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烈猛地收腹,然後急速向後退著。
他的速度到達了極限,所有的鬥氣已經悉數爆發!
“啪”!他身體平行橫在空中,借助長槍支撐地麵,旋轉一圈之後,從空中繞到了撒加身後。
撒加見這一下刺空,身體向後一彎,將血刀插在地上,然後單手撐在刀柄上,整個人從血刀之上翻了過去。
然後。
他雙手向後伸,握住了刀柄,猛地拔出血刀,向前一劈!
橫三道豎三道的刀氣呈一個九宮格形狀朝費烈高速而去——
破空二!
那氣勁將地麵完全翻起,堅硬的岩石就像浪花一樣被輕易破開!
好漂亮的一招!不倫是姿勢還是流暢性以及攻擊的覆蓋麵,都達到了武技運用的極致!
砰!
費烈身後的一座小山峰被整齊的分成了九塊,然後嘩嘩滾下山嶺。
“呼!呼!呼!……”
費烈立在空中,喘著粗氣,他的心跳比呼吸聲還要沉重,要不是他的夥伴及時而出,被分成九塊的就不是山峰了。
“好快的鬥氣爆發速度……”費烈看著下麵凝然而立的撒加。他沒想到這場比試會結束的這麽快。
“這不是鬥氣,而是他本身的力量。”費烈身旁一個紅發男子說道,這家夥長得很英俊,穿著華麗的長跑,額頭上還有一塊火焰印記。
“本身的力量?不可能吧!”費烈驚訝的看著紅發男子,“人類的身體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你在開玩笑吧,我的老夥伴。”
“費烈,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紅發男子看著他,“我克羅羅西身為紅龍王後代,會不顧身份的來幫你逃命?”
“唉!”費烈搖搖頭,“你說得對,克羅羅西,我輸了。”
他降到地麵,對冷冷看著自己的撒加說道,“你贏了,年輕人,在比鬥中召喚出我的巨龍,已經破壞了規矩。”
“廢話。”撒加收起了血刀。
“怎麽?”費烈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不滿,我都認輸了,你小子還這麽說,太不給我麵子了吧,我費烈好歹也是大陸上無數戰士的偶像。
“能把敵人殺死就行,管你用什麽方法,就算——”撒加將擋住視線的長發甩到腦後,“你和你的巨龍殺了我,我也不會認為你破壞了什麽狗屁規矩!”
費烈驚奇的看著這個冷傲犀利的年輕人……
“罷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一甩手,收起了那把像龍尾一般的紅紋金槍,“我費烈活了幾百年,居然還沒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看得透!可悲啊!”
“你沒有輸。”撒加冷硬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不是我身上的神器鎧甲,在你第一次攻擊時,我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了。”他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你的確很強,我的實力並不如你。”
撒加說的是實話,除去裝備因素,他必須要變身成地獄修羅王,才能勉強和費烈的聖級九階頂峰的鬥氣打個平手。要知道,奧丁守則中,聖級之後的階位,越到後麵,越困難,從聖級八階到九階,突破時需要的鬥氣甚至比前麵的總和還要多。
“神器!?”費烈再次吃驚,他仔細看了看撒加身上的血紋甲……
“天啊,居然是尼安德塔的那件,那件……”他張大了嘴巴,突然,他眼裏又露出了比開始還盛的驚訝,“你那把怪異的刀,不會是……”
“沒錯。”撒加點點頭。
費烈不說話了,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對卡藍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麽了。“我的陛下啊,您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賭博了……”他心裏暗道。
空中的克羅羅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下麵那個傲然挺立的身影。驀然間,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顆燃燒著淺淺火焰的晶石。
“哢!”他將其捏碎。
“這個人,絕不是奧菲拉爾大陸上的生物。”克羅羅西目光閃爍,“這件事最好讓斯隆陛下知道,說不定,這可以成為我接管紅龍城的保障……”
“難怪我的‘火龍戟’無法刺穿你的防禦。”費烈笑了,“頂級聖器遇上神器……還好你現在不能發揮出神器的力量,不然這場比試就徹底沒有意思了。”
“怎樣才能發揮出神器的力量?”撒加問。
“突破領域臨界,成為亞神。”費烈道,“這個時候,你就能發揮出神器的一成力量,當你成為頂位亞神之後,差不多可以發揮出一半左右。”他歎了口氣,“兩百年了,我每天都在嚐試著突破領域臨界,可惜……領域的力量,看來,我這輩子是沒法見識了。”
“這世界本就是殘缺的。”撒加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費烈一震……
整個人呆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什麽……
他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的狼牙月——
鋒利如鉤,卻又清冷如琉。
有時候,太執著,會忘記了月亮的另一個樣子,太在乎,又會忘了太陽其實每天都會升起。
潮起潮落,來了終究會去,愛了終究會忘,得到了又如何?不若跳出囫圇,驀然回首,也許便能發現海闊天空的模樣。
“謝謝。”費烈真誠的說道,“你讓我明白了一些東西,說不定,我會找到突破的方向。”
“回去吧。我們明天就出發。”撒加道。其實他是用另一種表達方式,說出了九天修羅咒滅絕修羅天裏的奧義,隻是頂端法則的一點皮毛而已。
“好。”
紅光一閃,克羅羅西回到了費烈的魔獸空間,二人朝著日出要塞的方向飛去。
……
第二天一早,使節團便從日出要塞出發了。
走的時候,費烈是親自來送的。還沒睡醒的倫巴特大公爵以為是他前天的表現震住了費烈,不斷的翻著白眼,傲氣十足,像是誰欠了他的金幣似的。
“記住,撒加,你是我費烈的朋友,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這是撒加臨走時,龍魂戰聖對他的承諾。
……
日出要塞以南的這段阿拉希山脈地勢並不險要,隻是路途很長。
使節團在深山中已經足足走了一個月,氣候逐漸轉冷,露宿的條件又不好,搞得倫巴特大公爵和一眾貴族們叫苦連天。
阿拉希山脈的景色非常壯觀。
飛瀑連天,蒼樹蔽空,怪石嶙峋,綠草通幽。
撒加卻沒有心思觀賞景色,他是第三次身在此山中,前兩次都很接近那個戈亞。
白袍如雪,華貴的絲緞將他漆黑的發絲襯托的柔順舒滑,手指間,失去棱角的黑色碎片依舊翻動著,如同念舊的老調子。
想念西麗雅,想念留在他心中的妻子,這已成了撒加的習慣。那是彼此深深的烙印,那是剪不斷的念想,綿連如風塵。
……
戈亞。
這裏似乎沒有四季的變化,永遠都是那麽栩栩如生,像是一幅從來不會褪色的畫卷。
聖塔頂端,華美的闌幹前,依琳輕輕依在上麵,那曼妙無比的身形柔和如詩,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流動著勾魂奪魄的光華。
好美的一幅畫麵。
那女子舉手投足間,都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像是無法再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哪怕動一分毫,都會失去本來的完美。
高處不勝寒,微風吹拂,她發梢輕揚,如銀色的星辰,碎碎而飄逸。
“他,還好嗎?”依琳遙望著北方,她似乎有些消瘦。“會不會想起我?”
半晌,她輕輕搖頭,“不會的……他根本不知道我,他的心早就被另一個人占滿了……”她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可悲嗎?我是神使,卻失去了貞潔,如果被發現……還是說,我繼承了母親的一切,包括命運?”
這時,依琳臉上又劃過幾許溫暖,“撒加……為什麽你的憂傷會讓我感動,為什麽你的胸膛會讓我牽掛……也許,你會保護我,讓我幸福……”
微風,繼續吹……
一滴淚水,滑過她絕美的臉頰。
“不可能的……就算阿修羅王再強,就算頂端法則再厲害,也敵不過那個至高的男人……為什麽……擁有了一切,卻還想著占有……神界啊神界,這就是我的悲哀嗎……”
“何況……”依琳喃喃地道,“他連我的樣子都沒有見過,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或許,他會想起那個醜陋的女子吧……”
這時,她麵色一動,想了想後,身形化為白光,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際。
……
“媽的,這個女人又跑到哪裏去?身為神使,居然長年不在聖塔!”光明聖域中,拉斐爾抬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奧丁那個神為什麽這麽縱容她,還是說,她和奧丁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不可能啊!來到物質位麵的女神都必須保持神聖的貞潔啊?這可是神界的規矩。”拉斐爾滿臉疑惑。
“不管了,這些褻瀆光明的偽神!”拉斐爾麵色一寒,“隻有光明之主,才是我的信仰,才是真正的神!”
“拉斐爾大人。”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什麽事情?比昂格。”拉斐爾連身都懶得回。
“天使降臨了。”這個比昂格正是那時滅殺斯汀時帶頭的那個聖魔導。
“這麽快!”拉斐爾猛然轉身——
“那奧布特大人呢?也來了嗎?!”
“沒有,隻是一個雙翼天使而已,他是來為光明之子建造光明神鏡的。”比昂格躬身道。
“哦,對了,奧布特大人喜歡居住在一片燦爛的光明中,神鏡可以吸取這裏最充足的光元素。”拉斐爾恍然道。
“走,帶我去見見這位天使大人。”拉斐爾道,“雖然隻是最低級的天使,可也是接近低位神的實力啊,有了他在,我們就不需要害怕那個女人和雅凱那老混蛋了。”
“是,拉斐爾大人,我為您引路。”比昂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