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衰老之傷
從謝佳穎家出來之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想起謝府之行，寒子心裏頗有些鬱悶，他現在雖然是雄心萬丈，但是將來的路要怎麽走，他從現在開始便得認真地想了，不然要等到讀大學的時候才想，估計有點晚了，自己有過人的本領，不知道還有其他的特殊技能沒有，潛龍訣的妙用已然越來越多，這個假期一定要好好利用，把潛龍訣的其它作用挖一些出來，看有沒有可能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作用。
李叔開車很穩，別克車在不甚平的柏油公路上行駛一點也不覺得顛簸，李叔人很是幽默，在車上不時的講一兩個小笑話透兩人開心，但是兩人在謝府的事情，他是一句也不問，似乎問這些事是他們這些人的忌諱。
車子裏開著暖氣，不到一會兒，兩人眼睛都有點打盹，便迷迷糊糊睡著了，劉欣怡靠在寒子的身上，臉上露著笑容，兩個小酒渦微微露出，樣子很是幸福。
李叔從裏內的後鏡中看到了兩人的情景，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他心裏想什麽，但車子開得便慢了一些，讓車子更加穩定前進。
車子慢慢地停了下來，寒子兩人輕輕地往前一頓，便即醒了。
“李叔，到了嗎？”寒子問道。抬起頭一看，已經到了水澤初中大門了。
劉欣怡的小臉蛋由於車內開著暖氣，此時紅如朝霞，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寒子的懷抱，坐直了身來。
“小盧同學，你家在哪裏，我是先送劉小姐回家還是先送你呢？”李叔問道。
“我家就在右邊那一排樓房，你先送小劉回去吧，她家便在鄉政府裏麵，就在前麵幾百米，回來了我在這裏下車就行了，開到家門口不太好。”寒子可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坐這麽豪華的小轎車回來，再說被鄰居看見了肯定會問東問西，那樣可煩著呢。
“好。”李叔也不多說，啟動車子便向鄉府開去。
劉欣怡也在鄉府門口下了車，跟李叔說了聲謝謝，與寒子說了聲拜拜，便抽著行旅進了鄉府的大門。
李叔把寒子送到了路邊，寒子便下了車，客氣的請他進去坐，雖然知道他一定不會去，但還是出於禮貌的說了一句。李叔客氣了兩句，便開著車走了，隻見車子前行了幾十米後，速度突然加速，象箭一般向前馳去。看來他回來的時候開得算是極慢了，此時才是他開車的真正水平。
此時天空正飄著蒙蒙細雨，天氣很是寒冷，路上行人稀少，倒是沒有相熟的人看到自己。寒子看著別克小轎車飛馳而去，心情便如這鬼天氣一般的沉悶，這半年之間自己突然多出了兩個女朋友，這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種豔福，可是對他而言，應該說是一個負擔，他的肩上仿佛壓著千斤重擔一般，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沉悶之感。雖然有了理想，但是這理想怎麽去實現，怎樣去拚搏，對他而言還是一個未知數。
寒冷的冬雨似冰涼的濕手一般掠過他的臉上，感到一陣透心涼意自肌膚浸入神經，人也清醒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皮箱拖手，拉著帶輪的皮箱向家裏走去。
“爺爺，我回來啦！”離家門還有幾十米，他已然大聲地喊了起來。
“喲，我們家寒子回來了！”老爺子的聲音從前廳中傳來。
“好象有點不對勁！”寒子聽到了一個與以前完全不同的聲音，以前的那個聲音飽滿而宏亮，這個聲音卻已顯得很是蒼老。
快步趕了上去，踏進了廳門，隻見一個蒼老而顯得極其虛弱的身軀出現在他的眼前。
“爺爺——”看到眼前這位已然是白發蒼蒼，滿臉皺紋、雙目有些呆滯的老爺子，寒子心一酸，眼淚便忍不住淆然而下。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短短的半年裏，老爺子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的半白頭發、紅潤的臉色、帶著亮澤的皮膚，現如今早就不複存在，老爺子好象在這半年之間老了二十歲，如此老態龍鍾之樣，他的日子還有多長？
“寒子啊，怎麽了，一進家門便哭鼻子了，這可不象是你的性格。”老爺子雖然身體弱了，但是性格似乎並沒有改變，還是那付樂觀常笑之樣。
“爺爺，怎麽半年不見，你竟然老了這麽多啊？寒子看見了心裏難過！”寒子流著淚哽咽道。
“傻孩子，人的生老病死是常事，這有什麽奇怪的，爺爺都差不多八十歲了，就是現在進了土，那也不冤了。古人不是說嗎，‘人生七十古來稀’，爺爺現在都快八十了，還有什麽遺憾的？不用傷心難過，爺爺還有精神，還想看著你上大學，等著抱我的曾孫呢！”老爺子笑道。
從他的笑容中看得出，他的樂觀與豁達，完全是出於自然，出自於天性，並沒有因為身體垮了而失卻了生存的意誌。但是寒子內心帶著很深的歉疚，他認為，老爺子衰老如此之快，一定與他上次被烈火燒傷之事有關，他看過不少醫書，也懂得一些醫理，知道老人身體一旦經過一次大挫之後，便很容易衰老。
不過他的想法確實也是正確的，自從半年前他的那一場劫難之後，老人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衰老得也特別快，半年的衰老等同平時十幾年的衰老速度，而老人一旦快速衰老，那便是行將就木之期已近，身體的機能已然越來越弱。
受到老爺子樂觀精神的影響，寒子的心情才稍稍平複了一些。
母親蒙玉芷在裏麵聽見了他的聲音，已走了出來，高興地笑道：“寒子，你回來啦，喲，好象又長高了不少啊，比老媽都高出一個多頭了。”
看到母親的樣子，寒子又是一陣心酸，原來不但是爺爺，連母親都顯得衰老了許多，他越發覺得難受。眼淚再次在眶內打轉，隻不過這次他沒有讓之流出來，他也怕母親看到難受，便強裝笑顏道：“是啊，老媽，我是又長高了一些，現在一米八三了！”
“在學校吃了不少苦吧？學校的夥食沒有什麽油水，肯定餓著你啦，我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定做了一大盤你最愛吃的回鍋肉，呆會兒你可要多吃點。”蒙玉芷接過他手上的皮箱說道。
到了家裏，寒子也不跟她搶了，他知道母親都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肉來疼他，這些小事不能跟她計較，不然又惹得她不高興了。
“是啊，老媽，很久沒有嚐到你的手藝了，你不知道，我可是天天想著回來吃你煮的回鍋肉呢，有時晚上想著口水都流到枕頭上了，第二天起來發現可笑死我了。”寒子便走邊誇張地說道。
他知道母親心疼自己，當然想兒子惦記著自己煮的他愛吃的菜了。這半年來他成熟了許多，尤其是今天在謝府中的一陣頓悟，讓他突然之間懂得了很多事。再看到爺爺和母親都突然之間變得如此衰老，他更堅定了自己的理想，以後一定要變得強大，讓家人都不用為自己再操勞操心，一定要讓他們好好的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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