咱們,老頭子真是白疼她了,她竟然這樣恩將仇報哎,這個小白眼狼,那尹氏也是個賊婆娘,竟然這麽凶殘,活不成了!”

“娘,先別生氣,咱們先回家,等爹回去,咱們讓爹來找她評理!”

古氏忙扶著劉奶奶上了劉能的背,三個人一瘸一拐的往家裏走。

旁邊村民不是沒有聽到這三人的喊叫,可是除了拍手叫好,誰都沒出來勸架,他們根本不擔心慕青籮收拾不了他們,剛才從門縫看到他們三個被整的那副慘象,等他們三人走後,旁邊的門竟齊齊的開了。

“哈哈,瞧劉奶奶那副樣子,真是好笑的很,她也有這一天啊!”

“就是,沒見過這種惡婆婆,聽說昨天他們家的丫兒重病,她不僅不管,還說沒錢請郎中,幸好青姑娘去了,給丫兒熬製了藥,不然一條小命可就沒了。”

“我還聽說了,她說沒錢請郎中,可是卻有錢給孫子買肉吃,你說這老太婆怎麽這麽壞,他們家大兒媳婦更是個刁婦,瞧她剛才汙蔑人家尹氏和青姑娘,別說人家聽不下去要打她,就連咱們聽了都覺得太過分了!”

“就是,青姑娘那樣幫他們,他們怎麽還有臉來找她的麻煩呢……”

村民們在外麵嘲諷著劉氏一家,慕青籮將尹氏領回屋內,看著尹氏氣呼呼的臉頰染滿紅霞,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籮兒,你還笑!”尹氏將手中的棍棒一扔,坐在了凳子上:“娘還是第一次看到那種毒婦,她說的是人話嗎?”

“娘,你今天好彪悍啊,讓籮兒都有些不認識了呢!”

“咳咳……娘是因為……”

“娘,你真好!”慕青籮也不得尹氏解釋,撲到尹氏懷裏。

“你啊,被人欺負成那樣,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你還愣著在那被他們一家人罵,也不知道你之前的厲害勁兒哪裏去了,氣死娘了!”

“娘,我怕……”慕青籮委屈的仰著臉,往尹氏懷裏一窩。

“別怕別怕,有娘在,娘不會讓人欺負你和俊兒的,有娘在,不怕不怕!”

慕青籮當然不怕,隻不過今日尹氏這樣一舉,她自然要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麵給娘看,這樣可以增長這個懦弱娘,培養她繼續彪悍的本質!

已經接近傍晚,慕青籮窩在尹氏懷裏撒嬌了一番,然後親自去池塘裏抓了一隻肥鴨。

她過幾天想要去鎮上開酒樓,所以提前將自己吃過的幾道特色菜演習一番。

今天她想要將北京烤鴨引入古代,北京烤鴨是現代北京的名食。

它以色澤紅豔,肉質細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膩的特色,被譽為“天下美味”而馳名中外。

北京烤鴨的烤製,分為明爐和燜爐兩種方法。

烤出來的鴨子,表麵色澤金黃油亮,外酥香而裏柔嫩,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慕青籮平日裏最喜歡吃的一道菜色。

因為她父親的一個好友是做北京烤鴨的大廚,慕青籮與他關係很好,所以平日裏想要吃烤鴨,便拎著白鴨去他家裏,李叔叔一邊給她做一邊教給她怎麽才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北京烤鴨。

慕青籮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便學了他的七八分手藝。

首先先要選用健康的鴨子,采用切斷三管法宰殺放血,燙毛用熱水水,燙3分鍾左右,燙毛、煺毛操作要輕而快,毛煺得幹淨又不傷皮膚,然後在鴨翅下開一小口,取出內髒,掏膛時動作要快,內髒完整不碎,斷去鴨腳和翅膀,然後進行涮膛,把鴨腔、鴨頸、鴨嘴洗涮幹淨,將回頭腸及腔內的軟組織取出,鴨皮無血汙。

燙皮桂色將鴨體用飴糖沸水澆燙,從上至下澆燙3—4次,然後用糖水澆淋鴨身,一般糖水由飴糖與水按1:6—7比例配製。

涼坯將已燙皮掛色的鴨子掛在陰涼、通風處,使鴨子皮膚幹燥,一般在春秋季經24小時涼坯,夏季4—6小時。

烤製首先用塞子將鴨子肛門堵住,將開水由頸部刀口處灌入,稱為灌湯,然後再打一遍色,然後進入烤爐。北京烤鴨選用的木材以棗木為最好,其次為桃、杏、梨木。

木材點燃後,爐溫升至200c以上時,便可以烤鴨了,烤鴨的溫度是關鍵,一般爐溫控製在250—300c之間,在烤製過程中,根據鴨壞上色情況,調整鴨子的方位,一般需烤製30分鍾左右,烤製也可以根據鴨子出爐時腔內顏色判斷烤製的熟度,湯為粉紅色時,說明鴨子7—8分熟,淺白色湯時,為9—10分熟,湯為乳白色時,說明烤過火了。

出爐刷油鴨子出爐後,馬上刷一層香油,增加鴨皮的光亮度。

為了烤製鴨子,慕青籮特意將畫了烤爐的手繪圖,然後讓鐵匠為她打製。

慕青籮不是第一次烤製烤鴨,她有過幾次經驗,雖然說她目前的技術很難和正宗北京烤鴨的大廚相比,不過在對於古代來說,她這種技術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烤鴨烤熟後,還要配用慕青籮秘製的麵醬,這個麵醬也是有講究的,不是普通食用的鹹麵醬,而是用各種果汁炸出,然後在撒入糖和少量的鹽,比例調配好,發酵而成。

甜中帶著一絲瓜果的香氣……

慕青籮在鍋內攤好了大小相等的小餅,麵裏合著雞蛋,打薄!

蔥切成絲,備用。

做好這些後,慕青籮將烤鴨裝盤,喊來了尹氏和俊兒。

“哇,好香啊,姐姐,你這是做的什麽?”

俊兒推開門,門內溢出香氣,小小的廚房內飄著烤鴨與各種水果的的清香。

尹氏也是第一次聞到這種沁入肺腑的香味,光是聞到香味便令人食指大動,她靠上前來:“籮兒,這是你做的?好香啊,你是怎麽學會的?”

不好,聽到尹氏的詢問,慕青籮怕被看出不是身體本尊,忙笑著回答:“娘,其實這幾日我拜了一個師傅,是師傅交給我的!”

“師傅?我怎麽從來沒有看到過?!”

“他老人家不常來,我也沒見過幾回的,下次他若再來,我肯定讓你見見!”

“哦,原來是這樣!”尹氏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不想輕易懷疑女兒,隻能將疑慮壓下。

俊兒已經坐在桌前,喊著他們:“娘,姐姐,好香啊,快來吃!”

“娘,來吃烤鴨吧,嚐嚐我的手藝,這烤鴨是要卷著吃才好吃,先將餅平攤在手掌中,像是這樣……對,俊兒,就是這樣,然後將鴨肉放在餅中,放入蔥絲,蘸上醬汁,最後這樣卷起來,啊——”

慕青籮張開口,一口咬住。

那吃相可真是不雅觀,但是看她吃起來很香,尹氏和俊兒紛紛效仿。

“恩,真的好吃!”

“哇,姐姐做的好好吃啊,姐姐你好棒啊!”

“俊兒喜歡吃就好,以後咱們家開了酒樓,好吃的東西多著呢,到時候俊兒就去城裏的私塾讀書,姐姐給請個好先生!”

“籮兒,咱們真的要去鎮裏?開酒樓,咱們孤兒寡母的,能行嗎?”

尹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雖然女兒挺有本事,她不應該擔心,但是做生意畢竟不同,方方麵麵什麽人都可能接觸到,她又不善於交際,到時候幫不上籮兒,她這個娘真是失敗。

“娘,放心,咱們雇傭的長工,也不能閑置著不用啊,我不僅要開酒樓,以後還要開很多家店麵,咱們不需要方方麵麵都接觸,隻要知人善用,在幕後操縱即可,我明白娘的擔憂,怕到時候被有心人認出咱們,我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咱們以後著想,你總不希望俊兒和咱們一起在村裏過一輩子不是?咱們自己自力更生,變得更強,日後即便是被人認出,那又怎麽樣?!”

慕青籮眸底露出淺笑,很平淡的說道。

那副淡然的表情絕對不像是一個才十三歲的女孩子說出來的話,但是話說的卻頗有道理,以至於令尹氏什麽都說不出,除了說好,除了點頭,除了對孩子的肯定和鼓勵,尹氏什麽都不再去想。

想要在鎮上開酒樓,就要找個好的地腳方位,客流量不僅要大而且還要選擇名流上層紮堆的地方,慕青籮左思右想,三葉鎮符合她條件的地方並不多,唯一一處便是在如月酒肆對麵的那家福田酒家。

福田酒家隻不過是年久一些,做出的菜色並無新意,所以沒幾年便被新到鎮上的如月酒肆比了下去,以至於現在每月月不付出,漸漸的去的客人少了,沒有客源,菜色做的越來越差,現在福田酒家的掌櫃急於脫手,聽說是舉家要遷移到外地去。

慕青籮其實想要開酒樓的想法已久,但是缺的就是這樣一個機遇。

她早就勘察過地點,也知道福田酒家混不下去,關閉隻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

問題是她的運氣很好,碰上吳掌櫃急於脫手。

慕青籮沒有出麵,派了善於交際的甄大嫂子去談,談過之後對方要價八千兩,甄大嫂子回來告訴慕青籮,慕青籮卻不急,這個時候一定要穩住,因為對方比她還要著急。

因為沒有人敢冒然接下福田酒家,隻因為對麵如月酒肆的關係,若接下福田酒家,福田酒家內部格局就隻能做酒樓,如果要改變那又要花費一大筆銀子,對麵如月酒肆如日中天,想要和人家搶生意,那就是死路一條,毫無生機。

而且鎮上的人都知道,如月酒肆的李掌櫃和福田酒家的吳掌櫃多年不和,誰都不肯購買他的地盤。

所以這一次,慕青籮之所以要做烤鴨,就是因為對方已經脫口,隻能求著她,最後慕青籮讓甄大嫂子去,以一千五百兩銀子抵下。

銀子是少,可是總比沒有的好,吳掌櫃想都沒想便應下來了。

這幾日,慕青籮便要開始對酒樓進行一係列的規劃,計劃藍圖已經出來,明日她便要和喬木生帶著村裏的木匠和長工一起去鎮上。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便搭著牛車帶著工具跟著慕青籮進城去了。

坐的是慕青籮買回來的那幾頭牛,不過地方不夠,有好多人是走著去的,走到一半的路程,喬木生送完一波然後折返回來載他們。

因為以後進城頻繁,牛隻適合在地裏耕種和飼養,所以慕青籮準備酒樓敲定賺了銀子,便讓喬木生去馬販子那裏買幾匹馬。

不過那是後話。

進了鎮子,慕青籮帶著人進了福田酒家,外麵是一係列的封閉式,裏麵敲敲打打,鎮上的人都不知道裏麵在做什麽,對於福田酒家抵給了誰充滿著好奇。

究竟是誰膽敢和如月酒肆的李掌櫃對著幹,聽說李掌櫃就是有意要逼得吳掌櫃走投無路,將店麵抵押給他,結果竟被不知名的人搶了先。

這樣又過了兩日,慕青籮一直在鎮上沒有回去,尹氏派人來喚青籮,說家裏有急事。

慕青籮聽後,便暗叫不好,這幾日她一心撲在酒樓上,竟然疏忽了劉氏一家,當日劉氏和媳婦兒子來鬧騰,被她和尹氏拒之門外後,肯定是要回去鬧騰的。

如果她猜的不錯,家裏出了事情肯定和劉家脫不了關係。

慕青籮回來的時候,尹氏早就在村口等著她,見到青籮回來,紅著眼眶委屈的說道:“籮兒,不好了,咱們家的稻穀被偷了!”

什麽?

竟有這種事!

不過稻穀被偷,並不稀奇,他們家的稻穀多,村裏那麽雙眼睛盯著,眼紅的不在少數。

看到尹氏急切的眼神,慕青籮笑著安慰她:“娘,別急,你和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慕青籮和尹氏回到家中,尹氏一五一十的將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昨日咱們家曬稻穀,天氣好,晚上的時候你不是說可以不必收就放在外麵晾著,娘看著月色好,就沒收,想著今日便收起來,等著你回來打米,結果……在村口的那些稻穀就都不見了,嗚嗚嗚……”

“可派人看著?是誰看的?”慕青籮問道。

因為這麽多的稻穀,慕青籮提前囑咐過,如果晚上不收的話,要派人定時定點的看著。

“恩,是甄大嫂子的男人甄奎,可……不可能是他吧……籮兒難不成是懷疑他看守自盜?可咱們和甄大嫂子一家素來交好,他們家的稻穀也不少,他……難道是眼紅了?”

“你看,娘都覺得是甄大哥盜了咱們家的稻穀是不是?”慕青籮看著尹氏,繼續笑著說道:“既然娘都覺得是,那外人也自當會這樣認為,大家都會認定甄大哥監守自盜,因為稻穀是他看的。”

“對,沒錯,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可是甄大嫂子的為人咱們都很清楚,絕對不可能!”尹氏一愣,覺得慕青籮話裏有話,但是她卻說不好這孩子心裏想什麽。

“娘說的對,憑咱們對甄大嫂子和甄大哥的了解,自然不相信他們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如果我們因為丟失了稻穀便妄加猜測呢,就一定會想到是甄大哥,對吧,這也正是真正偷稻穀的賊人希望發生的事情!”

“你是說,有人想要挑撥咱們和甄家不和?”尹氏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是一場栽贓嫁禍的陰謀。

“沒錯,現在我們這樣,你聽我說……”

慕青籮和尹氏嘀咕了一陣,尹氏看了她一眼,卻笑了:“籮兒,你真聰明!”

尹氏不多時便出了門,慕青籮則在廚房裏做著飯菜。

尹氏去甄家的時候,甄家吵鬧的聲音左鄰右舍都可以聽得清楚。

“她甄嫂,你在家嗎?”尹氏敲門,裏麵摔打的聲音更加重了,恐怕是聽不清外麵的敲門聲,尹氏推開門,邊喊著邊進入。

腳剛踏進,一把鋤頭便飛了過來。

“啊——”尹氏忙後退一步,這才躲閃過去。

“你們兩口子這是做什麽呢?還不住手!”尹氏急忙阻止了他們的吵鬧。

甄大嫂子見到是尹氏,一臉羞愧的坐在地上,哭的更加傷心:“嗚嗚,尹姨,我是沒法活了,沒法活了,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青姑娘的信任,你說我們家甄奎,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怎麽能睡著了呢,這……稻穀……這回稻穀丟了,這可咋辦啊!”

“她甄嫂,你別說了,籮兒從鎮上回來了,說請你和甄奎去家裏吃飯,快點收拾一下,跟我走!”

“啊?還請俺們去吃飯?尹姨,都是俺的錯,真的都是俺的不是,俺不該睡覺,青姑娘不會覺得是俺給……俺給偷的吧,俺真的沒偷,俺也不知道咋了,就睡過去了!”

“少說傻話,籮兒從鎮上帶回來不少好吃的,趕緊跟我走!”尹氏打斷了兩個人的話。

門外聚集著一群村眾,都在看戲,想要知道是怎麽回事?

本來甄家兩口對於稻穀丟失一事,羞愧難安。

尹氏越是如此,那甄大嫂子和甄奎越是覺得心裏沒底,要是青籮來吵鬧一番,他們還覺得心裏踏實點,就怕青姑娘對他們好,他們心裏發慌的很。

“尹姨,我們……可真的不是我們,嗚嗚嗚,別人說甄奎偷盜的稻穀,他隻不過是睡過去了,他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可巧了昨晚不知道怎麽的,糊裏糊塗的就睡過去了,我真是沒臉見青姑娘了,嗚嗚嗚!”甄大嫂子又抹了一把淚。

“收拾一下,趕緊的!稻穀是丟了,但是不怕,我們家的稻穀有特殊的標記,等到明日咱們找村裏的劉爺爺作證,挨家挨戶把稻穀解開,一看便可知道是誰偷盜了稻穀。”

“啥,有記號,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這我們可就放心了,總之不是我們偷的,我們家的稻穀每一袋都可以搜查的!”

聽到這個消息,甄大嫂子和甄奎終於舒了口氣,他們沒偷,自然心裏有底了。

……

尹氏帶著兩個人回家,村裏的人對於青籮家裏丟失稻穀的事情也有耳聞,私下裏都在傳是甄奎偷盜了稻穀,還以為看慕青籮怎麽處置他們,看場好戲,結果那兩個人竟然被青籮請去吃飯了。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偷稻穀的賊人另有其人?

更奇特的是,稻穀還有記號?

青姑娘就是有本事,肯定早知道有人要打稻穀的主意,所以提前做好了標記,隻不過她們家的稻穀到底有什麽記號呢?

村民們又開始四處傳播,這消息被打酒回來的劉能碰巧聽到,本來他去打酒是為了回家慶祝一番,昨夜忙活了一夜,給甄奎茶水裏下了蒙汗藥,讓他睡了一夜,而他們一家忙著將稻穀給偷盜回了家。

稻穀偷了,再加上成功嫁禍給甄奎那個笨蛋,可以看到慕青籮和甄家撕破臉皮,一箭三雕的好事,值得慶賀。

可是聽到村裏的人傳言,說賊人慕青籮心裏清楚,根本不是甄奎,人家都請了甄家兩口子去吃飯去了,關係好的很呢。

這樣一來,劉能便慌了手腳。

“娘,娘,不好了!娘,可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汗……”劉能揣著酒壺跑回家,在院子裏便開始喊叫起來。

“怎麽了?慢點說,一驚一乍的,不是讓你去打酒,你怎麽這副樣子回來了,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劉奶奶坐在炕頭上,給劉路剝著果子吃。

“娘,不好了,那慕青籮根本不相信是甄奎偷的稻穀,外麵都傳開了,她還請了甄家那兩口子去吃飯去了,而且,還說其實早就知道那偷盜的人是誰呢!”

“啥,那臭丫頭竟然這樣聰明,哼,就算是她沒有相信是甄奎監守自盜,但是這事情也絕對懷疑不到咱們身上,沒憑沒據,稻穀長得都是一個樣!”

“就是,稻穀長得都一樣,她再怎麽查也查不出什麽,你瞧就這樣,你就嚇成這副樣子,可不敢讓爹看到,不然咱們就瞞不住了!”

古氏忙看向門外,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關上了門。

“別提那個糟老頭,上一回咱們受了欺負,回來告訴他,他竟然幫著慕青籮那個小賤人,說咱們是自作自受,哼!”劉奶奶氣哼哼的說道。

“你們可別得意了,我都聽說了,那慕青籮家裏的稻穀是有標記的,她娘說了,明日便召集村民,找咱爹來作證,讓挨家挨戶解開稻穀袋子查看,一看便知道那稻穀是誰偷得!”

劉能喘息著,緊張的說著。

“還有這事?稻穀上有標記?什麽標記,咱們怎麽什麽都沒看到?稻穀都是一樣的啊!”

“不可能吧,莫不是她的詭計?那丫頭鬼靈精怪的……但是若不是呢,若她真的在稻穀上做了標記,怎麽辦?”

話是這樣說,但是如果真的有標記呢?

被當眾拆穿,到時候他們在村裏怎麽待?

有什麽臉麵!

前些日子,喬王氏的下場還曆曆在目,慕青籮那小丫頭如果真惹急了她,可是什麽狠厲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到時候鬧開了,對他們可沒有什麽好處!

三個人臉色均不好看,最後商議了一下,劉奶奶忍痛道:“既然是這樣,咱們得不了的,誰都的不去,那臭丫頭想要找回稻穀是不可能的,她不是明天來查嗎,今晚你們就將柴房的稻穀全部扔到河裏去,哼!”

劉奶奶一說,古氏和劉能紛紛拍手叫好,雖然稻穀他們得不到,可是也不能被查出來,更不可能給慕青籮再送回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銷贓,給水衝走了!

夜黑風高,村裏比不得鎮裏,吃過晚飯不久後,勞累了一天的村民便早早的歇下了。

此時,村裏的那條河邊,月光的照射下,草叢裏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兩個人的腦袋,正是劉氏夫婦!

“快,將稻穀拋進河裏去!別讓人看到了。”

“真是舍不得啊,這麽好的稻穀,上好的白米,偏偏有什麽該死的記號!”劉能不情願的搬著稻穀的袋子往河裏扔。

“少羅嗦了,趕緊幹完,早些回去!扔了雖然可惜,總比讓她找回去強!”

噗通噗通——

半個時辰後,三十幾袋的稻穀便被拋入河中,順著水流順勢而下!

“好了,累死我了!總算是幹完了,真是白受累了,這次得不償失啊!”劉能看著扔到河裏的稻穀,又一次感慨道。

“走吧,回家!娘還在家裏等消息呢,這稻穀扔到河裏,明日肯定都飄出去了,看明天慕青籮那小蹄子怎麽找出她標記的稻穀!”古氏眼神幽幽,放射出凶狠的光芒。

劉氏夫婦走後,河水下流不遠處突然亮起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