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希爾公國首都霍坦丁熱鬧非凡!
因為,今天是他們的“出征儀式”!
其實這是希爾的一個傳統,每當有戰爭爆發,除去軍隊統帥之外,會有一個先鋒官。先鋒官,顧名思義,就是戰場上打頭陣的,在希爾的傳統中,這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非常有榮譽感的職位。
所以,他們每一次出征前,都會舉行一個出征儀式,讓本國的強者進行比鬥,誰最後贏了,誰就是光榮的先鋒官!
參加者不限,可以是在役的士兵將領,可是貴族子弟,可以是王公後代,也可以是平民百姓,隻要你有實力,都可以站到霍坦丁皇宮前那個廣場的比鬥場上!
這是一個好方法,是希爾強者獲得名利最好的方法。
士兵可以更快晉升將領,將領可以有機會成為統帥,貴族王公可以獲得更多的金錢美女,平民百姓也可以一步登天!
而希爾公國對盧士安公國的戰爭前的這一次出征儀式,卻被賦予了更大的獎賞,這幾乎是讓所有男人們為之沸騰的理由!
因為,希爾公國的西麗雅公主,那個被稱為希爾最美女人的西麗雅公主,公開做出承諾——
誰隻要在出征儀式上獲勝,並且帶領希爾軍隊在對盧士安戰爭中獲勝,收複希爾失地,她西麗雅公主,將以身相許!
娶到整個希爾公國最美的女人,成為王室貝爾薩家的一員,美女在懷,財富在手,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這還不夠嗎?
夠了!
對於一個辛苦修煉夢想有朝一日出人頭地的男人來說足夠了!
就在今天。
……
啪!啪!啪!啪!
四道火光從廣場四角射向了天空,在空中綻放出美麗的花火!
這是奧菲拉爾非常昂貴的煙花,因為那流光溢彩讓陰霾的天空也變成了色彩紛呈的印象派。
又是四聲!
四朵煙花再次在空中綻放。
輝映了,哪怕這是初冬,哪怕陰沉的天氣,隻要煙花沒有冷卻,廣場上的人們就在忘情的歡呼!
天空的煙花,攢動的人們,還有此起彼伏的叫聲。
霍坦丁廣場要熔化了。
煙花不停在空中綻放著,很快這開場的美麗到了收尾的時刻。
最後一道細細的光線射入了天空。
安靜了幾秒鍾後,天空像是閃了一下。
轟!
一聲巨響後。
一朵紅色的、花瓣緊疊的花在空中緩緩盛開!
火龍花!
希爾公國的象征!
那不屈,那火熱,還有那讓骨髓都在顫動的紅……
煙火構成的火龍花……
它的綻放,似乎讓整個廣場都陷入了那熱情四溢的火紅!
鼓點響起了,在火龍花散去的瞬間……
充滿激情的鼓點,伴隨著希爾公國獨特的樂器——蛇笛。
誘人的曲調,宛如蛇扭動著的身體,那樣起伏,那樣在勾動原始欲望的天雷地火中起伏著。
天色陰了。
可廣場上的溫度卻更高了。
位於廣場正中的比鬥場四周的魔晶柱發出了紅色的光澤,那色澤很有激情,還帶著幾分曖昧。
當數十個蒙著麵紗,穿著貼身紗裙的女子出現在比鬥場中時,人們瘋狂了!
她們隨著音樂的起伏扭動著身軀,那曲線如此美妙,隨著薄紗的飄動,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好!”比鬥場下靠的很近的一排座椅上,傑斯特站起身拚命鼓掌。
他的表現引起了周圍一些參賽者的不滿,紛紛暗罵著傻瓜白癡之類的詞語,可他們的目光還是落在那些舞蹈的女子身上。
撒加坐在傑斯特的身邊,魔晶柱的光映在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隻是,他的眼中在閃爍,喉嚨深處還時不時冒出沙啞的低音。
樂曲達到了高c潮,鼓點激烈起來,蛇笛的聲音也變得高亢!
結束!
隨著休止符,黑色的煙花綻放在空中,屏蔽掉了要死不活的陽光。
整個廣場一片漆黑。
好安靜,似乎隻聽得見人們還未平靜的呼吸。
突然,一個蛇笛的聲音打破了這呼吸的節奏,那悠遠而刺激的起伏感,像是一個來自遠古的眼神,驀然間就刺傷了天空!
呼!
比鬥場四周的階梯上的油膏被點燃!
火光一瞬間照亮了比鬥場!
跳動的火焰在場地四周燃著,像是為它勾勒出了火辣的曲線。
一個女子出現在火光中。
人們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那女子。
一襲紗袍,讓她的曲線顯得如此完美,赤著的雙足,就算隻有火光,也能看出那誘惑的色澤。
音樂響起了,緩緩的。
沒有剛才那樣火爆,可那柔和的節奏卻像一雙緩緩睜開的、透著朦朧的淚眼,那迷人的婆娑,如掌中的紋路一樣,昭示著天生的柔媚!
女子動了,赤足扭腰,隨著音樂開始舞蹈。
她的身段是那樣勾人,她的眼神是那樣迷幻,想一個神秘的驚歎號,帶走了戛然而止的歡呼!
沒有一人發出聲音,因為所有人都被她的舞蹈深深迷住……
火在燒,她在跳,哪怕薄紗遮住了她的臉,但那露出的雙眼,已足以證明,她的傾國傾城。
哦,逃不掉,哦,忘不了。
再寂寥的心也無法清晰,迷路,這是唯一的解釋。
來找我,你找不到,你已失去了自我。
說愛我,愛不愛我,你已被我誘惑。
跟著我,帶我走吧,你已著了魔。
嗬,你的靈魂屬於我。
別去想,天平上的煩惱。
別去管,那王座下還有沒有芬芳。
別去在意,那無聊的爭鬥。
隻要抱著我,隻要我的一個微笑,那從亙古走來的王者喲,也不再沉默!
輕輕的一聲,麵紗被摘掉了……
然後,比鬥場四周的火瞬間熄滅。
天空恢複了陰沉,誘惑的黑消失了。
可人們,卻還沒有恢複。
過了幾秒鍾,一聲聲嘶力竭的歡呼打破了這沉寂!
嘩!
廣場沸騰了!
無與倫比的沸騰了!
傑斯特甚至像瘋子一樣手舞足蹈……
隻有一個人在沉默。
撒加……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就像被歲月風化的岩石。
他快要感覺不到心跳了,連呼吸都被冰封。
是她……
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她。
……
“胡鬧!”
坐在王宮外華麗高台上的卡裏特臉都要抽筋了!
“西麗雅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尊貴的希爾公主,居然跑下去扮演一個舞女!”卡裏特身邊一個妃子鄙夷的道。
“是啊,從小就缺少管教,什麽禮教傳統都不放在眼裏,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喲。”
“哪裏是公主,簡直就是個野丫頭。”
“就喜歡自作主張!”
“你們給我閉嘴!”卡裏特怒道,妃子們看似逢迎的討論卻更讓他怒不可遏。
卡裏特本來答應讓西麗雅安排出征儀式的開場表演,他以為西麗雅隻是想玩玩,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那個膽大包天的公主殿下,竟然弄出了如此刺激如此曖昧的東西!
甚至她自己,都成了這場激情表演下最讓人難忘的謝幕!
“陛下……”卡裏特身邊盛裝打扮的中年美婦小聲道。
“你想說什麽,左丹娜,現在我不想聽。”卡裏特擺擺手。
左丹娜深深吸了口氣,還是鼓起勇氣道:“我覺得這開場表演很好……”
“很好?”卡裏特臉都青了。
“嗯,燦爛的煙火,蛇笛的奏鳴,火龍花的熱情,還有……男人們燃燒起來的熱血,這才是,他們前往戰場之前最好的鼓勵,西麗雅公主很了不起,她為他們即將流出的血,找到了很好的方向呢,這樣他們殺敵的時候會更勇敢,不是嗎。”左丹娜一口氣說完了所有話。
卡裏特的臉色漸漸好看了,可他還是在嘟囔。
左丹娜微微一笑。不愧是卡裏特最寵愛的妃子,果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而其它的妃子們,則用嫉妒和怨毒的眼神望著左丹娜。
……
出征儀式的比賽其實很簡單——誰隻要一直站在比鬥場上,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誰就能成為希爾公國的先鋒官,誰就有機會再取得輝煌戰績之後,得到希爾公國甚至可能是奧菲拉爾大陸整個北方最美的女人。
謔!
眾人一陣驚呼。
隻見一個渾身包裹在一套黑色鏈甲的男子站在了比鬥場上,他是第一個。
其實第一個上去的也沒什麽了不起,因為很多人已經被那開場表演弄得熱血上揚,按捺不住心中表現的欲望。
而眾人驚呼的原因,是男子戴著一個黑色和金色相間的金屬麵具!
完全看不到他長什麽樣子,黑色的頭盔和鏈甲、還有那看上去有些詭異的麵具幾乎將他全部遮蔽,隻能知道,這個男子的身材很修長,並沒有那麽強壯。
男子動也不動,手中也沒有武器,他就那樣站著,卻讓很多戰士心底莫名湧出一絲恐懼,止步不前,觀望著。
終於,一個強壯的男人跳了上去,簡單的鎧甲遮不住他隆起的肌肉。
這家夥一看就很強大,而且很有自信。
他走到了黑甲男子的麵前,指著那黑色金色詭異交錯的麵具:“小東西,別以為你能靠著奇怪的裝束占得優勢,在我巴西布德麵前,你就是一隻……”
轟!
比鬥場上碎石飛濺!
好幾塊堅硬的石板裂開了。
那叫巴西布德的壯漢連“蟲子”這個詞都還沒說出口,就被那整整比他矮兩個頭、看上去足足小了一圈的黑甲男子一拳打倒在地!
臉著地,重重砸碎了幾塊石板,然後巴西布德就再也不動了。
幾個穿著輕甲的人很快跑上了比鬥場,將巴西布德抬了下去,他們是霍坦丁的治安衛兵。
黑甲男子又不動了,不過可以看見他的身體微微側了一下,像是在找什麽。
很快,又有幾個戰士上了比鬥場,無一例外都被黑甲男子給打倒。
觀眾們有些驚訝了,懂點戰鬥技巧的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戴著個麵具的家夥其實根本不會任何戰鬥技巧!
他完全是在憑借本能,像野獸求生一樣的攻擊著對手。
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平衡了,爆發力就像融入了他的肌體,隨時能發出如野獸捕食般的撲殺!
而且,他的鬥氣爆發速度好快,好像那不是儲存在經脈裏的戰鬥力量,就是他本身的力量,就是他肌肉的爆發力!
一些級別高一點的戰士都皺起了眉頭……
接連不斷的有人上了比鬥場,也接連不斷的有人被霍坦丁的治安衛兵抬下去。
當場下還剩了幾個人時,黑甲男子的胸口出現了起伏。
不是每個人都是巴西布德那種蠢貨,黑甲男子也進行了十多場勢均力敵的比鬥,可他每一次總能站起來。
似乎他不想倒下,似乎他每一次倒下都會拚命爬起來,似乎他每一次揮拳都是在掙紮,似乎他野獸般的舉止隻是為了活著。
砰!
幾粒黑色的金屬碎屑飄飛。
黑甲男子在比鬥場的地麵上高速摩擦著。
“呃!”
麵具後的低吼有些沉悶。
黑甲男子搖晃著站起來了,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站起來了。
“他……”黑甲男子對麵的高大戰士眼神有點不對了,此時此刻,他有種感覺,就是那個向他凶狠撲來的家夥——
不正常!
噗!
高大戰士的臉被黑甲男子的拳頭擊中了,噴出的血就像霍坦丁街角的粗岩石打造的噴泉。
他想站起來,想像那個黑甲男子一樣站起來,可是,他的手剛剛撐在地上,就被狠狠的踩了一下!
“啊!”他痛叫起來,鮮血伴隨著骨渣像米湯一樣。
咚!咚!咚!……
黑甲男子撲在他身上,一拳接著一拳……
“去拉開他!”比鬥場外的霍坦丁治安衛兵驚叫起來,他們一擁而上,將黑甲男子架開!
觀眾唏噓聲四起……
還好沒出人命,那血肉模糊的高大戰士的被送去救治了。
而黑甲男子則半蹲在場上,急促的呼吸,漆黑的眼眸從麵具中透出,帶著一種很奇怪的神色,很單純,卻很嗜血。
有點像凶性大發的獸在喘息……
最後一個選手上場了。哦不,場邊選手座位上還坐著麵部表情呆滯的傑斯特,他也是參加出征儀式的選手。
“你好,厲害的人。”最後一個選手同樣是個戰士,一身華貴的鎧甲,金色卷發很是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